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窗外的风呼啸着,卷起一片又一片金黄枯萎的落叶,陈铺在地上。看过去好像一片金色的大海,但也没有像春天般的美丽,只有秋天般的凄凉。像人一般,只不过已经心灰意冷。
这么快就已经秋天了吗?
穆念穿着一身优柔华贵的衣裳,脸上显露出的苍白极其不搭这件衣服。她坐在床沿边,床榻上的被子缭乱的放着,枕头上有着许多鲜血的痕迹,旁边床头边的柜子上还有着一条沾满血的手帕。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双目呆泄,眼神空洞地盯着远方。
那个人他始终还是没有来。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推开门的正是穆念的婢女小鸢。小鸢双手端着一盆温水,盆子里放着一条帕子。她慢慢地走进来,又腾出了一只手把门把门掩上。
“主子,先把脸洗一下吧。”
小鸢端着水盆向着穆念走来,走到床边,把水盆放邻近床的青花木瓷桌上。眼睛看见了那条吐满血的帕子,又看见穆念这样脸色苍白的样子,脸上止不住的心疼。
她双手伸进水盆里,把毛巾放进水里沾湿,拧了拧上面的水,仔细看还能看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拧干后拿着帕子轻轻覆盖在穆念脸上擦拭着,穆念还是眼神空洞。帕子擦过她的眼睛,脸颊……
突然,穆念剧烈咳嗽起来,手用力推开了小鸢的手,小鸢也没有意料到,就被推到了地上。
手臂也因为剧烈摩擦地上而受了伤,伤口殷红不断流着血,滴落在地板上。
“主子你怎么了?”
她丝毫不管自己的伤势,一脸担心看向穆念。
穆念方才的空洞无神现在已经聚焦了回来,低着头,弯着腰,手捂着嘴,咳嗽着。小鸢也顾不了自己的伤势,双手支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伤口也随着她的动作越裂越大。她站了起来,轻柔地拍着穆念的背。
“主子,好点了吗?”
穆念咳了一会后,手指间的缝隙随着她的咳嗽溢出丝丝鲜血,穿过手指,滴落在华贵的衣袖上。小鸢见她这样,拿起了旁边的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主子,快擦擦。”
“没事……”
穆念接过了手帕,擦了擦嘴,将沾满血的帕子给她,又瞧了瞧她手臂上的伤口,因为衣服被划破了,伤口就裸露在了外面。
“伤口怎么样了?去看看大夫吧。”
穆念沙哑地开口问小鸢。
“没事的,就这小小的伤,不碍事。主子,倒是你,每天都咳地这么厉害,我一个奴婢都看着心疼。”
穆念抬起头,眼睛对着小鸢嘴角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她现在的这个情况,笑容让人看着不禁阴森。
美丽的面貌伴随着逞强的微笑,嘴唇上带着红红的血迹,像深夜里出现的厉鬼。
小鸢看见这样的主子心痛极了,眼泪渐渐地就从眼眶中掉落,眼圈瞬间红彤彤的。她半跪在地上抱住穆念,手臂上的血还蹭了点在穆念衣袖上。不过她也没注意只是抱着她一直哭。
“真的没事。”
“主子,别说了……”
随即,小鸢又哽咽着说。
“都是因为他……那个人,才会把主子您害成这副模样。本来主子您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般的存在,自从那人出现后,就把您害成了这样。不但天天咳嗽,还患上了严重的相思病。让您都不能接待客人了。现在也让您的名声大大下降……也传出了许多流言蜚语,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不放过他!”
小鸢边哭泣边说,眼泪已经渐渐打湿了穆念的袖子。
“小鸢……”
“怎么了吗?主子。”
“你不能碰他……即使……他不回来找我。”
“为什么!”
小鸢的手放开了穆念,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脸颊也因为哭而变得樱红,显得可怜巴巴让人越发觉得可爱。
“如若,你想害他,那先从我的尸体上践踏过去!”
穆念的眼神变得凌厉,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对着小鸢说。
“主子,您为何……”还在等他,他不会来救你了。
“穆念,妈妈找你。”
小鸢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人打断了话。小鸢走过去开了门,转过头去对穆念说。
“主子,是妈妈那边的人,去吗?”
穆念从床上站起来,嘴里还在轻咳着。小鸢瞧见她这个动作,就走过去扶着穆念。
“小心点,主子。我们先去换一下衣裳。”
这身衣服因为刚才哭过的关系,现在看过去衣上全是泪水与鲜血,倒是映照出一种凄凉美。
妓院最大的府中--------------
一个身穿着锦罗玉衣的女人坐在华贵的靠背椅上。这里就是整个妓院最大的府。府中金碧堂皇,到处是金银珠宝。
女人则是一脸的轻蔑,仿佛这么一点的珠宝根本满足不了她。
她的年级看着有些大了,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皮都已经耷拉下来了,眼睛大的吓人。嘴上也涂了一层胭脂。脖子上挂着许多珠宝,头上也插着很多金簪子。衣服则是锦衣玉绸。
“绿罗,穆念你去叫过了吗?”
女人对着旁边的人问道。
“妈妈,穆念我刚刚已经去叫过了。”
这个就是刚才去叫穆念的那个婢女绿罗。
“嗯,好。”
过了一会---------
穆念换好了一件先对刚才的那件朴素很多的衣服,但还是遮不住她憔悴的样子。
于是小鸢帮她化了一个妆容,盖住了她苍白的样子,脸色因为胭脂变红润的许多。眉清目秀的样子让小鸢很满意。
穆念的妆和衣服非常合适,朴素不失华贵。
之后她们就去了妈妈的府中……
穆念和小鸢到了那扇檀木门前,小鸢站在穆念旁边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绿罗和女人也注意到了动静,就知道穆念来了。
“妈妈……”
穆念被小鸢搀扶着,脚踏进门槛,对着女人叫了一声。
女人瞅了她一眼,拿起了旁边桌上的茶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随后开口,
“呦,现在知道出来了。”
“我……咳咳。”
“怎么了,咳嗽还没有好啊?”
“禀告妈妈,我咳嗽还没有好……”
“那你还打算接客人吗?”
“……目前……不打算”
“呵呵,那我损失的药费和妓院损失的钱谁来还啊?”
女人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淡变得尖厉,恐怖起来。
“妈妈,主子就是……”
“睡让你开口了,绿罗,掌嘴!”
“是。”
绿罗拉了拉袖子,用力地往小鸢脸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在屋内响起,小鸢一下子被扇地昏了过去。
“继续!”
“是。”
穆念见这一幕往小鸢面前一挡,虚弱地说,
“不要打她。”
绿罗正要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女人见绿罗停手了,愤怒地开口,
“继续啊!”
“是。”
绿罗把穆念拉到了一边,穆念因为全身无力的关系,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绿罗的手又抬了起来,在小鸢的脸上不断地扇打着。声音在穆念耳边萦绕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穆念苦苦哀求着,泪珠在她的眼中流了下来。一会下来,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继续!”
“求求您,不要打了……”
“哼。休想。”
“我接!我接……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绿罗,停手。”
“是。”
绿罗停下了手,躺在地上的穆念爬向了小鸢的位置。
小鸢的脸已经红肿,五根手指的印子在她的脸上十分明显,从这来看就能看出她打得有多重。
“小鸢……对不起”
说着,穆念的一滴泪水从眼中滴落到小鸢额头上。小鸢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笑着说,
“没……关系的啊,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啊……奴婢保护主子天经地义。”
“……对不起……都是我……”
我现在已经废物到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了吗?
我居然如此没用!
“好了好了,别在我这显主仆情深了,要说回你自己府中说,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傍晚的时候我会叫绿罗去叫你出来接客的。记得打扮漂亮点,别到时候给我丢脸。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穆念了。自从你生了大病之后,你的名气一落千丈,不要再和我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我可不会管!”
“好……现在可以帮小鸢找一个大夫吗?”
“绿罗,去找个大夫。”
傍晚----------------
整个偌大的妓院中灯绚烂地点着。院内到处金碧辉煌,挂上了许多五彩斑斓的丝绸与灯。
今天晚上的人也非常多,妓院里到处是笑声。
“诶,听说好久没有出来过的穆念会出来呢,听说她以前好像特别能招待客人呢,只不过,机会很难买到,以前好多富人家都买不到。”
“听说了,要不然为什么来,就是为了见这位美人一面啊,以前都是见不到的,见一面都要钱,这次不知怎么了。”
“肯定是没钱赚了啊,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招待席上的几个人谈着话。
女人身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衣服,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脸上的胭脂比平时又厚了一层,嘴唇上的大红色也更浓了。头上也放了比平时更加华丽的簪子与步摇。
她走到了高台上,看着底下哄闹的人群,提高了声音说,
“大家静一静,我们的穆念马上就出来了,大家再等一会。
说完底下一片欢呼声。
一会儿-----------------
穆念换好了衣服,脸上也化好了妆,绿罗为了不让穆念出差错,就给她化了一个妖艳的妆,她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再配上这样的妆容,显得她十分美。
她就这么出现在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琵琶,走到台中间坐在那的凳子上,开始弹奏起来。
从她一出场开始底下就开始叫唤着,所有的人根本不理会她弹了什么,只在乎她的容貌。
“看来,今天不是白来啊。”
“对啊。”
“当家的,什么时候开始竞价啊?”
站在旁边的女人听到后就笑吟吟地说,
“哎呦,客官,现在就可以了。”
她走到了台上穆念的身边,小声对穆念说,
“别弹了。”
穆念就停止了弹奏。静静地坐着,她便对底下的人说,
“哎呦,客官们,现在开始讲价!”
一说,底下就闹哄了,
“100两!”
“200两!”
“500两!!”
“800两!!!”
“1000两!!!”
“2000两!!”
说到了这里,叫声就渐渐减弱了好多,因为谁也不可能花这么的钱在这上面。女人见这形式就想订了这个2000两的。
“就只有2000两吗?那就订这位客官了。”
“5000两。”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往那看去,原来那是位本城里最有钱的富人家。
“那就您了。”
女人高兴地说道,早知道这方法这么赚钱,早知道,就早点这么干了。
包间里----------------
穆念正给那个客人倒着茶水,那个客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穆念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痒,轻轻咳了一下,茶水便撒到了客人衣服上。客人看见自己衣服脏了,勃然大怒,
“当家的你们都怎么做事的!!”
女人听见声音急忙赶来,
“怎么了?”
“你看看你们的人都怎么做事的,亏她长这么好看,倒个茶水都不会。我不要了,钱就当送你们了!”
客人生气地走了。
女人生气级了,走进去就给正在咳嗽的穆念一巴掌“啪”!
“你看看你怎么回事,又是你气走了一个,我都和你说了不要惹事,现在赶紧回你的房里去,别出来了,就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女人走出门用力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