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咯吱一声,莺羽的房门被人打开,丫环捧着食物走了进来,将上一顿不曾动过的食物取走,然后悄悄关上了门。在这期间,莺羽一脸淡漠的靠坐在床边,不说一句话。
这般的场景已经上演了三四回,除了刚开始时,莺羽还想着逃离出去,在一番努力都失败后,她知道逃是逃不掉的了。不过即使逃不掉,莺羽也没想过屈服,而是选择了用绝食来反抗。
尽管在开始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差点抵制不了食物的诱惑,但她还是艰难的抵制住了,至于之后,早就饿得没知觉了,也就更省事了。
一连两三天的,莺羽滴水未沾,饿得奄奄一息,就连动也没力气动了。
“已经绝食三天了…”门外的人细声讨论着。
“再这样下去,她非得饿死不可,我们要不要去禀告王爷?”
而在外边,毕雍一身素衣的站在楼阁中,俯身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大好河山,拳头被捏得死紧,他在心中不断的呐喊着:这江山是如此美丽动人,我又怎么能不去争取?失去的我会拿回来!这天下注定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一番喧泄之后,毕雍望向了皇宫的方向,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冷笑,太子?太子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假仁假义之人罢了,如果之前不是有穆凌告密,如果不是自己被罢为庶人,皇位能轮得到太子你坐?
呵呵,即便是现在,你已经坐在了皇位上,又能怎么样?只要我还没死,这皇位之争就还没有结束。
太子啊太子,你又怎么能与我相比?我已经回来了的消息你不知道吧!恐怕你也不知道你现在怀中的莺羽,也是我送给你的大礼啊,哈哈。
这还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我要你们君臣不和,要你们君臣相杀……哈哈哈,你们怎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王爷,莺羽小姐已三天不吃不喝了……”
正当毕雍陷入自己的意淫不可自拔时,一个属下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毕雍目光阴冷的扫了那属下一眼,吓得那属下后背冷汗直冒,连忙把头低下,不敢看向毕雍。
他可深刻记得,以前也有个属下被王爷这般看了眼,第二天那人就被杖毙了,就是不知这回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那该死的女人竟然绝食?有些意思。毕雍略一沉吟,没有去处罚那个打扰到自己意淫的属下,而是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在思考着。
见王爷如此,那属下顿时宽了口气,看来命是暂时保住。不过这次就算给他一个水缸做胆,也是不敢再开口打扰毕雍的了。
其实对于莺羽,毕雍是有着一些感叹的,正是这个女人,使得身为九王爷的他被罢为庶人,不仅与皇位失之交臂,而且还被流放至偏远地区与胡人为伴,这真是天大的羞辱。
贵为龙子的九王爷,竟然会被一只蝼蚁扳倒?呵,真是笑话。但尽管这是一场笑话,却也成了毕雍心中的一根刺。
好在,他终究是非凡的九王爷,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偏远地区?呵呵,那个女子,虽然凭着一些机遇使得他一再狼狈不堪,但蝼蚁终究是蝼蚁,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虽然可以无视,但目前却是不能不理她,也罢,就去看看这个女子吧。毕雍下了决心后,还是不由的再次贪婪的从楼阁中看了眼这大好河山,随即掉头离去。
“你这不吃不喝的,是想求死么。”毕雍看了眼浑身无力却要强撑着爬起来靠坐在床上的莺羽,漠然着问道。
莺羽眼皮轻抬,看着毕雍,努力的用嘴角扯出一丝嘲笑,很淡,却极为的刺眼,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哼!”毕雍看着这丝嘲笑,心中无名怒火顿时升腾而起,目光如同要剜了她那般。
就在这时,莺羽轻咳了几声,嘴上的嘲笑越发明显,她无力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敢回来……”
啪!毕雍用力一拍桌子,冷冷说道:“我为何不敢回来?”
“这天下都本该是我的!我自然是要回来将曾经我失去的东西取回!呵,你以为我会终老在胡地?”
“哈哈哈,你们都小看了我,如果当时不是我一时不慎,不是我太过于相信穆凌,又怎么会被你们捉住痛柄,又怎么会被罢为庶子流放边彊?”
“可惜,这回你们没有这么好运了,你们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对付我了,只要新皇一死,这天下谁还有资格与我相争皇位?”
莺羽看着眼前陷入意淫中的毕雍,在心中幽幽叹了口声,仇人就在眼前,只是自己却成了他的阶下囚,恐怕自己此生报仇无望了。不仅报仇无望,将连自己的生死都难以掌控了……
只是不知在我死后,都会有谁为我痛哭?穆凌会知道我是被谁杀的吗?我还会重生吗?我胡家的血仇要不了了之了吗?
一想到这些,莺羽不由悲从心来,心中万念俱灰,加上不吃不喝绝食了数日,身体已虚弱到了极致,哪还能禁得住这悲愤心情?莺羽只觉头脑一阵晕黑,闷哼了声就倒在了床上。
而毕雍此刻还在怒气冲天的数落着当今皇帝,穆凌和莺羽,说着说着却没听到莺羽的反驳声,就连她那充满恨意与嘲笑的目光也感应不到了,不由的皱着眉头转过头看去。
却见莺羽已然晕倒在床上,毕雍连声冷笑,道:“你现在这模样比死了也好不到哪去。”
“也罢,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做个好人送你一程,反正现如今的局势要你也无用了……”
毕雍在心中盘算着,当今的局势对他而言是一片大好,不说皇帝不知他已经回来了,且说皇帝已被假莺羽迷住,而且穆凌也被打入了大牢。
现在他只须再施小计,无论是让穆凌无声无息的死在大牢中,还是让皇帝斩了穆凌,都是些简单的事。只要除掉了穆凌这个有计谋的人,其他那些没多大本事的人哪会是他对手?
如此想来,这莺羽倒也真的是无足轻重了,既然她不吃不喝的一心求死,那成全她也没什么了。毕雍摇头笑着,就要下令让手下来处理掉莺羽时,偶然回身一瞥。
看到莺羽那貌美如花的容貌,到了嘴边的命令被咽了回去,想起了莺羽之前乃是春玉堂的头牌,顿时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只见旁人普普通通的一件青衣,穿在莺羽身上却显得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再者,莺羽本就极为出色的容颜,此刻虽因不吃不喝绝食数天显得憔悴,但也正是这几分憔悴将其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真是个美女……”毕雍由心赞道,同时心中也有些可惜,可惜在春玉堂呆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他与莺羽还有血海深仇,不然的话倒是可以……
想着想着,毕雍笑了起来,美色也是一种有力的武器啊,尤其是对男人而言。可惜美色与江山相比,在毕雍心中还是江山更重一些。
笑着摇了摇头,毕雍自语着:“既然以前是春玉堂的头牌,就算你现在过了几年的好生活,从了良,以前的拿手好戏也不能拉下啊…”
这般一想,毕雍倒也不急着杀了莺羽。其实毕雍是不太喜欢杀人的,当然,不太喜欢杀人不是说不杀人,他毕雍这辈子杀的人都不算少了。无论是亲手杀的,还是他下令杀的,都不能算少。
只不过相对于杀人,毕雍更喜欢折磨人。因为毕雍认为,杀了一个人只是杀掉了他的肉体,而只有将人的尊严一点一点磨灭掉,这才是真正的杀人。
散去了杀心之后,毕雍静静坐着,右手缓缓敲着桌子,他在思考着该把莺羽卖到哪去。卖到京城附近肯定是不行的,太近了,不说会有被找到的风险,就算是她自己一路行乞也能回到京城。
就算是再没脑子的人,也不会如此做,只是,卖到别的地方,风险也还是有的。思来想去的,好像只有卖到国外去方才万无一失。
“要说远的话,还有哪些地方比西域胡人那还远?”毕雍轻声自语着,过了一会,他露出冷笑,心中已有决定。
对于西域,毕雍或许还会有些陌生,但说到胡人,毕雍就是有些熟悉的了。毕竟他现在可是与胡人有过约定的,也是亲身与胡人接触过的。
所以毕雍对胡人的一些喜好还是有所了解的,胡人喜好金银财宝,牛羊牲畜等,但胡人更喜欢的则是中原女人。
想必将莺羽这般的美人卖到西域,不仅可以省得她以后添乱,而且还能白得一些收入。至于说莺羽也有可能回来?呵呵,从中原到西域的路可不安全。
不仅有着天险,还有着劫匪,仅凭她一个女子,岂有能力回来?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将莺羽带到西域卖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