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钥只是提着襦裙风风火火地冲向大街,这时天边还刚刚亮,风卷云舒,大街上人很少,有的店才刚刚开门,伙计里里外外地来回擦拭整理着,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但这个时候药店还没开门,冷钥拎起门环“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门,“大夫!大夫!开门呀!!我有急事找你!!快给我开开门吧!”
敲了好一会,这才是听见门里有人往这边走动的声音,一个一边应着“来了来了,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一边往这边走,门嘎吱一声被从里拉开,开门的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小厮,应该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他看见门口的小姑娘就要往里冲赶紧伸手拦住,“姑娘你先慢点儿,公子他起来了,应该马上就过来,你现在这等一会。”
听到了小厮的这些话,冷钥这才站好,然后眼角突然瞄到一个白色衣角,急忙侧头往小厮身后看去。
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人从侧堂慢慢转出,一身青白色长袍,面容俊逸,身姿修长气质温润如玉,颇有几分医骨,见到一个姑娘这么一大清早来打搅的事也不责怪,友善地问到,“小姑娘哪里不舒服?想直接抓药还是看病?”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药草浅淡的清香也扑面而来,冷钥捏了捏衣角,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不是我生病了,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姐姐,她受伤了,我想给她找点伤药。”
白大夫听完点点头,唤来小厮跟他细细说了一番,小厮应了句就跑去抓药了。
白大夫见到紧张兮兮的冷钥他不由得好笑,让冷钥先做在一边木凳上等一下,然后去柜台后算起了自己的账本。
冷钥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屋里的药柜发呆,想着那个身受重伤的大姐姐,这个人她总是感到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或许是因为冷钥太过无聊的情况下,便是有些突兀的开口问了一句,“请问大夫您是谁啊?我以前记得是一个老先生啊?”
白大夫听到后抬头,回答道“以前的那个是我师傅的朋友,她有点事让我来替他看一阵子。”
说完这些话以后,白大夫就继续低头看账,只是在认真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所以冷钥也是没有继续打扰人家,捧着脸继续等。
小厮没一会二就把药包拎了回来,年轻的大夫放下笔走过来,指着两包药叮嘱“这个是外伤的药,如果再有伤口破裂就熬好敷这个,另一个是防止发炎伤口恶化的药,每天两次,饭后服用就成。”
冷钥付完钱,认认真真地对大夫和小厮道了声谢便是抱着药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去。
一路上,冷钥也是片刻都不敢停留,平日里面她可是最喜欢街道上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了,可是现在,冷钥即使是看到了,也只是别过头去,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模样。
路边的店家倒也是第一次见到冷钥这副模样,难免都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冷钥匆匆忙忙的跑过去,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钥一回到府邸的时候,便是直接去了厨房。
等到她整理好草药以后,又是将那个药罐放在炉子上煮着。随后冷钥就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侯着,时不时调一下火。
这是胡维帧要喝的药,所以冷钥并不不放心别人来做,所以她便是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是自己一个人来做这些。
只是坐在小板凳上面,冷钥就是能够闻到这个药味很苦,也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些受不了这种浓重的药味。
可是她也只是闻着味道,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虽然心里面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可是她还是在为胡维帧考虑的,“这个药这么苦,大姐姐可是特别怕苦的,怎么办才好啊?”
想到这里,冷钥又是将火柴拿了一些出来,煮药的火也算是小了下来,只是温温的火在煮着药。
随后冷钥又是当下站起来,满厨房地搜刮翻找,终于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一小罐蜜饯。
冷钥打开罐子便是闻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这味道勾的她吞了吞口水,捏起一个就放嘴里。
软软又酸酸甜甜的蜜饯让人忍不住想要再继续吃下去,但想到那个大姐姐要喝那么苦的药的时候,冷钥还是合上盖子蹲回炉子前,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个蜜饯的味道。
毕竟那些蜜饯可是给大姐姐准备喝药的时候吃的,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时的馋嘴而吃光了才是。
随后又是过了半个时辰,药也算是终于熬好了。
冷钥从橱窗中找出一个碧青色瓷碗,用湿布盖住滚烫的药罐把手后这才端着药罐稳稳地倾斜空出药汁出来。
苦涩的药味儿让冷钥又是皱紧了眉毛,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大姐姐啊大姐姐,药虽然说是苦了一点,但是不吃得苦中苦,怎么方为人上人呢?再说了,良药苦口嘛嘿嘿嘿……”
随后冷钥只是将药碗放在托盘上端起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一边的蜜饯罐子,赶紧又端着托盘回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拿起蜜饯罐放上去以后,这次是心满意足的继续转身往外走。
冷钥端着药的时候,那种苦味也是窜入了她的鼻子里面,让冷钥感觉有些受不了,所以她脸上的表情也是特别的嫌弃的。她想要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让自己闻到这种味道,可是也没有办法,冷钥只是双手端着托盘,像是认命的看着那个瓷碗,
一路上,冷钥也是碰见了几个婢女,她们皆是一身的粉色襦裙,倒是给人一种特别整洁的感觉。
而那些婢女也是对着冷钥行了行礼,看到冷钥手中端着的托盘时,也是有些关心的问着。
“冷小姐,要不要我们帮你啊……”
她们这群婢女倒是特别了解冷钥的,这个冷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她却是独怕药苦的。所以当婢女看到冷钥放在托盘上面的瓷碗乘着药,也是关切的问着。
冷钥只是看了看她们几个人一眼,最终还是慎重的摇了摇头,这可是胡维帧的药,全程都是自己亲自准备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办?更何况对于冷钥来说,她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自己做好罢了。
看到冷钥这副认真的模样,那些婢女也都是有些诧异的,不过还是向旁边退了过去,给冷钥让了一个位置,看着冷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实现里面,她们几个人也是忍不住议论起来了。
“唉,这还是我们的冷小姐吗?怎么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啊?”
“对啊,自从上次府中来了那个受伤的女子,这个冷小姐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她们也只是讨论了片刻,便是又去做自己份内的事情了。
端着托盘的时候,冷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经有些酸了,倒是只要想到胡维帧喝下了这些药可以快些好起来的时候,冷钥的心里面就是感觉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冷钥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胡维帧所在的院落,喊了几声却是一直都没有人回应。
虽然说胡维帧喜欢安静的氛围,冷钥倒也是将一群婢女谴退了,只是自己一个人照顾着胡维帧,可是她只要说话的时候,胡维帧就会回应自己。
可是不知道此刻,为什么却是没有听到胡维帧的声音。
冷钥正感到奇怪的时候,这时一个小丫鬟便是跑过来,她的脸上也是慌慌张张的模样,见到冷钥以后,神色中又是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看到小丫鬟这副模样,冷钥也是皱着眉头看向她,随后又是开口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是什么样子?”
虽然说是被训斥了,但是那个小丫鬟也是没有去解释,只是告诉冷钥了一个事实,“冷钥小姐,刚刚我去送早饭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人了!那个女人不见了!”
听到这些话,原本还是特别镇定自若的冷钥便是不平静了,神色也是有些慌乱了起来,随后她便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托盘往小丫鬟手里一放,便是匆忙的离开了。
看着冷钥匆忙离开的身影,小丫鬟也是越发的紧张了。
冷钥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后,直接冲进屋子里直奔内室。
床上的被子凌乱,她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却发现没有了任何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了,看上去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随后冷钥便是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委屈涌上来,不知道胡维帧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的事情?又或是她自己离开了?
冷钥也是越想越担心,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是直接起身离开房间去寻找胡维帧。不管她现在是不是身体已经痊愈了,冷钥都是要见到平安无事的胡维帧。
冷钥整个人都是特别的紧张,生怕胡维帧会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