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身在大牢中的穆凌又被拎了出来用刑。
“咄,这倒是个痴情人!”行刑的鞭手在行刑之后说道。这些日子都是他给穆凌用刑,所以他对于穆凌倒是有些了解。
刚开始时他也以为穆凌是个色胆包天的人,竟然敢调戏皇帝的宠妃,不过在行刑中一直听着穆凌反复强调莺羽是他的,即使被打得昏了过去,也还是会无意识的将这话挂在嘴边。
这让鞭手有了兴趣,于是在行刑之后会与穆凌聊上几句。其实鞭手是挺同情穆凌的,因为以他所知道的消息来看,穆凌明显是被那个叫什么莺羽的女子所抛弃了。
同时鞭手也为穆凌感到可惜,如果莺羽不是皇帝的宠妃的话,那么以他的身份还是有机会的,只可惜……
同情归同情,但是皇帝吩咐的每日打他十五鞭,那就不能只打十四鞭,并且因为同情,所以他想将穆凌打醒,告诉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的每一鞭都是用尽了气力。
这等酷刑哪里是谋士出身的穆凌所能承受的?更何况鞭手的鞭鞭入肉,鞭鞭见血,而且在大牢中又不能及时医治,使得穆凌伤势越来越重。
尤其是近日来,穆凌每回行刑大都是在昏迷中渡过的。这让鞭手连连摇头,他见得多了这种情况,一般而言,这种人是离死不远了的。
鞭手在这日行完刑后,见穆凌还没醒来,便饮了一大口酒,然后对着穆凌猛然一喷。
咝!酒精碰触到伤口,顿时让昏迷中的穆凌痛的浑身发抖,良久,穆凌才从昏迷中醒来。
穆凌努力的想要抬起头来,却带动着身上的伤口,痛得他连连闷哼。抬起头后,看到一个大汉与他靠得极近,穆凌认出了这是给他行刑的那个鞭手。
“嘿,我还以为酒也唤不醒你呢,刚打算去拿些盐来试试……”穆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到那大汉道:“你有什么遗愿?趁着还清醒着快说,嘿嘿,像你现在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一般没两天就熬不下去,死掉了。”
“这位大哥…”穆凌忍着疼痛,沙哑着说道:“能将我命不久矣的消息传给二皇子知晓吗?”
“我可以去为你传话,但二皇子见不见我,我就不能保证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多谢大哥了……咳…”
于是鞭手大汉在晚上时来到二皇子的府前,还没等他靠近呢,就被门前侍卫齐刷刷的将刀指向了他,其中一个侍卫笑着问道:“兄弟,你是干什么营生的?怎么这么一大股血腥味?还有,你鬼鬼祟祟的在王府周围转来转去干嘛?”
鞭手在大牢中什么人没见过?这种能把普通人吓哭吓尿的阵势却是吓不了他,只看见他搔了搔头,便说道:“我是干杀人的营生的,我来这是为了传个消息给二皇子…”
杀人的营生?众侍卫脑中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来刺客了!于是乎,下一刻侍卫的刀剑都摆在了鞭手的脖子上,这回鞭手也差点就惊呼起来,幸好有在大牢中练就的粗神筋,所以将那惊呼给压了下去。
“我要来给二皇子传消息的…”
只是众侍卫哪敢相信他?正当想派个人去禀告二皇子时,二皇子从府中出来了。
“哦?大牢中有人要你给我传递信息?那人说什么了?”
二皇子在得到穆凌命不久矣的消息后,心中大为震惊,当即马不停蹄的请来御医就前往刑部大牢。
“穆凌,你……你受苦了…”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穆凌,二皇子毕越筠连连倒吸口气,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还真的不信人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仇而没有崩溃。
“太医你一定要治好穆凌!”二皇子一脸焦急的对太医说道。
“二皇子,治好穆大人不难,但也是需要有个好环境好好疗伤才可,如今在这大牢中,下官也只是能防止穆大人的伤势恶化而已。”太医皱着眉头查了下穆凌的伤势,在心中轻轻摇头,大牢里的家伙下手还真重。
二皇子毕越筠看了看太医在给穆凌疗伤,突然长叹一声,对着御医抱拳道:“有劳太医了。”
“还有穆凌你放心,我会去求皇上放了你的!”
在处理好穆凌的伤势之后,二皇子和御医离开了大牢,径直向皇宫走去。
“臣弟毕越筠求见皇上。”
“皇弟今日怎么如此正式而来,不知所为何事?”皇帝一边调戏着紫砂莺羽,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皇兄可否让闲杂人等先行退避?”
皇帝脸色一沉,道:“不知道皇弟所说的闲杂人等是指谁?”
“莺羽。”二皇子一脸严肃的说道:“臣弟有事关江山社稷的要事禀告,岂能有闲杂人在此?”
“放肆!”
“皇兄!”
皇帝见二皇子如此坚持,以为是真的有什么重大消息要说,不由的脸色缓和了些,道:“爱妃你先回避一下。”
紫砂莺羽乖巧的退了下去,顿时宫殿内只剩下皇帝和二皇子毕越筠两人。皇帝看着二皇子毕越筠,问道:“说罢,有什么要事?”
“臣弟乞求皇上释放穆凌…”
“哼!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
“正是,皇上,穆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曾多次帮助过……”
“多次帮助过朕就可调戏朕的爱妃?皇弟,你让朕失望了…”皇帝失望的看着二皇子毕越筠,厉声道:“此事休得再提!”
二皇子毕越筠看着皇帝气愤的离去,心中沮丧不已,自从莺羽进宫之后,皇兄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皇兄了,他变了。虽然二皇子不愿承认,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皇帝真的变了。
而如果没有皇帝的命令的话,哪怕是二皇子他也不能将关在大牢中的穆凌放出来,他最多能做到的仅是减去每日对穆凌的刑罚而已。
无奈之下,二皇子只得去刑部大牢探望穆凌。虽说没能劝说皇帝释放了穆凌,但好在之前二皇子和太医来过大牢给穆凌治疗,穆凌此时已经安然入睡了,气息也渐渐悠长了起来。
二皇子站在关着穆凌的牢门前,看着穆凌入睡时依然偶尔痛得一阵咧嘴的模样,在心重重叹了口气,想要救他出来,是何其简单,也是何其困难啊!在临走时,二皇子吩咐道:“从现在起,不许你们再对他动刑!”
“是,二皇子殿下。”
接着一连数日的,二皇子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求见皇上,但皇帝每次都是不见,甚至皇帝被二皇子烦得多了,直接下令不许二皇子毕越筠进宫。
二皇子无奈,只好借酒消愁,或者是到大牢中看望穆凌,并且想与穆凌商量一些他感到奇怪的事,却可惜穆凌现在一身伤,不能喝酒,而且穆凌现在满脑子的都那莺羽对他的抵抗,根本没法商量。
好在这些日子倒不全是坏消息,也是有一些好消息的,例如由于得到二皇子的照顾,穆凌身上的伤好了几分,起码穿上了件衣服,单从脸色上来看,与今日正常人无异。
在这一日,二皇子在大牢中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走出大牢时看到了一脸阴沉的皇帝。皇帝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二皇子,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只是吩咐左右扶着二皇子跟他回去。
至于说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刑部大牢前,是因为皇帝听说这几日二皇子老是有事没事就往大牢钻,他怕二皇子与穆凌勾搭在一起。
其实皇帝是清楚穆凌有什么才能的,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借着上回的事将穆凌弄进大牢。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之前皇帝才会拒绝二皇子的请求。
在上次二皇子请求释放穆凌之后,皇帝心中对于如何处置穆凌是越来越没谱了,原本按他所想是要么关他一辈子,要么就是暗中除去。
而现在,他有了第三个选择,那就答应二皇子的请求,做个顺水人情,即处理了穆凌的事,也巩固了和二皇子之间的兄弟情。
在两相权衡之下,皇帝心中渐渐有了决择,现在就等二皇子清醒过来了。
服用了太医开的解酒药后,不一会儿二皇子就清醒了过来,还没等二皇子看清周围,皇帝就斥骂二皇子道:“胡闹!你要喝酒在哪不能骂?竟然偏偏要去大牢喝?大牢中关压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皇兄?”二皇子先是被一阵斥骂骂懵了,不过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翻身跪道:“请皇上释放了穆凌!”
“朕说过此事休得再提!”皇帝脸色阴沉的说道。
“皇兄!”二皇子站了起来,道:“且先不说穆凌为你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就说那个莺羽有什么好!当年春玉堂的头牌而已,为了这么一个名妓,你就将一个有功于你的功臣关入大牢?皇兄,你这是要让所有的功臣心寒啊!”
“是朕的威名重要还是一个小小的穆凌重要?”
“当然是皇兄你的威名重要了,”二皇子叹道:“但是穆凌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皇兄就不能饶了他一命?”
皇帝假装沉吟良久,这才道:“朕可以饶他一命,但你要记得此事可一不可二,还有你要为此事做担保!”
“谢皇兄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