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族长接着劝说。
“寒邪,这件事情你抓紧时间做决定,你是我族的勇士,是可进可退的英雄,我老了你日后就是这一族之长,你的身后不仅有你的夫人,更是有全族人的性命。”
“你若纳妾,我可去雷国好生去说,如果你不纳妾一旦雷国翻脸,你就落得了个窝藏罪犯的名头,我族势力比不上雷国,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治愈族中百姓与何处?”
这句话在寒邪心中很有分量,但话虽如此,他之前已经答应甄舞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他若答应纳妾,岂不是要违反二人的约定。
可尽管这样,他身为族中之人,又不能不管族人,此事很难两全其美,族长的话已经是上上之策了。
“族长,你让我想想可好?”沉默已久的他终于开口,神色却有些失落。
“不可,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立刻给我个答案,此事绝对不能再托下去,如果不然,你理应知道其中后果,这可就不用我多说了!”
族长现在是铁了心了要让他答应纳妾。
寒邪咬牙,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上面的青筋暴起,最终还是点了头,应允了此事。
见此,族长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你已经同意纳妾,那这几日我先替你挑选女子,到时候你亲自挑选。”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族长与他又寒暄了两句,随后便就离开了。
送别族长,寒邪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甄舞情,看来这一次我真的要对不起你了。”
寒邪要纳妾一事已经传遍了族中,无人都不在猜测到底是谁才能成为寒邪的女人,热闹纷纷。
甄舞情昨晚没有睡好,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早上用了饭以后就又睡下了。
屋外,寒邪想要进去,却被丫鬟拦在了屋外。
“大人,夫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早上吃了些饭就已经睡下了。”
寒邪见此,并未进门,只是透过窗户依稀可以看到房中的熟睡的人儿,不忍打扰。
“那我就不进去了,这段时间你好生伺候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禀报。”
“是,大人,您对夫人真好。”丫鬟笑着点头。
“对了,如若日后再有人欺负夫人,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寒邪有些依恋的从窗口转开眼神,嘱咐道。
丫鬟连忙点头,“行,我知道了。”
寒邪见此,上前亲手将窗户关上,“今日风大,莫要冻了你家夫人。”说完,在窗前停留片刻,眼中带着复杂离去。
丫鬟虽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大人有些怪怪的,但并未多想,直至她去前院才知内情。
正午,甄舞情已经悠悠转醒,洗漱过后总觉得今日心中烦闷,有些透不过起来,好像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今天怎么感觉这么闷呢,总觉得透不过气来。”她轻轻锤了锤胸口,感觉憋得慌。
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结巴的回道:“可、可能是、是因为这几日想要下雨吧,天气沉闷的厉害。夫人您都在这里绣了两个时辰了也该歇歇手了。”
甄舞情停了手中的动作,摩挲着自己绣了一半的鸳鸯,眸中满是情意。
丫鬟看到不由惊呼,“夫人您的绣工可真是出神入化,虽然只是绣了一半,还是挺像的,您绣的就是雷国的鸳鸯吧?”
这丫鬟是巴哈尔族,对于雷国的刺绣只是见过,但并不懂。她们族中的女子向来粗犷,与男子一般不拘小节,很少有人会刺绣,更别说绣的如此精妙了。
甄舞情脸色一红,点头道:“对,这就是鸳鸯,这在我们雷国寓意夫妻二人情义侬和的意思。”
这话让丫鬟一怔,想到了什么,便不在询问,刚刚还一脸的激动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甄舞情并未注意到她的神色,目光全都在这鸳鸯上面,指腹摩挲着刺绣,脸色微红。
这鸳鸯刺绣也是为寒邪所绣,只是近日两日也是闹起了别扭,寒邪向来直爽,但唯独不懂女子的那点心思,这让她也是无奈。
她将刺绣收好,正想要披上披风,就被丫鬟拦住,“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房中太闷了,也是百无聊赖,想到这外面走走透透气,或许心情能好些。”
丫鬟暗道不好,咬了咬牙道:“夫人,您还是在房间里吧,您看着外面的谣言四起,您此时出门可能会招惹什么是非,不然咱们还是老实在房中吧。”
丫鬟不敢讲寒邪要纳妾的事情告诉她,她跟在夫人身边不短时间了,也是忠心,知道此事一旦她知道会很伤心,所以打算能瞒一日算一日。
“无碍,只不过都是一些谣言而已,不足为惧。”甄舞情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自从嫁入他乡就也不再在乎这些。
“夫人!”丫鬟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我求求您了,您还是待在房里吧,这外面不、不安全……”
她的反应让甄舞情开始起疑,她转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去,之间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贴上了红纸,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外面的红纸刺的她有些眼疼,这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般,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事情,而唯有她一人不知。
丫鬟咬着下唇,跪在地上开始才抽泣,不敢说话。
“说!”她脸色越来越冷,丫鬟越是踌躇就更越是应对了她心中所想。
丫鬟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
“诶诶,你说寒大人到底会纳谁当妾啊,我都快要急死了。”
“我也猜不准,听说这件事情都是族长安排的,寒大人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啊,如果能让我嫁给他,那我就也心满意足了。”
“美的你!到时候也轮不到你,这不还有我呢嘛。哎呀快走快走,此时若是别被夫人听到了。”
门外下人的对话让屋中的甄舞情心中越发冰冷,跌坐在床上,手中的鸳鸯掉落下来。
此时丫鬟抹掉泪眼,见她这幅样子心中越发害怕,起身掀起窗户朝着院内的两名女子大声道:“谁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快该干嘛干嘛去!”
外面的人见此不敢再停留,连忙小跑了出去。
床上,甄舞情蜷缩起来,脸上多了几道泪痕,眼泪不停的滴落在被褥上,浸湿了大片。
丫鬟深吸口气,上前将地上的半个鸳鸯捡了起来,“夫人……”
“她们……她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她抬起眼来,眼眸之中透露的神色十分期待,期待的丫鬟摇头说不是。
丫鬟低头,不敢看她,将那半个鸳鸯放在床畔,忍着泪水退了出去。
甄舞情颤抖这双手拿起那半个鸳鸯,心如刀割,嘴角多了几分嘲讽,怪不得这几日寒邪对她如此,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纳妾,可她还傻傻的以为二人会重归于好。
泪水滑落,心中疼痛难忍,自从她嫁给寒邪相处一来就已经爱上了他,他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天。
如今要纳妾的,这对族里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可她心里确实硬生生的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痛不已。
次日,寒邪刚刚处理好政务,想来看甄舞情,但脚步却在她的房中徘徊。
因为他知道,那丫鬟说自从甄舞情得知以后整日郁郁寡欢,他心中不忍想前来照看。
但可能是因为心中愧疚,这步子怎么都迈不出去。
“夫人,大人来了,您……”丫鬟刚想通报却被甄舞情打断了话。
“就告诉他我病了,不想见任何人,让他走吧。”
甄舞情并非是没有看到窗外闪动的影子,她知道那是寒邪,眼泪从眼角滑落,这几日她都已经数不清掉了多少泪水,眼角早已是干涩不已。
丫鬟有些无奈,还想再劝说劝说:“可是夫人……”
而甄舞情直接翻过身来,背对着她,不想说话,任由泪水将枕头浸湿,心里像是针扎了一般疼痛。
见此,丫鬟无奈,出门告诉寒邪道:“大人,夫人病了,她说不想见任何人,您还是等她身子好些再来吧。”
寒邪心中也是烦闷,此次纳妾如若不是为了堵住众族人与雷国的嘴,他又怎么会同意。他知道甄舞情并未生病,只是不想见自己,咬了咬牙,转头离开。
丫鬟也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决然,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看屋内的夫人,扁了扁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她知道大人也夫人之前一定是有误会,不然之前你侬我侬的二人又怎么会闹得如此地步。
屋内,甄舞情早已听清楚了外面的动静,心中一阵绞痛,看来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他,并没有自己爱他这么爱自己。
她过的也是浑浑噩噩,仿佛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但如今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唯有难过的份,别的毫无办法。
她眼中的泪水早已流干,再也流不出任何来,唯有满心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