春玉楼的妈妈站在穆凌和莺羽的面前，小心地擦着额头的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想她春玉楼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达官显贵，多的数不胜数，有的贵人为了能方面简单见到姑娘，对妈妈自然是各种奉承。
妈妈一直都是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周旋的，自以为什么男人自己都有办法对付，可此刻，穆凌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可怕的压抑。
她甚至觉得腿软得好像随时都能给穆凌直接跪下去。
“跟你没关系？呵。”穆凌笑了起来，却是很讽刺的冷笑，他当然知道跟妈妈没关系，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姑娘，难道不是她的错？
妈妈听到穆凌讽刺地冷笑，心又沉了几分，这事儿大概就是楼里面的姑娘们看不惯莺羽而做的，最近大家似乎有意无意地排挤莺羽，妈妈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她一直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都是这样的，新人总是被旧人排挤，红的总是被那些不怎么受欢迎的挤兑。
“公子，我找到人，随便公子处置。”妈妈想了想才不得已说了一句。
如果能牺牲一个姑娘换的她的安宁，她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的，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冷的太可怕了。
妈妈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楼里面的姑娘互相争争宠，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棘手，妈妈想了想，要是这件事情给她下去处理了，可能找个人顶顶罪就算过了。
穆凌很少这么生气，在莺羽以前的记忆里，穆凌从来都是冷静的，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的，所以今天看到穆凌这么生气，莺羽刚开始也是被吓着了的。
原来穆凌发起火来，这么可怕？可是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对自己这么一颗棋子，也需要这么用心吗？
“这件事，给我彻查。”穆凌扫了妈妈一眼，这才凉薄地说了这么一句。
彻查？彻查的意思妈妈知道，就是这件事情，所有开始的动机和理由，参与的人，事无巨细，穆凌都是要知道的。
妈妈顿时头疼了起来，她本来以为事情交到自己手上，她下去花笔钱，找个替死鬼轻松处理了就成的。
“算了，不要追究了。”莺羽看到了妈妈的为难，她以后可是还要在这里生存的，这个时候得罪妈妈可不是好事儿。
妈妈听到莺羽的话，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不查正好啊，正好。
“你说什么？”穆凌回头冷冷地瞪了莺羽一眼，好像她要是胆敢再说一遍，他就亲手撕了她一样。
“我说不用查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莺羽好像没感觉到穆凌的冷眼一样，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这样动怒的穆凌，是她前世今生的生命里都从来没有过得，说不害怕其实是假的，可是害怕到一定的地步，好像也就不是特别害怕了，莺羽说完，才发现穆凌突然松开握着她的手。
“没什么损失，你是要死了，我再来给你收尸吗？”穆凌松开他的手，用力将衣袖甩到了身后，好像这忙他才能克制住不上前撕了莺羽。
莺羽本来就心虚，看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要打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躲，穆凌脸更黑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莺羽知道自己又做错事情了，她怎么会以为穆凌要打她而躲闪呢？意识到错误的莺羽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穆凌听到莺羽软下来的声音怒气，莫名地就散了几分，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是终究狠不下心来怪罪，更不用说责骂了。
“妈妈，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不用查了，我跟公子说。”莺羽叫穆凌冷着脸没说话，气场却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她自作主张地让妈妈出去了。
妈妈本来害怕得就差跪了，这下听到莺羽让自己回去的话，像得到特赦一样，来不及客套话就急匆匆地跑了。
莺羽看着妈妈的的背影，好像来了这么久，从来没见到妈妈这样失态过，穆凌的确是可怕到了一定的境地。
妈妈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莺羽和穆凌，穆凌还在生气，看都不看莺羽一眼，直接走到刚刚的座位上坐下，本来打算倒杯茶，拿起茶壶却是空的，他楞了一下，啪的一下用力将茶壶拍在桌子上。
本来站在穆凌身后的莺羽吓了一大跳，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是闲心关心别的，嗯，那个茶壶看来是真品，居然没碎？
想到这个的莺羽突然笑了起来，穆凌回头扫了她一眼。
“过来坐下，要我请你？”穆凌瞪了她一眼，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公子，我去给你斟茶。”莺羽小心翼翼地站到穆凌的左手边，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
茶壶刚刚被穆凌放得有些远，莺羽有小心地顾及着穆凌的脸色，一下居然没有够到。
“不用了，坐下，我们谈谈。”穆凌看到那双在自己面前晃的藕臂，袖子滑上去，露出来的皮肤的确是肤若凝脂。
晃的穆凌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莺羽的确是一个好看的姑娘，难怪在这春玉楼被别人这样陷害。
“谈什么？”莺羽知道自己想借口斟茶跑出去的理由落空了，她无奈地在穆凌对面坐了下来。
莺羽双手支撑着下巴，身无可恋的准备听穆凌的教训。
穆凌搭在桌子上的手，手指轻轻毫无规律地敲击着桌子，他看着莺羽却是好半天没有开口，房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穆凌敲击桌子的声音时有时无。
莺羽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看他的脸，脸色缓和了许多，可不代表他不生气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看上去好好的，却是谁也看不透什么时候就发火了。
穆凌不开口，莺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他敲击着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莺羽的心口上，她跟着那个敲击的动作心一点点的缩紧。
“多久了？”莺羽正在想着突然就听到穆凌的声音。
虽然穆凌问的似乎很莫名其妙，莺羽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这几天吧。”莺羽不知道为什么穆凌今天特别奇怪，居然关心起来这种小事儿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穆凌突然停下来敲击桌子的动作，凉薄的眼神冷静地看着莺羽，明明很寻常的一个动作，莺羽却被他吓了心里一个哆嗦。
为什么她在穆凌面前要这么怂？莺羽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虽然穆凌是救了她没错，但她也不至于这么怕他吧？
“我觉得没什么。”莺羽看了穆凌一眼，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她也的确觉得没什么的，不就是几个女人争风吃醋吗。
这种场合，她一向自认为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
穆凌听到莺羽的理由，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一瞬间又是山雨欲来，这个还是得女人，再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还觉得没什么？
穆凌沉着脸，冷了声线，“没什么，是不是得……”
“我知道，你要说是不是得丢了性命才算是重要，可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莺羽知道穆凌生气，可她刚刚似乎是害怕过头了，这下居然都敢直接打断穆凌的话了。
穆凌似乎也是没想到莺羽居然有胆量打断自己的话，一瞬间楞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她们不过就是藏藏针，饭菜里面下下药，我平时小心点儿就可以了，真的没什么。”莺羽继续说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走心的说着，让穆凌听到她的话一瞬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过了好几秒，没等到穆凌回应地莺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她抬头看着穆凌，先解释，却发现自己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可是穆凌握着自己的拳头，压抑自己的样子，惊呆了莺羽。
穆凌这是怎么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生气，难不成是心疼自己？莺羽突然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莺羽这下是真不敢说话了，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穆凌的前面，沉默着，穆凌也沉默。
穆凌看了莺羽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没心没肺的跟个傻子一样，别人欺负她，是不是只要没出人命，她都是觉得正常的。
可同时，穆凌却是更多的再怪自己，是他把莺羽扯到这个地方来的，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可是他把她拉了进来。
莺羽被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了，可是他不但没有好好的保护到她，反而让她承受了那么多的无妄之灾。
穆凌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为了一己私欲为难一个女孩子来了这种地方不说，还得受委屈，自责愤怒的同时，穆凌对莺羽感觉到深深的心疼了起来。
没错，他心疼眼前这个吃了苦，受了罪，只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女生，原来心疼一个人是这样的，穆凌突然觉得好多事情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起来。
因为穆凌一再坚持，莺羽只好讲了她在春玉堂里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