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许久的长途跋涉,见惯了风沙的双眼早已麻木。突然在视野的极限处看到了一点绿意。
“老大,我们看到绿洲了!”
“几天没见着点水了 终于可以好好的喝一顿了。”
不只是人,就连骆驼在闻到水的湿意后,脚步也变得愈发轻快,驼铃清脆的响着,足以看出它们的兴奋。
胡维桢坐在骆驼上,之前为了阻挡风沙。她的脸上蒙了一条软纱,倒也多了一份异域风情。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绿洲。心中有些恍惚。
经过了几天的行进,离中原愈发的远了,与爱人相隔越远越能感到思忿。
如果说之前的距离还能做到相见,那么现在,几乎是在两个世界了。
胡伟珍陷入了对穆凌的思念,不在控制身上的骆驼,任凭他跟着整个队伍缓慢的行进着。正当她出神的时候,最前方的路途忽然停下了脚步,那是山寨主人的骆驼,只见山寨主人回过头,温和的看向胡维桢。
“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这里住着。”话语间溢满了关心。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当然了,这里是我床荡江湖之前所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般就好。”
“多谢。”
看似遥远,其实也就不过几里路,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绿洲。
一进入绿洲,空气都感觉到了不一样。
渔舟之处点点鲜活的绿色装点了整个小城,与周围的黄沙遍地不同,这里倒更像是一片不可玷污的圣地。
因为山寨主人熟门熟路,这里本身也有着居住的地方,山寨主人所留下的旧址还屹立在那里,只需要稍微打扫一下,便可以住的很舒心。大家也没费什么工夫就落了脚。
虽说在绿洲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很美好,但胡维桢十分的惆怅。
他想念京城的人们,也想念着穆凌。这种思念如附骨之蛆,一开始感觉不到,但越到后来,便越发的抓肝挠心,锥心刺骨。现在遥远得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会不会真的就这样不欢而散呢?
山寨主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胡维桢神色忧郁,毕竟胡维桢都快把惆怅二字写到脸上去了,在要是发现不了,那可就真的愧对这个山寨主人的名号了。
“维桢,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正在默默低头扒饭的胡维桢突然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山寨主人。
“这里只是个不足十里的小绿洲,周围也都是黄沙,有什么好玩的呢?”
“当然不是这些这个小绿洲离西域的城镇很近,大概只要不到百里,所以我们可以去那几个城镇玩一玩,西域的风光可是不容错过的哦。”
出去这个字眼对胡维桢来说太有诱惑力了,整日见到破败的楼屋和星点的小树,虽说绿洲的神奇,让胡维桢刚刚到来的时候,很是惊叹了一番。但现在这股热情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寂寞。或者说是久未见过人气的恐慌。
看着山寨主人真诚的眼神,胡维桢答应了下来。
百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二人换上了骆驼,走了两个时辰才堪堪到达。
路过雨山,出门细雨风情的城门,一个神奇的世界便展现在眼前。
周围都是奇装异服的新人,或者说这才是他们本身该有的样子。
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华美的衣服镶着绣工精湛的花纹,耳尖的宝石大耳坠更彰显出那人华贵的身份。此刻这些男人们都昂首挺胸,悠哉悠哉的走在街上。
女人们则更加的婀娜多姿。去这亮片的服饰走在路上,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的。细软的衣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姑娘们都戴着头纱,显得神秘而又高贵,就如同西方的夜妖,充满蛊惑的味道。
入乡随俗,胡维桢也换了一身西域的女装,不过由于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没有选择那种比较暴露的,最少也要露出整个肚脐来的衣服,而是选择了来到西域的中原人,比较容易选择的,相对来说比较保守的衣服。
此刻的胡维桢,身着一身华贵的橘黄衣裙。腰上有繁多的装饰,但这也已经是能找到的最低调的了,头上披着软纱,遮着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倒也显得神秘,而又充满了东方的美感,引得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
看过了立体的五官,突然换到温润的东方面孔,很难让人路边的男人们把持的住。
所以当山寨主人眼睁睁的看着胡维桢从里间出来时,不由得红了脸。
山寨主人也换了西域的衣服,看起来相当合适,就像是原本就该这样,繁琐的花纹为他增添了一抹贵气,奇妙的异域风情将他的五官衬托的愈发深邃。
二人没有带随从。就只是单纯的骑着骆驼过来,将骆驼随便放在附近的驿站,两人就开始在路边行走,逛逛这儿,逛逛那儿。胡维桢的情绪明显有所好转。
这里与几十公里外的沙漠显得格格不入,富庶繁华,精美的建筑,华贵的服饰,热情的人们,都与黄沙奇妙的相融起来,这种矛盾而又统一的奇妙感觉,十分神奇。
虽说这个城镇与京城有很大不同但其统一的繁华倒让胡维桢感到触景生情。
西域的东西与中原有很大的不同,路边叫卖的小贩也更加的热情。西域人这一点倒是一点没错,那些的小贩,有些时候或是一时兴起,或是受顾客的要求,随时随地都能开始载歌载舞,混合着浓浓西域风情的歌曲,传进耳中,能很明显的看出两地的不同。
这种新奇的体验,不由得让胡维桢放松了心情。
胡维桢姿色上乘,走在路边上,倒也能让行人纷纷侧目。西域人向来开放,有几个自认英俊的小伙子,叼着玫瑰花载歌载舞的走了过来,然后将玫瑰花递到胡维桢的手中,留下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小姐,你真漂亮。”生涩的中原语言,混合着浓重的异域口音,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说完便跑开了,胡维桢看到那个小伙子跑到了一名女子身旁,那个女子冲着他的头就是一记爆栗。小伙子也不躲,任凭女子敲,女子带着戒指的手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然后说了几句西域话,小伙子也说了几句,然后两个人挽着手离开了。
“他们说了什么?”胡维桢向山寨主人询问道。
“没什么,那个女子是那个男人的妈妈。”山寨主人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看向她,认真回答。
“……”胡维桢显然有些震惊,他没想到那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女子会是那么大一个小伙子的妈妈。
西域人的保养手法,倒是相当神奇。
就这样走了不过一里路,胡维桢的胸前就已塞满了花。
见过了无数或帅气或成熟的男子或撩人或羞涩的笑容,胡维桢有些懵。
习惯了中原人的保守,胡维桢一时无法接受西域人热情得过了头的样子。
“这些西域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没办法,不同的地方风俗不同,这里就是这样,比起中原人来说,要开放的多也单纯的多。”
“说的没错。”
“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好好看看,买些小玩意儿?”
“我觉得这些花就足够让我惊喜的了,不需要再拿些别的什么。”胡维桢费力的拢了拢胸前的各式各样的花朵,苦笑着说。
“那可不行,不带回一些中原人没有见过的东西,怎么能说来过西域呢?”
“听起来相当有诱惑力呢,不过,”维珍笑着说笑融融温暖的如同阳春的梨花,单纯而又浪漫。
“我可没带西域的钱。”胡维桢摊摊手,意思是我没带钱,就是出来玩一玩。
然后胡维桢就看到山寨主人悄悄地靠近自己,手探向自己的腰间。
胡维桢的脸有点红,刚想阻止,就看到山寨主人在离自己腰间一寸的位置,突然收了手,调转了方向,拽下了一个沉甸甸的香囊。
“你看,这不是带着吗。”
山寨主人随意的抛了抛手中的香囊,沉甸甸的,里面还发出金铁敲击的声音。
衣服是他找人送来的,这钱是谁放下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明白的胡维桢,不禁笑了出来,多日阴郁的面容,也在此刻变得鲜活灵动了起来。
如果说胡维桢面无表情的时候如同皎月一般内敛,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美感。那她笑起来的时候,便如同春日暖阳,让人感到全身都暖融融的。
山寨主人一边随手抛着书信,一边看着胡维桢,电光火石之间,一双玉手突然探过来,从空中截住了书信。
“既然山寨主人慷慨相送,那维桢就不客气了!”
山寨主人看着胡维桢露出像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有些忍俊不禁。
前几天胡维桢的心情一直不好,看到她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山寨主人也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