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钥心中一阵酸楚,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这位妇人,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也把胡维祯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她从没体验过的母爱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丢下胡维祯不管,久经人事的冷钥眼底竟出现了许久未见过的眼泪。
人性使然,冷钥竟不顾自己诸多事宜留了下来,胡维祯见状自然是高兴的,坐在床上握着冷钥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钥儿,你是个好姑娘,在阿姨眼里你就是我的女儿,可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真的有很多事大可不必顾我,我这么大人总会照顾好自己的。”冷钥听了这话心中感动,有些哽咽的低下头去,过了许久才又抬起头说:“没事,您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您。”
胡维祯见状也十分感动,激动的留下了眼泪,这一激动虚弱的身子也不争气了,剧烈的开始咳嗽起来,一张小脸咳嗽的通红。冷钥被吓得顿时就慌了神,忙扶着胡维祯抚她的背帮她顺气,胡维帧咳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冷钥的眼角早已经因为担心而挂上了泪珠,胡维祯抬头对冷钥笑笑说:“我没事,别担心。”说着抬手拂去了冷钥眼角的泪水。
又陪着胡维祯说了半天的话才回房休息。冷钥这个人啊,见得多了,处世也圆滑,可是自从见到胡维祯却多次情绪失控,冷钥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想到胡维祯就莫名的安心,往日失眠的她不过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就连睡着了嘴角都是上扬的。
次日清晨,冷钥刚起床便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可能是活在乱世养成的习惯吧,她一把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小心翼翼的爬在门边静静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胡维祯手忙脚乱的掀起锅盖,可能是被水蒸气烫到了,手一抖把锅盖扔在了地上,锅里这时候也冒起了浓浓的烟,胡维祯顾不得地上的锅盖,转身拿起勺子对着锅里一阵胡乱的翻动,冷钥被胡维祯这么一逗本来被人吵醒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冷钥刚准备过去帮忙,胡维祯便开口道:“你,你别过来,马上就快好了,我第一次做饭,也不知道会不会爆炸之类的……啊!”冷钥走近一看,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你不让我帮忙,现在好了,连勺子都掉进去了。”胡维祯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小声的说:“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顿饭嘛……”
冷钥听了这话一怔,楞了一会儿。拿出手帕擦掉胡维祯脸上的灰说:“身体还没好,做饭这种事等病好了再做也不迟。”说着便扶她进了房间。
胡维祯坐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这蓬乱的头发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刚要拔下簪子重新梳理一下便被冷钥拦下了,冷钥轻声说:“我来吧。”胡维祯乖乖的放下了手,安静的坐着,在镜子里看冷钥手法娴熟的拔下簪子,拿着梳子仔细的梳理每一缕头发,冷钥这无意识的一抬头便碰巧撞上了胡维祯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视线,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窗外起风了,吹进的桃花花瓣旋转飞舞在两人的视线之间,风停了,两人都若无其事的错开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很快头发便梳理好了,胡维祯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冷钥见状便问到:“怎么样,对我的手艺还满意吗?”“当然满意了,比我自己梳的好看多了。”胡维祯连忙回答道。
下午按照惯例胡维祯为了尽快康复在外面散步晒太阳,冷钥很清楚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了,十分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胡维祯在一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冷钥看着胡维帧道:“您的丈夫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让您最无助的时候想起的是他。”
胡维祯想象着穆凌的面容,笑着回应冷月的问题:“是啊,他很好,而且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也找一个人和自己相伴一生呢?”
冷钥顿时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了,懦懦道:“您说什么呢,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胡维祯见状更加来了的兴趣,笑着说:“没时间?怕不是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吧。哈哈”
冷钥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说:“怎么可能呢,我……”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胡维祯笑着说:“总会遇到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知道寄托了多少对冷钥的祝福。
冷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唉,您说您女儿叫穆念,既然记得她的名字,那您还记得她是怎么和您失散的吗?如果知道如何失散的可能会有些线索,我也好帮您找找您的女儿啊。”胡维祯听了这话努力的回忆起来,可不知为何突然抱着头大呼头痛,吓的冷钥急忙叫人,很快胡维祯便晕了过去,冷钥夺门而出,急忙找来郎中,郎中几乎是被冷钥扯着来到了房中,郎中很是不情愿的坐到了胡维祯的床前诊起了脉。
过了好一会儿,郎中经过一系列的查看终于得出了结论:由于刺激太大产生的排斥反应,也就是说病人是自己不愿意记起一些令她悲伤的过去。
冷钥对自己无比的自责,早知道自己就不问那么悲伤的事情了,安静的坐在她的床边守着她,过了一夜,胡维祯头疼已经没有大碍了,醒过来之后看着床边的冷钥心中也是充满了幸福。
胡维祯一动冷钥便感觉到了,连忙起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您没事吧,我昨天问您您女儿的事,您不记得她的事并且因为回忆那件事晕倒了,我找了郎中来看过了,他说是因为您不愿意记起那件事所以自己下意识把那段记忆封存住了。”
胡维祯的心一下子便凉了下来,自己的女儿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了吗!
穆凌此时正与毕越筠商量寻找胡维祯的事。
眼神凌厉,眉宇间透露着精明与干练,无论从谈吐到举手投足还是谋略策划,全部都显得井井有条。
“她本是个平凡的女子,却因我而卷入这些权利纷争,因为我的无能连女儿都保护不了,维祯也在争斗中无辜受伤,并与我失散多年,现如今终于能稳定些,我想找回她和女儿,让我们一家人团聚。我知道这有些自私,现在的形式依然对我们不利,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我真的等不了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穆凌说完便皱着眉头坐下了,看着对面的毕越筠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毕越筠考虑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深知你的担忧与顾虑,但是小家不成何以成大家,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想弟兄们也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听我的,去把嫂子找回来吧。”
穆凌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了,千言万语全都化作虚无,他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毕越筠的肩膀。
胡维祯哪里知道丈夫也在担心自己,抱着冷钥哭的泣不成声。恐怕这时候胡维祯和冷钥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不一样了吧,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确不知道是她。
在胡维祯的眼里,冷钥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个怎么也无法把她当外人的外人,自己的女儿再也找不到了的噩耗一直侵蚀着她的心脏,让她怎么也喘不过气,是冷钥的存在让她一次次振作,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的那个大窟窿被填上了,只是我的思想一直在告诉我要去寻找女儿,她还在等着。
我竟然从来没想到过冷钥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全当冷钥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或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我能遇见并与她同行,让我的女儿和我一起度过我生命里如此艰难的一段时间,虽然我这时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有趣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冷钥的悉心照料之下胡维祯不仅走出了阴影,就连身体也恢复的非常好。
冷钥这段时间几乎时刻陪在胡维祯的身边,开导她,她告诉胡维祯不记得没关系,还有你的丈夫呢,而且你的记忆总能恢复的,让她向前看,很有可能你的丈夫也在想方设法的找你呢。
冷钥为了能让胡维祯心情赶快好起来还教她做菜。
冷钥也是现学现卖,二人做菜的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只听厨房里传来冷钥的声音:“做菜呢,首先得分做什么菜,我们先从最简单的拌菜开始,只需要把食材用水煮熟沥干水分,然后放入调料就好了,调料最主要的就是辣椒油……”这漫长的像演讲一样的介绍终于说完了,胡维祯似懂非懂的开始尝试,第一步:切土豆丝,这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可是不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