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认真
花开一夏2018-05-03 18:102,992

  穆凌想不只是在学习上,生活中的待人处事也同样需要认真。“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认真做。”而认真,其实并不难。

  中午,穆凌捧着一本书出来,忽觉脚下有一刹绵软。穆凌抬起眼,就是满眼澄黄,澄明的银杏叶不知何时已簌簌飘落,铺满了地面的一个小角。那是漫长而平静时光里的一抹神来之色,是最最纯粹的颜色。这时候,中午的阳光已然朗照,冲破了原本铺陈着的橙黄色霾的龃龉;银杏叶上就还多加了一层温柔的晕。穆凌再慢慢地抬起头来——银杏树笔直地高耸在上,仍旧是满目的金黄,风要是轻柔地过,那些高高在上的扇形小叶子就簌簌作响一番。目光是被远远的延伸拉长,而有那纯粹精神的豪兴渐渐向天际涌去之感。

  再把目光向周围环绕一圈——此情此景的冬日,仿佛本应是粗粝的、棱角分明的,却被恩赐般铺遍了一层光。是那种明亮的,温暖的,可以现出一个个朦胧光圈的阳光,尘埃在那里也纤毫毕现的阳光。走过的几个人影,轮廓上都有着金边,发丝角上微小的汗粒,也裹挟在浅浅的金辉里,和不远的草丛和树返来的青翠交融着,是可以入画的。

  穆凌恍惚踏入的这片景,也就是生活偶然打进来的一束光,教人原来就是在苦丧中,是总有让人精神振奋的东西。其实上中的花草树木,处处都可以入画,随手一拍就是绝妙的一个取景;麻烦就是深处其中会容易木,看着看着,一切都熟悉了,觉得是理所应当的。那也就是在惊叹几次后,对美的感知会逐渐冲淡下来。这一处小小的布景,却在恰到好处地集齐了阳光、落叶、慵懒的午后这几个时景,从一个微小的点,开始向外闪烁。

  要是把平日里的庸常比作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穆凌方才看到的,就是镶进去的一颗钻石,阳光正正好好打在它的上面,照出了七彩的余韵。

  又恍惚想起上学之时,路上颇为有情致地铺展着一条沙丘般突起的碎石小道。旁边种着一些枇杷树,树叶宽阔而长相低矮的不知名树种,还有一些他们一直搞混的可能是红叶李也可能是桃花的树。每个奢侈的春日黄昏,穆凌和相好的女孩子手挽着手在那路上来来往往,踩出了好多的感情。有一天,穆凌往那只一眼,就被牢牢定住了心神——那粉红的红叶李在风里四散落下来,是一阵灼灼的花雨。清和的阳光照在上面,柔和而安静。虽然是在飘,时光却安静,流年却定格,让人憧憬起古老的七神树,在一片红如血海的繁花中伫立着,一伫,就是上千年。

  记得小时候一次步行上学的路上,穆凌看到路的中央,赫然趴着一位老者。的确是趴着!穆凌仔仔细细地看清了他灰扑扑的衣服,发型凌乱而夹杂着银色的发丝,紧贴着冰凉地面的黝黑面孔下隐隐在流血,透着彻骨的悲凉与绝望。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小小的穆凌对这样一幅场景深深地震惊——这老爷爷是摊上什么麻烦了吗?!不同于街头那些或是带着小孩,或是苦大仇深地在地上写下自己悲惨人生的乞丐,他并没有半分吸引路人目光的意思,但他身上散发着的那股命运给的颓靡气息,令人唏嘘不已。

  然而,很快,来去匆匆的人潮就在那位老者趴着的位置拢成一道屏障。穆凌感动地看到热心的路人义无反顾地爬到那位老人身边,他的同伴们便也跟了上去,三个人一齐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的鼻梁在淌血,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穆凌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为那老爷爷的鼻子疼得直皱眉。然而,接下来,聚在周围的人也不安地骚动起来,他们都争着要为老者做些什么。有人扶住他,有人递上毛巾手绢,有人尝试联系老人的家属……但是穆凌看到了,好心人们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友善与微笑,一张张的笑脸聚拢在老人周围,一点点地摒退他的冰冷痛苦,然后用那一方人心开辟出的净土,把微笑,渐渐晕染到老人脸上。

  可能那时候穆凌太小了,小到并不能为那老者做些什么,也始终没有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冷天里,被抛弃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但那些明媚的微笑却使穆凌久久不能忘怀。它们来自各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以爱之名,熠熠闪光。这种力量是微妙的,就好像往心底种了一枚种子,它在往后的每一个春天里,在心房暖暖地攒动。

  后来,有一天晚饭后和父母一起去散步。没有路灯的昏暗街道两旁种满了一簇簇青翠的植株。穆凌看到一个小小的姐姐坐在路边,身前的地砖上隐隐用毛笔写着“求两枚铜钱坐马车回家”。穆凌正犹豫着要不要问爸妈要钱呢,这时候他的目光投向了穆凌。那是暗夜里无声的交流,穆凌感受到了她清澈的灵魂,无辜的乞求。

  于是,穆凌果断地走了上去,她的面前没有放碗或杯子之类容器,穆凌便直接把两枚在黑暗中闪着银光的硬币放到了她的手里:“姐姐。”他的目光真诚又带着感激,同时又有几分对待妹妹的亲切。“谢谢。”声音一样的清澈。穆凌的嘴角漫开了笑意,姐姐也笑了,红唇轻抿。

  那个笑,同样是穆凌无法忘却的。虽然这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但穆凌该怎么形容那一刻远山般的眼眸中颤动的阵阵温热呢?还有嘴角迷人弧度勾出的温暖与宁静?总之,那一刻,穆凌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与人为善所能获得的,遍布四肢百骸的快乐。

  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萍水相逢的他们正是那样微笑着凝聚。

  是了,陌生人又何妨。人人心中都有爱,只一抹浅笑,便能让爱在茫茫人海中,无限地蔓延开来。

  胡维祯这边

  胡维祯看着刚刚还和她在一起劳作的乡亲们,还有经常喜欢和她一起家里长家里短的张大婶已经满目全非地躺在地上,村里的大多数人都被杀死了。胡维祯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环顾四周,看着被大月国士兵烧杀强夺的村庄,已经变得很空旷。胡维祯的目光竟然变得有点恍惚,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望向天空,她好像在天空中看到了张大婶还在自家小院里和自己说“维桢啊!你现在岁数虽说有点大了,但你还是得说一个,要不家里家外就你一个女人住,迟早得出事啊!”维桢听了张大婶的话,有些无奈地说“大婶子啊!我已经成亲了,只是我现在和相公不在一起,相公还在外面做工,没办法回来,大婶就不要在给我做媒了,要不等我家相公回来了,我可该怎么和他说呢?”张大婶听了胡维祯的立刻就反驳了“维桢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你说你成亲了,可是大婶我也和你相处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大婶可从来没见过你口中的相公回来过,你可不能那么傻啊!为了那一点说不清的承诺死等着他啊!”维桢显然是知道张大婶的回话,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张大婶说了句“大婶,这件事是能说成编的嘛?您这话可不敢再说了啊!要不你坏了我的清誉,我家相公回来,那我可怎么办呢?”张大婶看胡维祯又是这样回绝了,也是知道她心里确实没有其他想法也没骗人,只好叹了一口气,说“维桢啊!你也不要怪大娘老是这样,大娘可不是为了你吗?你说说你年纪虽说不小了,但是也不大,整个家里就你一个人在撑着,这可是容易出事的,算了,打今起,大娘也不在劝你了”胡维祯听张大婶的话也是长呼了一口气。胡维祯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村里的小孩子们私塾放学了,耳边听着他们的叫喊声,追逐声,很是羡慕那些孩子们,无忧无虑地,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也不用操心太多,一天过一天的。维桢看着孩子们从自己家院门口经过,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孩子跑过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觉得苦都不算什么了!看完,胡维祯就回到了院子里,朝着厨房走去,准备做饭了。胡维祯刚做好饭,端着饭一个人坐在了堂屋里吃饭,还没吃几口呢!胡维祯就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的声响,胡翠花在外面大声叫喊着“胡维祯,还不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当初要不是我你早饿死在大街上了,哪有你现在在那大吃大喝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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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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