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窗外的麻雀就飞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本清净的早晨,在这些活泼的小家伙的“捣乱”下显得很是聒噪。
穆念被麻雀的叫声吵醒,实际上,她也根本没有睡得很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轻轻的伸了个懒腰,穆念翻身下床,赤脚走着来到窗边。
轻轻抬手,推开格纹木纱窗,外面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到是叫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穆念看了看早晨的风景,太阳还躲在薄薄的云层后面,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身子,温暖和煦的阳光洒下地面,给院里的植物镀上了淡淡的一层金色。
穆念转身,回到屋内,安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古铜镜中的女子,清秀的面容,俊俏的五官,一双含水般的眸子清澈透亮。只是佳华年纪,佳人正俏。
穆念看着年轻清丽的自己,嘴角不禁的勾起了一抹浅笑。但是忽而间想到那日见到的男子,已经过了许多天,到今日穆念也都没有在见过他,念至此,穆念嘴角的浅笑慢慢僵在了脸上。看向镜子的眼神,也不紧多了几分悲凉与哀伤。
想是我一介风尘女子,怎么留得住他人真心,穆念啊穆念,你还看不明白啊,这是你的命,你得认。穆念心里默默地想着,一边讲白玉簪花轻轻别到发髻上,一边偷偷的红了眼眶。绯风流之地多是薄情之人,哪有什么真情真心可言。穆念自嘲自笑,心底不由泛起一阵悲凉。
穆念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慢慢下了阁楼台阶,底下一众姑娘已经开始在用早点。穆念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地方坐了下来,只要了一碗粥,匆匆喝过后便离开了饭桌。满桌子的菜肴,可是穆念却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
上午的时光还算清闲,这里客人来的并不多,姐妹们得空在一起聊天说笑,也有学习刺绣书画的。穆念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长廊里,头倚靠在红木柱子上,两眼空洞的望向前方,不自觉间,穆念脑海中有浮现出那日见到的男子的面容。
一身整齐的水蓝色长衫,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青玉石发箍高高的束起,俊郎清逸的面容,超凡脱俗的气质。一切的一切,都让穆念心动。
“小念,干什么呢?”与穆念关系不错的一个姐妹看到穆念一个人坐在长廊,忽然叫出了声音。
穆念被这一声呼唤叫的回了神儿,收回了放出去很远很远的思绪,穆念转头看向笑着想自己走过来的姐妹,抬起手臂挥了挥,以示问好。
“这大早上的,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小姑娘好奇的发问,顺手还拉了拉穆念的手。
“这里清净,你也知道的,我不愿意同她们太多人一起,太闹了。”穆念礼貌的笑着,轻轻拍着小姑娘拉住自己的手。
小姑娘索性一起坐在了穆念身边,和穆念聊起天来。
“你说,我们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聊着聊着,穆念想到那日见到的男子,像是他嫌弃自己的风尘身份才不愿来找她,穆念想着,倘若自己能离开这里,出去以后在好好的生活,过正常人的日子,那么她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机会接近他。
小姑娘听到穆念想要离开,神色显得很是慌张,张大了嘴巴,但是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念,你想离开这里?你是不是没睡醒在说梦话啊!”
穆念摇摇头,语气坚决:“我是真的很想离开这里,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们过着这样的生活,忍受着痛苦和屈辱,可是在世人眼中和嘴中,没有一个人说我们的好,即便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可能也会因为这卑微的身份而不得不去远离。”最后一句话直直的说出了穆念的心声,此时的她,满心想着那个男子。
“小念,我看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吧,我们这样的人,一进入这种地方,说白了,可能这一辈子就都这么熬过去了。女人的青春美貌就是花儿一样,说没就没了,哪里容得我们想什么真心喜欢的人?”小姑娘连连摆手,看着眼前的院子无奈的叹气,顺便宽慰着穆念。
可是此时的穆念哪里听的进去,她一心想着要是能离开就有可能在与那个男子有所交集。
穆念没有理会小姑娘的劝慰,一心想着自己应该如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小姑娘看见穆念似乎若有所思,没有在多打扰,乖乖的闭了嘴巴,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知趣的转身走了。
小姑娘走后,穆念又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中,她在心里盘算着,每个月的今晚,都是看守们值班最不严谨的一天,趁着今天夜色深沉,也许自己有机会悄悄的跑了出去。已经被那男子勾走了心思的穆念顾不上许多,有了想法之后咬了咬牙,自己狠下了心,无论如何,都要从这里逃出去!
夜色渐渐笼罩了城市,太阳敛去了它最后的余光,夜晚漆黑又安静,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穆念悄悄在房间中打包了一些贵重的物品,带上了几件首饰,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的云层你叫厚重,月亮被深深地掩埋在云层里,发出微弱的光亮。穆念心中暗喜,这样的环境更有利于自己逃跑,夜色浓重,出逃更加方便,也很安全。
穆念拿了包袱,看看周边房间都已灭了灯火,顺着院子的墙根一点一点靠近大门。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处,穆念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被踢出去老远,弹到墙角边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轮值看守的人员瞬间警觉起来,大喝:“什么人!快出来!”说着,两个看守人员快步向穆念这边走了过来。穆念心里一慌,转头拔腿就跑,不聊跑步的动静更是引起了其余看守人员得注意,很多人纷纷开始围追堵截穆念。
穆念跑到一处墙角,慌忙蹲了下去,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因为跑的太快,穆念呼吸始终不能平稳,透着手掌指缝的间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守人员跑到这边一阵搜查,并没有发现躲起来穆念。正当穆念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离开时,不曾想有两个看守突然返身折了回来,穆念正好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穆念被看守们带回来交给了老鸨,行李包袱也全都被没收了。
老鸨恶狠狠的看着被抓回来的穆念,大声怒骂:“贱人!你居然还想跑?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平日里妈妈我也算待你不薄,你居然还想大晚上偷偷逃走,真是反了你了!”说着,老鸨抄起了桌子上的皮鞭,啪的一声打在穆念身上。穆念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
老鸨又一把抓住了穆念的头发,使劲一推,穆念重重的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
“说!谁指使你逃跑的!”又是一记狠狠地皮鞭,抽的穆念疼到心里。没有说话,穆念依然紧咬嘴唇不肯吱声,只是不停的用力摇着头。
老鸨见穆念死不开口,打的更凶。折腾了好一会,老鸨打累了,差人把穆念扔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派了两个看管严加看守。
穆念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已经浑身都是伤痕。泪水早已经模糊了眼睛,穆念窝进被子里不停的哭着,身上的伤口也不停的往外留着鲜血,染红了穆念的被褥。
老鸨叫人来给穆念治伤,用她的话说,把身子彻底养好了,才能更好的接客替她赚钱,想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还劝穆念彻底死了这条心。
穆念出逃没有成功,反倒弄了一身的伤。每日起来,穆念都会想到那个男子,有时候甚至做梦都会梦见他,然后在宁静的夜晚哭着醒来,又悄悄的流着眼泪到天明。
过了几天,穆念天天都在想着还有什么别的好方法能够让自己彻底摆脱这里,可以让自己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可是越这样想,老鸨就派人把她盯得越紧,穆念几乎没有了自己自由活动的时间。
又是忧愁又是思念,天天的伤感情绪把穆念包裹的死死的,时间一久,身上挨打的伤痕还没好利索,穆念又因为积郁成疾,落下了咳嗽的毛病,整日整日中药不离口。
穆念的小姐妹看着穆念天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又见穆念天天咳嗽的厉害,咳起来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没过几天,穆念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大圈,精神状态也不如以前好了,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脸色发白,嘴唇干裂。
小姐妹担心穆念,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在这里她人微言轻,帮不到穆念太多,也只有在穆念病的厉害的时候及时帮穆念熬药喂药,顺便得空的时候来照顾一下穆念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