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先前那位女子在给甄舞情指路的时候,还和甄舞情闲聊了起来的。
“与小姐同行那么长时间了,奴家却还不知道小姐您叫什么名字?”女子先开声向甄舞情问道,也把自己一口一个奴家叫起来了。
甄舞情想,眼前的女子或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家。
只见她衣着朴素不佩金银饰品,也不束发,随意披散着那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发后还带着一只不晓得从哪里摘下的野花,。这一身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气质怕也只有那百姓人家才有吧。
官宦人家,自古以来离不开权和利二字,可况里面的女儿家又着机关算尽的权谋呢?若是官宦人家,又怎会有如此气质的女子出来呢?
“我啊?”甄舞情双颊有些微红,越发的楚楚动人的,似那荷花池边偶然飘零在甄舞情她头顶的几片荷花花瓣。
看着甄舞情这楚楚可人的摸样,指路的女子心中竟然只有一句话儿落下了心头——佳人双颊似花颜,微微一笑倾满城。
甄舞情抿唇微笑,她用手轻轻别开耳边散落下来的墨发说,“小女子名唤甄……”本想说出自己全名时,甄舞情意识到不能暴露自己的名字,假若说出来还有可能连累面前这位帮她的女子。
“小姐若是不愿意说,奴家我也不逼小姐,奴家只是觉得小姐您是心善之人,所以才愿意为小姐您指路。”这女子很是善解人意,她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也不逼甄舞情强说,为人也是个和善之人。
“……”甄舞情沉默了,或许沉默会使自己安然无恙的离开巴尔族,也才不会连累她面前这和善好心为她指路的小女子吧?
然而女子却觉得这沉默没有什么,还是找着话题和甄舞情闲聊,“不知小姐您家中可有姊妹?或是兄长弟兄?”女子终于打开了甄舞情话匣子,她和甄舞情唠起了家常。
甄舞情想到想到了自己的亲生妹妹甄舞弄,有想起以前她们姐妹二人过去的种种,有些感叹:“小女子家中有一小妹,她可是鬼灵精怪的丫头,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我与她之间总有些隔膜,可能是我对她不够好吧?”
“姊妹之间自然会有些针锋相对,但俗话说的好姊妹同心,可在最危难之时你妹妹自然不会弃你而不顾。”
就在走到一片树林入口时,甄舞情谢过了指路的女子。女子还有些诧异,“小姐这是为何?前面还有不少的路程呢,为何不让奴家陪着去呢?况且小姐孤身一人大抵会遇到不轨之人,小姐您这柔弱身躯这如何是好?”
甄舞情晓得女子是为自己好,可是现在如果继续让女子陪同,她这是将百姓的性命抛在脑后啊。
甄舞情好声好气的想女子解释道,“我知道姐姐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前路漫长,只怕天色已黑,姐姐您再难回得来了。”
女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还是告诉了甄舞情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女子说,“我们现在到了一片树林子了,这树林可是暗藏杀机,走过这片树林而就是驿站了,就应该算是离开了巴尔族境内。”
有了女子的指路,甄舞情觉得豁然开朗,这下可不用落得进退维谷的境地了。她终于可以离开巴尔族了,终于可以自由自在了,她难得有了些笑颜。
“小女子甄舞情,在此谢过姐姐指路之恩了,舞情他日定报答小姐今日之恩。”甄舞情轻轻谢过面前的这一女子,或许是心有感激吧,又或是本身识大体的个性,此番谢言竟如此真挚。
告别女子后,甄舞情向前走着,这树林甚是蹊跷。竟有东南西北的方位,或是哪位玄术大师留下的风水处。
甄舞情走着走着,竟遇到了好几具面目可憎的干尸,这干尸头上还有几张符文,甄舞情当然不敢轻易触碰这蹊跷的符文,看见干尸就绕道走了。
甄舞情先是往南走,没想到竟遇到了成群结队的恶狼,恶狼一个个如饥似渴的看着她。甄舞情瑟瑟发抖的看着那一群恶狼,不敢动弹一下。而带头的恶狼竟直接对她绕道而行,还好这只是有惊无险罢了。
在往前面走时,竟已经无路可走了,甄舞情试探性的向西走。西边的苍穹之上竟又些虎视眈眈的苍鹰在捕猎着地上狡兔儿,猎捕之行不易插手。
往东走去,一片荒芜之地,逢入此地尸骨必无存。
只好依着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走,终于走出了蹊跷的树林子。
甄舞情来到了女子口中所说的驿站,然而她却不敢进去里面了。甄舞情捏着口袋里所剩不多的碎银,忍不住精打细算着。
回麦萨族的路途遥远吃住行都要花销,现在只是单单离开了巴尔族,要是在此处把守卫给的碎银儿全部花在这间驿站里。住宿在这驿站里已经要花很多钱了,何况还要租匹马回巴萨族……
这可怎么办?甄舞情抬头一看,夕阳已经落下来了,天色已晚如今不住这驿站怕是不行了?住在着驿站好歹算是有安身之所,不住这驿站就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甄舞情走进了那家驿站,驿站里面人烟稀少,看样子这驿站的生意并不好。甄舞情走进向一个正在喝酒的客人问,“这位先生,这家驿站为何生意如此之差?”此言一出,这家驿站里的客人都纷纷叫苦道。
“生意不好做?还不是这驿站偏僻?只有我们这些经常四海为家的老主顾才会来这个驿站。”
“此言差矣,明明是因为那巴尔族,这周边战乱不休,生意好才怪呢?”
“这驿站根本不好,什么设备都不齐全,这根本就是屈就人啊。”
在吵杂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大约一米高的侏儒。侏儒和善的对甄舞情说,“我就是这家驿站的老板,不晓得姑娘来此可是借宿?”甄舞情点点头。
“不晓得姑娘要住着几天呢,小店寒酸怕委屈了姑娘您呢?”侏儒老板说话很和善看上去不是奸商,大概不会刻薄她甄舞情身上的几个钱吧。
“我……不知道啊,小女子我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我身上碎银不多,不晓得能住在在贵店几天,让掌柜您见笑了。”甄舞情说出了自己的难处,把口袋里的碎银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了那些少得可怜的碎银,同情的说:“没想到姑娘您也是苦难人家啊,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是能帮的还是会帮的。这些碎银都当做姑娘的借宿钱吧,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这姑娘住在这里的伙食小店……”
甄舞情看出了老板的难处,老板就算再想帮她也是个生意人,必须要有利可图的。甄舞情善解人意的笑着说,“不用劳烦掌柜的了,我饭量也算小的,我去这您这店附近的地方,摘下些小野果子便可饱腹了。小女子我自然不会麻烦掌柜您店里的吃食的。”
老板算是打消了后顾之忧,并从里屋拿出了一套男装。甄舞情有些诧异,这老板为何拿出一套男装来呢?
老板这才向甄舞情解释道,“姑娘孤身一人,身为女子肯定诸多不便,何况这战乱纷纷人心险恶的时候呢?这是小人年轻时的一套最好的装束,仅仅在我向我夫人提亲时穿过一次,就请姑娘委屈些换上它吧。”
甄舞情自是心存感激,明明萍水相逢,却肯帮助至此,这掌柜真是个心善之人啊。甄舞情去里屋换下了原本的衣服,换上了掌柜的衣服,掌柜心细还放了一条束带留做束胸。甄舞情把头发拿一条发带缠起,她站在梳妆镜前用眉笔为自己梳妆。
几番折腾,再次走出来的甄舞情显然已经成了个器宇不凡的翩翩少年。换上男装后的甄舞情感激涕零并向老板他许诺,“他日在下若是有所作为,必定来报还掌柜今日这萍水之恩。”
老板把甄舞情招呼进桌上,桌上的几个客人给甄舞情倒起了一杯茶。一个客人对甄舞情说,“没想到姑娘换上男装后竟是个迷倒众生的翩翩美少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甄舞情抿了口茶,淡然自若,道,“承蒙各位照顾了,也谢谢这位客人的夸赞了。”老板突然想起要问甄舞情什么,就问道,“不知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呢?”
若是别人,心思缜密的甄舞情自然不会说 而这老板却如此信任她,她又怎么会不信任这老板呢?甄舞情轻声答道,“不晓得掌柜您知不知道麦萨族,我这次就是要去的就是麦萨族那儿呢,所以才来您这暂住。”
老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去麦萨族的路实在太远了,姑娘您如此柔弱,还是小心些的好。”
老板说的是对的,甄舞情她现在根本就是身无分文了,给老板住宿的钱还是守卫看她可怜施舍的啊。如今她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什么都要从长计议了,暂住在驿站也只是权宜之计,身无分文的她该怎么去麦萨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