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离开的莺羽回到春玉堂,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心中的火气也始终没有下去,一回到房间的莺羽就愤怒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想要以此来浇灭自己心中愤愤不平的怒火,
期间,春玉堂的老鸨来找莺羽,敲了敲莺羽禁闭的房门,对着里面的莺羽说道:“莺羽,有几位公子出了高价,想要邀请你下去表演,你要不……”
可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还在生气中的莺羽打断了:“不去!”莺羽还在生气中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
“你……”老鸨被莺羽这生气的语气给吓到了,要是换做平常的莺羽,是不会用这种语气来和自己说话的,老鸨有点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莺羽也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现在也还不是可以和这个老鸨撕破颜面的时候,缓了缓语气,也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莺羽恢复以往的优雅,走到房门口,亲自打开门,对着老鸨说到:“莺羽今日身体不太方便,就不去见客了。”
莺羽扶了扶身子,低着头,乖巧的说道。
老鸨这下真的认为刚刚是幻听了,就算不是幻听,老鸨也不会,亦不敢对莺羽怎样,毕竟莺羽是春玉堂的头牌,更何况莺羽还那么得毕越筠这个侯爵的心,听到莺羽说身体不舒服,老鸨对着莺羽的也很关心的问道:“莺羽,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莺羽也没有说什么,也解释不了什么,只是顺着老鸨的话说:“是,莺羽今日身体有恙,所以不能待客。”
莺羽说话时还是低着脑袋。
老鸨看不到莺羽的脸色,也不知道莺羽说的是真是假,又关心的问:“那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对于老鸨这样的关心,可让莺羽“受宠若惊”,上一世这老鸨能这么对待自己就好了,不过这一世也不过如此,只是因为毕越筠和穆棱罢了,都是攀龙附凤的势力家伙。
“没事,不用了,莺羽想要休息。”莺羽这话可谓是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老鸨怎么会听不出莺羽的话里的意思呢,但人家背景大,能怎样,老鸨只好说到:“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推了他们。”
“嗯,麻烦了。”莺羽还是和以往无异,对着老鸨行了个礼,然后礼貌的说到。
老鸨走后,莺羽才回到自己房里。对于老鸨这狗腿的样子让她更加心里不舒服。
看到老鸨,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妓院的头牌,呵,头牌这个名声地位看着很高时低,却不怎么样,说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妓院里的位置。
莺羽又想自己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又想到胡家,又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困境,种种苦难,还有穆棱对自己的一切……
莺羽越想越愤怒,看到自己眼前的茶具,这一个个的杯子,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为什么他们那么完美,甚至有些价值连城,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渴望得到它们,还会把它们当宝贝,珍藏,爱护……而我呢!
现在的莺羽心灵处于极度不平衡的状态,看到任何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产生想要将那美好的事物毁灭的想法!
“噼里啪啦……”莺羽的房里传来了玻璃落地而破碎的声音,而莺羽并没有因为毁灭了这些东西而感到快乐,因为自己的心就想那玻璃一样,碎了……
会有人把她的碎片的心合起来吗?有!但是玻璃心的碎片合成后也已经是不完美的,不完全的,多多少少肯定会有碎渣,还会有痕迹,碎片的痕迹,被某人伤害的痕迹……
莺羽现在只觉得烦,很烦,也很累。莺羽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床盖了被子想要休息,太累了,真的累了……
可是上天要折磨莺羽,又怎么会让她睡安稳的觉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莺羽躺到床上后不一会就睡着。可是莺羽肯定做梦了,而且不是更好梦。
只见莺羽原本舒展的眉头,越来越邹,邹到两处眉毛都快要陷入那眉心中。看来莺羽做了噩梦!
“啊!不要!住手!”原本睡着的莺羽突然说起来梦话,梦话的语气越说越急促,最后莺羽尖叫着一身,平躺在床上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从凌乱的床上挣扎起来,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撒满月光的地面,眼睛是无神的,目空的!
莺羽似乎还陷入在恐怖恶魔所虚构的梦境,久久不能恢复清醒。
过来好一会儿,莺羽才回过神来,整个上身弯曲了一下,抽出了一大口气,现在才走出梦境放松了。
莺羽回想着刚刚的梦,心里面还是很后怕,难过,那不是假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莺羽所经历过的,刚刚做的梦就是莺羽小时候胡家被灭门那一事件的经过!
满地的鲜血,锋利的刀刃,狰狞又陌生的面孔,那么多人无情的残杀着自己的家人,软弱胆小的莺羽就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目睹着那一切残忍的行为,看着自己家人被如此残杀,莺羽也有想要冲出去救他们的冲动,可是那时的自己太弱小了……
莺羽又重新躺回床上拉了拉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盖得紧紧的以求自己可以得到安全感,可是心里的恐吓,并没有得到安全感……
刚刚的那个梦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真实,莺羽不想面对,可是不得不面对不是吗?
莺羽想着梦里的事,亦是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胡家的事,上一辈子的事……
莺羽视线不经意落在窗户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夜空,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转化为夜幕了,月亮孤独得独自在那黑暗的夜幕里,没有人去陪伴它,也没有人来陪伴自己。
最后莺羽又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做的那个梦太过于恐怖,老心劳累,现在更加累了,也困了,所以莺羽很快就睡了过去,入睡时莺羽眼角一滴泪落了下来,心里面还说了一句话:老天,真的要对我那么残忍吗……
莺羽不过是一个女子,不过是个没有父母剩下独自一人孤苦无依的孤儿……只想快乐的活着,不过那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这一夜,莺羽不止一次从童年的噩梦中醒来,是两次,三次,四次……
莺羽每次醒来,看时辰,不过也才刚刚入睡,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却又一次一次的梦到自己的童年……梦到那恐怖残忍的一幕。
经过这一夜的身心疲惫,莺羽一大早就醒了,她没有再睡,睡了,也是被吓醒,与其如此,倒不如不睡。
“啊!”丫鬟按照日常步骤来到莺羽房间端着一盆水,准备要给莺羽洗漱,可是一进房就看见莺羽的脸色,莺羽一大早的脸色很是苍白,这让丫鬟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手里的水盆也掉落在地上,落了满房间的水。
丫鬟的行为让本来就因为睡眠不足,噩梦缠身而心烦的莺羽彻底爆发。
“你干嘛!”莺羽直接大声吼到,根本没给丫鬟任何好脸色看。
丫鬟被原本友好善良的莺羽突然变现在这样子莺羽给吓到了,没想到自己的不小心竟让莺羽那么生气。
莺羽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只是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想要找一个发泄口,狠狠的发泄!
显然,现在这丫鬟撞到莺羽枪口上了。
“我,我,对……对不……”丫鬟有点害怕莺羽现在的样子,受到惊吓后结结巴巴地说道。
丫鬟结巴的样子让莺羽更恼怒,莺羽可没耐心了又大声叫到:“滚出去!别来烦我!”
被莺羽吼的丫鬟也没敢多留,收拾自己掉的东西就出去。
接下来,莺羽一连续好几日都心情暴躁,也和老鸨请了好几天的假,老鸨看莺羽脸色真的不是很好,而且现在春玉堂的人也都有点怕莺羽了,莺羽现在情绪不定,对任何事敏感的很,都没有人去理莺羽,生怕一不小心惹到她,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因为莺羽一连几天都没有上台表演,春玉堂的生意开始有点下降,老鸨也等不住了,亲自去莺羽房间,要请莺羽去表演,可莺羽哪有心情去表演,直接拒绝,老鸨觉得莺羽有点无理取闹,莺羽又觉得老鸨是强人所难。莺羽为此还和老鸨吵了一架。
总之,莺羽自从和穆棱那里吵完架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好脾气了。
穆棱自然知道莺羽的事,可是他也在气头上,而且边疆的事情真的很忙,所以,两人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