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覆盖在谷中,视线由于雾气受阻,周围的环境朦胧得仿佛仙境一般。
这时毕沁墨还没有醒。一两声谷中鸟掠翼飞过她的屋檐,发出一两道骄傲的叫声,她皱了皱眉头,像要从梦境中醒来,不过一秒后又恢复了睡态。
昨天她吩咐了丫鬟早晨不要来叫醒她,要睡到太阳的阳光照进这谷。可惜今天却是个大雾天,阳光或许下午都穿不过那厚厚的雾层,照进这谷中。
所以她继续睡着,谷中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忙起来了,他们听说毕旭书将要带着一个重要的人回来,是毕旭书提前安排自己的手下送来的信,那人是早晨来的。信中请求谷主提前安排一间房间,再备一些治疗严重外伤的药品,顺便做些吃的,谷主得信后立刻派下人安排起这些内容。
下人们穿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谷中竟然从容自由,也不需要提着灯笼打个信号什么的,依然把自己的工作做得井然有序。
治疗外伤的药就要提到筋骨玉华霜,这是谷中特有的药,治疗外伤有奇效,能迅速为伤者止痛,如果不是断骨严重的状况下,伤者不出一天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再过一日便可痊愈。
筋骨玉华霜需要新鲜的材料制作,这样效果才是最佳。下人们来到药田采集制作筋骨玉华霜的主材料,不幸得是那主材料冬情草前天就采完了,其他的冬情草还在发芽的阶段不能用于制药。
采药的下人这时左右为难,如果报告没有了冬情草,谷主肯定会惩罚她们,如果不报告,这事也隐瞒不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发呆?”一道轻柔娇媚得女声从雾中传来,一秒中后,毕沁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穿着一袭紫衣,颇有王室子女一向高傲的气质。
两个下人待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汇集到毕沁墨的脸上,一句话也没敢说,甚至那目光还有些恐惧,只是在雾中毕沁墨看不出什么模样。
“问你们话呢,怎么了?”毕沁墨着急了,她一向讨厌别人不理她的话。
两个下人被毕沁墨紧闭着,知道隐瞒不过去了,先干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大人,我们遇到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冬情草被采光看了,以往冬情草被采光之前,都要合理的续种上,等到被采光之前,新的冬情草就会长成了。为了以防不备只需,我们总是多留那么一棵冬情草。可是今天来到药田,发现那棵冬情草已经没有了。”两个下人的语气充满了委屈之意。
毕沁墨听完之后,眉毛稍微抬了抬,疑惑的说:“冬情草,你们说的是冬青草啊!”她的语气显得有些心虚,下人们都意会到了这层意思,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入到她的脸上,毕沁墨感觉更羞愧了,索性把视线移到一边。
“大人,您手中拿的是什么?”一个下人注意到了毕沁墨手中拿着的小盒子。
“医疗盒子啊……”
“谁生病了么?”
“没有……是我养的兔子昨天从带刺的花田中经过,扎伤了一只后腿,我昨天用药给它包扎了一下,今天再来看看它的情况……”
“用什么药?”
“冬情草么?我也不知道,我听一个下人说,那种蓝色的六个叶子的药草长在兔子窝旁边,对于治疗外伤有奇效,所以我就采了一棵……”
“什么!”两个下人几乎异口同声得喊出口。
“那是冬青草啊?”
“根据您的描述,我们确定那是冬青草。”说完,两个下人都沮丧得丢下了篮子,心里正在接受被谷主惩罚的结果,嘴里仿佛还叨唠着:“这下可完蛋了,将来谷中的病人没药可治了。”这声音传入到毕沁墨耳中,不免让她生起一阵因她而其的事故的羞愧,还产生了一丝疑问。
“将有病人来谷中么?”
“是谁?”她紧接着问。
“听说是……”一个下人挠了挠头,拼命得回忆着,终于想到了,“听说是冷淮维大人的父亲。”
“冷雷弥……”毕沁墨玩味着这个名字,突然一惊,不由自主得喊出:“冷淮维的父亲受伤了,要回来了!”
两个下人愣住了。
“冬情草需要多少,昨天夜里摘的还能用么?”毕沁墨紧张得问道。
两个下人又相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用,昨晚摘的应该还算新鲜。”
“对于冬情草,一个人的用量只需要一点儿。”
“那正好!”毕沁墨紧张得脸上显出了微笑:“我这里还有半棵,应该够你们制药了。”说罢,她从她的医药盒子里拿出了另外半棵冬情草,两个下人瞪大了眼珠,看着冬情草,眼神中充满了激动的神色。
“你们别在这里发呆了,赶紧拿着去制药吧!”
“好的!”两个下人接过了冬青草,点了点头便迅速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毕沁墨等待她们离开后,就去关照她的小兔子了,可是她的心思早已经不在兔子身上。
“冷淮维,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她抚摸着小兔子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小兔子受伤的脚早已经愈合了,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机灵可爱。
在这个谷中,没有太阳的雾天很难分辨时刻,只知道大家吃完早饭后,都在忙碌,不知道什么时刻,可能是贴近正午的时候,连绵不断的清脆可闻的马蹄声从东方而来,环绕在清幽的谷中,不一会儿,马蹄声停止了,同时传来骑马人停马的声音,马发出了一声长叫。
“毕大人来了。”其中一个驻守谷口的守卫,穿过正门来到正厅报告谷主情况。
毕沁墨得知情况后,赶紧从客房走向客厅,到客厅门口,她发现地上出现了一滴一滴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下人们已经开始清理血迹了,大家都默默无闻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进入客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香炉冒着烟,散发出独特的香味,迎客用的茶杯里盛满的茶没有被喝掉,还冒着热气。
毕沁墨上前问一个正在扫地的女仆:“刚才进来的客人呢?”
女仆看了看毕沁墨,小声得回答:“已经去东边的客房了。”
“你们怎么这么安静,我以为没有人来过呢。”
“谷主说这件事不许讨论,不许声张。”说完这句话后,下人们避开了毕沁墨,到别的地方去打扫了。
毕沁墨本来想问伤者如何,但下人已经走开了,不入自己赶紧去看看,她想着,双腿早已经迈开了步伐。
东边的客房外围了十几个人,有穿着铠甲的卫兵,有穿着布衣的下人,还有几个女仆,谷主在中间,她正在与一个人交谈。毕沁墨从远看去,一眼便知那是自己的父亲毕旭书。
她迫不及待的朝父亲走去,想询问情况。随着距离毕旭书越来越近,毕旭书和谷主的话传入到了她的耳中。
“冷先生他怎么样了?毕先生。”
“情况很紧急,我们在路上被人追杀,冷兄弟不幸胸口中箭了,当场就昏了过去,是我把他抬回来的。”
“没事,不用着急,毕先生,我们谷中的筋骨玉华霜任何外伤都能治愈,效果奇好,我已经吩咐下人进去用药了,您就安心吧。”
“若是这样,毕某感激不尽!”
“没事,没事,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您不必跟我道谢。”
“父亲,让我进去看看冷伯父吧!”在毕旭书和谷主说话的空当,毕沁墨已经来到了毕旭书的面前。
毕旭书看到女儿慌忙得走过来,脸上带着悲伤,也没有多说,“去吧,你伯父在房间里,淮维在他身边。”
毕沁墨赶紧跑到客房去看冷檑弥的情况,穿过两个屏风,冷淮维正立在冷檑弥的床前,眼神涣散的注视着地面。
沁墨直接问:“伯父情况怎么样了?”
冷淮维的视线从地面转向毕沁墨,脸上露出了些许惊喜之色,但难遮住之前的阴郁。
淮维说:“你来了?”
沁墨点了点头,再次问:“伯父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刚用过药,父亲睡去了。”
沁墨上前去抱住了淮维,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背,说:“没事,没事,伯父的伤很快就会好的,谷主的药可灵了。”
毕旭书安顿好冷檑弥后,回到了王府,秦舞弄还没来得及与之说话,人都没见到,就又赶到皇宫去了。
在皇宫之中,毕旭书把巴尔族作乱的计划汇报给了毕轩书,毕轩书听到之后十分愤怒,把上奏的折子从桌子上推了下去。
毕轩书说:“五弟,这巴尔族的行为实在让朕无法忍耐,你说怎么办?”
毕旭书答:“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出兵讨伐他们一下,给他们一个教训。”
轩书:“我对他们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本来递交了和平条约,但是竟然偷偷对我们雷国发出行动,这次我们国家不能再忍下去了,出兵!”
旭书答:“是,皇上,我这就去向兵部传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