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歇息后,胡维桢想不通,再次整理好自己的行装。
这个山寨主人,明明没有道理拦着自己走啊!
胡维桢准备辞别山寨主人回京,不料被山寨主人拦下。
“你干嘛去?””秀眉微皱,一把拉住胡维桢的胳膊,清秀的面庞上有一丝担忧。
“我要准备回京去了,京城现在应该需要我。”胡维桢慢慢推开了山寨主人的手,后退几步,低着头轻声说:“眼下情形比较复杂,我想我还是尽早回京比较好。”
眼前男子面露不悦之情,声音没了平日的温柔淡然,略显几分严肃:“你这女人疯了吗?胡人已经在边疆安营扎寨了,这里离边疆这么近,你现在从这里回京,出了意外怎么办。”
胡维桢咬了咬嘴唇,她也不是没有担忧,但是之前已经做好回京的计划和准备,而且现在面临新的形势,京城那边恐怕也不容乐观,她着急回京看看。
收去自己的担忧和愁容,胡维桢勉强在脸上挂上笑容:“您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行!”山寨主人没有此刻放走胡维桢的意思,高大的身材严严实实挡在胡维桢面前,一把夺下胡维桢手中的行囊,厉声道:“现在情形这么危急,胡人的军队都在眼前了,你还跑到他们跟前去送死!”
胡维桢没想到他此刻竟然如此严肃,面对自己此刻回京的决心他竟然有些动气,不禁有些惊讶。
抬眼望了望眼前这个男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看的胡维桢有些不自在。
胡维桢缩了缩身子,继续坚持要走的态度:“此刻京城不知怎样,我必须马上回去,也许朝堂上也有变故,我不能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山寨主人见胡维桢态度坚决,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了:“不管你怎么说,眼下这敌军就在身边的情形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我护了你这么些时日,倘若你在此刻快要回京时出了差错,我内心难安。要被别人传了出去,恐坏了我的名声!”
胡维桢无奈,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行囊。
山寨主人扬起手臂,将行囊高高举过头顶,任凭胡维桢怎么跳脚都够不到。
胡维桢涨红了脸,咬咬牙,声音低沉:“你快把行李还给我!”
山寨主人挑眉,一把将胡维桢推回了大堂内,行囊也被他甩到一边。推着胡维桢的肩膀,把她使劲按到了座椅上。
“你要是现在走,就是去走鬼门关。胡人现在虎视眈眈,来意不善。倘若你此刻回京,若被他们抓了去,不仅是你自己的性命问题。胡人要是拿你做人质,开始威胁我们,那你回京就不是帮忙,反而是叫敌人抓了我们的软肋。”山寨主人压抑下刚才心中的怒气,声音回到往日的平稳,细细给胡维桢讲道理。
胡维桢听到山寨主人此番言语,心中也觉得有道理,顿时软了脾气。长叹一口气:“哎,如此看来,回京的时间要被推迟了。”
山寨主人见胡维桢稍微打消了要走的念头,颇为高兴,继续安慰:“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等局势稍微缓和一点你再走也不迟。”
胡维桢看着山寨主人,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沉默的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皇宫中,面对着混乱的政治形势,二皇子毕越筠紧忙找来一些亲近的大臣研讨此事。
“各位大人,你们也都看到了,眼下皇上驾崩,宫内宫外人心浮动,很多政治势力都蠢蠢欲动,再加上边疆胡人来犯,大军已将至城下,情况十分危急啊。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眼下情况吗?”毕越筠把亲近大臣们聚拢到身边,直言现在情势的危急。
一位年长的大臣首先发言:“依老臣之见,眼下皇帝驾崩,最大的事情就是掌握朝权之事。康亲王那边的实力不容小觑,也是皇子最大的竞争对手,想办法牵制住康亲王的爪牙至关重要。”
“您说的不错,康亲王的野心确实不可忽视。眼下这样的情形,他恨不得立刻登上皇位,一切听他发号施令呢。”毕越筠剑眉深锁,眼神阴郁,想到康亲王,心中不禁一沉。
“臣也以为,康亲王此刻正跃跃欲试,加之边关胡人来犯,皇上又刚刚驾崩,群龙无首之时还有硬仗要打,康亲王恐怕会借此机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实力和人脉,推崇自己上位。”另一位年轻的大臣也上前发言,提醒毕越筠要格外警惕康亲王。
“哎,本皇子怎能不知道这康亲王的意图。现在朝臣对派势力明显,有不少人都想趁乱拥护康亲王,他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毕越筠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只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桌上茶杯一颤,发出震动声。
毕越筠看着众位亲近大臣,继续道:“只是康亲王的实力地位也不是一两日,根深蒂固的亲王势力的确是不好铲除。我也一直在思考对付他的策略,只是朝廷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轻举妄动啊。”
“看来现在还是要先稳住朝中政治形势,让人心多向二皇子这边聚拢,稳定大局后才可集中精力对付胡人的侵略。”
“对啊对啊,康亲王那边我们还要好好斟酌一下……”
诸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同二皇子商讨着,厅堂中的檀木镂花古灯静静亮了一夜。
二皇子府门前,穆凌依然坐在角落,不时向远处的路上张望,期盼能看到二皇子的车马。
夜已经静静深了,月亮不知不觉爬上了云端。清凉的月光静静洒向地面,衬的地面仿佛铺上一层霜。
穆凌蜷缩在角落里,搓搓自己的手。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此刻动人的夜景却叫穆凌提不起情致。看着远处树枝在风中晃动,月光下斑驳细碎的树影,穆凌依然愁容不展。
府上门前的守卫已换了两拨,依然都是神情肃穆,一副凶相,手中的短刀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出寒光。
穆凌抖了抖身子,不知道宫中现在情况如何,也不知道二皇子到底何时回来。穆凌不时叹口气,站起身来在月光中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二皇子啊二皇子,你可要快些回来才好,千万不要误了大事啊。
就这样在焦急和等待中,穆凌在皇子府门前的角落里等了一晚上。
这一夜,穆凌觉得漫长且煎熬。困到不行靠着墙头眯上眼睛,稍有动静又会被惊醒,揉揉眼睛看看是否是二皇子回来了,长夜漫漫,穆凌整个人都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阳光刚刚划破轻薄的云层,把一丝暖意送到地面。
毕越筠与大臣们讨论了一晚上解决方法,整个人甚是疲惫。揉揉酸痛的双眼,他起身刚要离开皇宫,便被探子的身子叫停。
“报告二皇子,臣回来了。”原来是毕越筠派去江南寻找穆凌的人回来了。来者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因奔波脸上略显沧桑,一身黑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在二皇子面前。
“起来吧。”毕越筠轻轻抬手,示意来人起身平礼。声音沙哑,一夜未眠,心中又是朝廷大事和边疆战事,毕越筠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可打探到穆凌的什么消息吗?”
探子迅速站起身来,躬腰禀报:“臣在江南打探了许多天,也奔走了很多地方。四处探访下确实打听到穆凌的一些消息,有人说他确实在江南待过一段时日,但具体的地方基本都说不出,很多人也只是听说了这个人。”
“嗯,然后呢。”毕越筠揉了揉太阳穴,紧闭双眼,继续叫探子说下去。
“臣寻着一些比较了解情况的当地人深入走访调查了一下,但是不想声张二皇子在寻找穆凌的事情,所以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听说,穆凌现在已经离开江南了,具体去向不知。”
“什么?”毕越筠猛的睁开眼睛,紧紧的握住拳头。一双明目微眯,眼神立刻暗了下去。
“找了这么久,人居然已经离开了,眼下这么紧迫的情况,竟然还是没有把穆凌给我带回来!”毕越筠不免生气,声音也抬高了许多。
“二皇子赎罪,是臣办事不利,还请二皇子责罚。”探子见二皇子动怒,立刻跪下请罪。
“罢了罢了,跑了那么远去寻人,你也确实不易。眼下皇宫大变,边关也有战事要打,正直用人之际,本皇子还不能缺了你。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下去吧。”毕越筠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挥挥手让探子退下。
探子见二皇子没有过多的迁怒自己,立马道谢,匆匆退下。
“哎,穆凌啊穆凌,你现在到底在哪啊……”毕越筠静静看着地面,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心中更加烦闷。他现在很需要穆凌的帮助,否则他一人当真有点应付不来。
无奈,也因疲惫了一夜,二皇子毕越筠带着随从离开皇宫,准备先回府上休息,然后继续派人寻找穆凌,也继续应对宫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