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越筠记得一本书上这样说:自古红颜多祸水。他当时还懵懵懂懂的不以为然,认为这是不正确的,是古书上那些封建迷信惯了的先生非要写点什么文绉绉的话,而平白地显示出了对女子的歧视。女性其实是很美好的一种生物,她们虽然代表了八卦图和各种中医学中“阴”的一面,可那又当如何?
阴阳互补,她们作为男人的反面,正是因为有着男人身上无从找到的气质,才有了独当一面的魅力。女性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她们就像清清的水流一样柔和,却又有着旭日东升的能量,有着福泽万物的母性光辉。
对于任何一个男性来说,如果说出生意味着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开始了,那么上天一定会为他们铺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追寻真理的道路。
为什么说是蜿蜒曲折的呢?因为世界上所有的好的道路,通往正确地方的道路,正义的道路,给好人走的道路,总之是一切与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品质挂钩的道路,都是蜿蜒曲折的。当然,这似乎还不能够解释蜿蜒曲折这个词本身。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一想,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难道就可以用来解释世界上的任何一样另外的东西吗?不能吧。因为世间万物之间虽然有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总是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清楚。有时候联系得很紧,有时候又联系得很松,总之就是没有任何得规律,所以,用蜿蜒曲折来形容世界上的道路,虽然不一定符合形容学的规律,但很有可能是极为准确的一种形容。不过,究竟到底是什么样还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说得清楚。
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来,每一个男人,他在寻求真理的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总会碰到一种障碍,这种障碍的名字就叫做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女人这一种生物她们的存在在历史上本来就后于男人,是那种,神话上的历史。
女人本来就是从男人的身上脱胎而来的,于是她们便有了男人身上一部分的本质,甚至可以说,世界上许许多多的男人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而女人,不是她们身上的某个部分,某个器官,而是女人这一个人,作为一个整体,就正是男人缺的东西。说东西不大准确,但是至少在如今这一个讨论的情况下,也不一定是不准确的。
总之,毕越筠就沉浸在这种绕来绕去,十分拗口的思考中,他渐渐地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企图对于红颜祸水这件事情给出一个自己的,不是别人说的,也不是书上写的,更不是历史上千百万年来流传下来的答案。
可是这个问题毕竟是有历史遗留的,曾经的数据那么多,例子又那么多,而且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尽相同,要全盘地概括,再在这个东西的基础上给出自己的观点,作为一种附加的东西的话,还是太复杂了,至少对于毕越筠来说这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曾经游手好闲惯了的皇子,并没有这种很强的,提炼规划的能力。但他并没有放弃,毕越筠还在想着。他觉得,坚持思考是一种好习惯,而好习惯都是需要被表扬的。他自己也不是需要被表扬,但是这种可能会被表扬的感觉总是让他很高兴。
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他这么想着,对自己的坚持思考感到满意。
接着他的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上,他想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他给自己找的接口是,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归要诉诸其他的,不同的各种例子来进行整合,才能得出最为精确的答案。于是他开始任由自己的思绪飘飞,停留到他那个美丽动人的结发妻子的身上。
他的结发妻子的浑身上下充满了美德,他可以毫无保留地这么描述他。尽管他一直并不是一个总会毫无保留的人,但是在他的结发妻子的问题上,他必须坚持这一点。因为他的结发妻子的美德实在是太高尚了,对,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结发妻子不仅刻板地遵守着三从四德的美德,对于家里的人极其孝顺,也十分地积极地自己去做家务,甚至家里的所有的针线活还有补家具什么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当然了,二皇子的家里这么有钱,如果家具又出了什么问题,直接扔掉再买新的就是了,并不需要她这个结发妻子一介女流来这么大费周章,传出去,甚至可能会掉了皇家的面子。
可他的这个结发妻子呀,就是这么地省检,即使嫁到皇家了以后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因为觉得自己愧对于享受这种奢侈浪费的生活模式而更加地决定勤俭持家。她的寝殿永远是最朴素的那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装饰都没有,仅仅只有一个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书架,里面放了很多很多她喜欢读的书,和一张床而已。这张床呢,还不同于皇家的床,只是一张十分地普通的木板床。有的时候二皇子和他的结发妻子一起睡在这床上,第二天醒来的方式总是如出一辙:他是被自己的后背疼醒的。不过还好他年轻,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继续活动了,甚至,晚上就又可以在这张硬得不得了的床上睡一夜了。
可是,在娶进门之前,这个结发妻子可并不是如此温柔贤惠,贤良淑德,还同时勤俭持家的。她非但没有半点这样的品质的影子,反而还是个多情种。
因为她长得很好看,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只消轻轻一笑,就可以把男人的魂都勾引过来。就是她太聪明了,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不遗余力地把这样一种优秀的特质开发了出来,以做出各种对她有利的事情。
比如说她自己在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家里的花瓶砸碎了,好家伙,那是一个多么昂贵的花瓶啊!是明朝时候的老东西,上面还有着十分罕见的青花瓷游龙花纹,这么一下子就被她给打碎了。要是被爹娘发现,她这么一个不被看重的女孩子肯定是要被打断腿的。
于是她就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去求她的哥哥帮她打掩护。别看她小,她可是十分地人小鬼大,甚至可以说,全家里最机灵的人就是她了。那边她只是对她的哥哥轻轻地笑了一笑,她的哥哥就仿佛失了智似的,站也站不稳了,舌头也捋不直了,连连答应帮她做事。
而这边结束了之后呢,她就安全了。可惜吧她也恰恰就是红颜祸水的这么一号典型人物,因为担心这个哥哥不靠谱,又另外去找了一个哥哥。
这下好了,前一个哥哥知道她对后一个哥哥也笑了,总归就不乐意了,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后一个哥哥知道她对前一个哥哥笑了,也是不乐意的,而且是更加地不乐意:她都对你笑了,你都占到便宜了,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反而还跑过来说她不该对我笑呢?这地方又不是你开的,她这个小姑娘也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一来二去的,这两个哥哥就互相看不顺眼了,毕越筠的结发妻子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了一番,本来没什么大事的,这下倒好,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就出事情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你就是不该让他对你好!你瞅瞅你这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难看的要死,居然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做你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去吧!你这个臭臭的穷小子,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居然连我喜欢上的姑娘也敢抢,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后一个哥哥有一点畏缩,但他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尤其是想到毕越筠的结发妻子还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会服软,于是很硬气地说:“你又算老几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一样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以为有几个姑娘追你你就很拽了,呵呵,人家不过是看中了你的钱而已!”
就这样,他们你一嘴我一嘴地吵来吵去,到了最后是寸步不让,就打了起来。
本来打起来也不要紧,可他们毕竟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下手都没轻没重的,打伤了对方不说,还又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
但总之,这一切就都是由于毕越筠的结发妻子而起的,所以毕越筠觉得,在这件事情里面,把他的结发妻子称为红颜祸水,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又想到了胡维桢和穆凌的例子,毕越筠突然觉得,红颜祸水这个词,是很真实的。那种美丽动人的女人,对男人产生的使他们整个世界都颠覆的巨大影响,可不就是祸水吗?
所以,古书上说的东西,还是很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