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恐吓我,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虽然他的话十分认真,但是胡维桢还是将信将疑。
“曾经有一个女子也像你这般烈性子,她当着我的面自杀了。”店小二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原本以为死了就解脱了,没想到愤怒的老板将她的尸体丢给了乞丐,并且还让那些乞丐玷污了她的肉身。”
他的表情十分悲伤,胡维桢觉得他的话不像是假的,心底打了一个寒颤,“老鸨也太恐怖了,她怎么这么变态呀?”
“只有狠毒的人才能挣钱。”店小二苦笑了一下,“她在妓院里混了十几二十年,没有强硬的手段,能镇得住外面那些男人吗?你不要小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老鸨的背后可是有很深的背景。”
“既然她如此狠毒,你为何还要留在他的身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胡维桢十分惊讶,“从你的表情中我看到了无奈和悲伤,显然也是不认同她的行为,但是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她记得店小二一直跟在老鸨的身边,似乎还挺能说的上话。
如果他真的看不惯老鸨,为何还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呢?难道只是为了糊口吗?
“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我虽然不认同她的行为,但是我人小力微又能怎么样呢?这里给的薪水高,在待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家乡娶妻生子,如果不是你和那个死在我面前的女人很像,我也不会救你。”
店小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还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没错她死了,老鸨让人把她的尸体拿去喂狗了。”店小二悲哀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不想让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谢谢你。”胡维桢感激的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
店小二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羞涩的垂下了脑袋。
接下来的时间,为了配合他的计划,胡维桢打起精神,想要让老鸨放松警惕。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夜里,店小二悄悄潜入了她的房间。
胡维桢听到脚步声,心底十分的害怕,但是隐约想到这时候来的人应该是店小二。
店小二将她悄悄地送到后门,轻声的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胡维桢在黑暗中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和稚嫩的脸庞,眸底闪过一丝幽幽的叹息,“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老鸨如此凶残,她不会放过你的,你跟我一起走吧。”
店小二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如果我走了,就没有人帮你打掩护了,你跑不了多远的。”
胡维桢眸底闪过泪光,“就是因为我一个人跑不了多远,才让你和我一起走,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不要说话快点走,如果被人发现,你我都吃不了刀子走。”店小二将几个铜钱塞到她的手里。
胡维桢立刻哭得更加大声了,“求求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能把你丢下。”
面前的人年纪那么小,如果被老鸨发现是他放走了自己,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快走。”店小二将门关上。
胡维桢硬下心肠,离开了妓院后门。
第二天胡维桢逃跑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老板让人将店小二抓住,狠狠的甩了他几耳光,冷冷的说道,“人跑到哪里去了?你把她给放走了?为什么要背叛我?”
店小二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大声的叫道,“冤枉啊,老板娘,我也没想到那女人那么狡猾,嘴巴上说答应会留下来,没想到逃跑了,你一定要派人把她给抓回来。”
老鸨冷哼一声,再次甩了他一耳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你的帮助,怎么跑得掉?”
“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逃跑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啊。”店小二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将人给放走了,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人抓回来的。”
“用不着演戏了,我不会相信你。”老鸨围着他转了一圈,冷冷的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背叛我有什么下场。”
“老板娘饶命啊,人真的不是我放走的。”店小二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老板娘的怒气,立刻跪地求饶,“那女人和我非亲非故的,就算我有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她给放走了,”
“如果不是你,那个女人去哪里了?”老板娘不相信他的话,成龟奴的手里拿过了一把匕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那女人给弄过来吗?现在不但没有挣到钱,人还跑了,你怎么负这个责?”
“老板娘,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哼。”老板娘冷哼了一声,“人不见了,你就要负全责。”
说着她立刻拿起匕首,插进店小二的心脏。
鲜红的血顺着刀流了出来,店小二倒在地上,过不了多久,就动弹不得了。
老鸨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冷的哼了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奴才,大声的警告,“一直忠心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你们享受荣华富贵,反之背叛我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身边的那些龟奴被他冰冷的眼睛扫过,纷纷害怕的垂下头。
老板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挥了挥手,“你们立刻把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谁能抓到种种有赏。”
“是。”下人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室内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和一脸阴晴不定的老鸨。
老鸨伸出手指摸了摸店小二惨白的脸颊,阴测测的说道,“是你背叛了我,别怪我心狠手辣,下辈子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做好人。”
胡维桢经过几天时间的修养,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自从逃跑之后,她立刻将身上所剩无几的首饰换了钱,雇了一辆马车,然后拿着店小二给的干粮和铜板,去找穆凌。
不知过了第几天,她终于有了丈夫的消息,在门口蹲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穆凌。
穆凌依旧丰神俊朗,身后跟着十几位侍从,在大家的簇拥之下,朝着府邸的方向走进去。
胡维桢一直以为他在不停的寻找自己,没想到再次见面,却看到他和其他同伴谈笑风生的样子,心立刻沉了下去,愤怒的叫道,“穆凌。”
原本和手下谈话的穆凌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看到十分狼狈的胡维桢,立刻上前将她拥在怀里,焦急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胡维桢甩开他的手,歇撕底里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失踪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
穆凌愣了一下,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你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胡维桢想到这段时间遭受的虐待,悲从中来,用力的推开相公,掀开宽大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肌肤,冷冷的说道,“怎么弄成这样?呵呵~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穆凌立刻看到她身上的鞭痕,心痛的无法呼吸,“谁伤害了你?我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要假惺惺了,你恨不得我不要回来吧。”胡维桢死里逃生,抱着病弱的身躯回到丈夫的身边,原本以为可以化险为夷,却没想到自己没有在他身边,相公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脸上没有一丝憔悴的神情。有了一丝希望,眨眼睛希望又消失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绝望了。
穆凌看到妻子十分悲恸,也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对不起!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慢慢的告诉我好吗?”
“你还敢假惺惺的?你知道我被人抓到了妓院当中,差点就成为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妇了吗?穆凌,我一直等你来救我,你为什么不来?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了?”胡维桢悲伤的大号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她脸上滴落。
穆凌心头一震,惊愕的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毕越筠说你回娘家了,我见你安然无恙,才没有去找你。”
胡维桢心的也十分惊讶,用力的捶了捶他的胸膛,“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你为什么不亲自确认呢?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穆凌将妻子打横抱起,心底十分愧疚,“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胡维桢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的哭泣,然后将妓院发生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穆凌听后,更是十分震怒,立刻派人去查妓院的底细。
胡维桢躺在黑色的大床上,经过几天的赶路,她神情十分的疲惫,刚刚接触床就睡过去了。
穆凌找了药,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伤口,看到妻子那些鞭痕,心脏如同被一把生锈的刀刺进去,疼痛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