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海深以为然,他似是苦笑一般:“如此看来,还是我错了,真真的太过于急功近利,就会让自己反而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这么说着,毕云海就带着些许的疲倦,说道:“有劳姑娘帮我走这一遭了,你也累了,关于毕子海的事情,之后估计也就会让你去帮我做一个证人,其他的,也不劳烦你操心。”
这么见外的话,若是放在了平时,孙紫月自然是很愿意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到毕云海用这么憔悴的样子说出了这样话来,孙紫月的心里头没来由地产生了痛苦来,大概是因为她自己就和毕云海很是相似,两个人又这么地争强好胜,所以才会对他这样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思感同身受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我对二皇子很多的做法不能赞同,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少不得要去劝二皇子一番。”
孙紫月说着,并不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什么表情来,毕云海看了,有些无可奈何:“我应该如何说你呢,你说你若是真的好心好意地要劝我吧,也不应该表现出这么勉强的样子来,我冷眼看着,你倒是很想要回去睡个安稳觉吧。”
孙紫月深以为然地颔了颔首,说道:“看来二皇子还是很明白我的心意的,如此看来,你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了,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毕云海知道这个时候再强留也是没有什么用了,不如就让她走好了,就沉沉地点头,说道:“去吧。”
之后的事情便是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毕云海找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就在皇上面前认了错,皇上如今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以也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再提出了这件事情来。
反而是孙紫月这里,因为帮皇上从根本上解决了被身边人陷害的局面,所以皇上的病就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皇上自然是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满意,一个高兴之下,干脆就完全地将太医院中女官的身份赏赐给了孙紫月,这一次,孙紫月算是完全地得了皇上的器重。
而消息传到了孙燕姿的耳朵里头的时候,她正在屋子里头绣着针线。
“你说什么?”孙燕姿有些不可相信地说道,手里头的针一个戳到,手指头上已经是慢慢地滴下了鲜艳的血来。
“二小姐可千万不要生气,其实现在想一想,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您想一想,之前那孙紫月要与皇上去围场打猎的时候,还不是担了何等的风光呢,还不是被老祖宗一顿臭骂,最后还是她使了坏招数,才让老祖宗勉强地答应了,可见这一次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孙燕姿听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侍婢,她的眉眼之间慢慢地存了凌厉的光来,突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就让自己手里头的针使了个方向,在秀桃的脸蛋上狠狠地扎了下去。
“我要你在这里同情我,我要你在这里同情我。”
孙燕姿一边说着,手里头的动作可是完全都没有停止下来过,那秀桃从前在孙燕姿的身边也是受尽了恩宠,如今怎么会想到孙燕姿突然之间就要拿着自己撒气呢?早就是哭着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就算是有一千个一百个的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
这么说着,便是忍不住要伸手去挡住了孙燕姿不断扎过来的针尖了。
孙燕姿的脾气慢慢地爆发完了之后,她才慢慢地镇定了自己的心神,因为手里头长久地捏着一根细细的针,手指头已经不可抑制地觉得很累了,她将手里头的银针给狠狠地丢到了一旁,顺手就把秀桃的手臂给拉起来,狠狠地说道:“围场那边可是还有传来什么样的消息?”
秀桃这会子可算是长记性了,若是要让自己少受一点苦,在孙燕姿的面前,准确地掌握好话术才是最重要的,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启禀二小姐,起初的时候,皇上分明是为了让孙紫月出丑,才让她担了太医院医女这样的虚名的,之前三皇子还逼着孙紫月要立下军令状,只说这孙紫月若是没有办法医治好皇上的病,是要身首异处的。”
孙燕姿听了毕云林总是在明里暗里地给孙紫月压力,心里头自然还是很爽快的,凭什么这孙紫月就一定是万人宠爱的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死绝了吗,看来毕云林对这个女人,心里头也是恨之入骨的。
秀桃看到孙燕姿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一些温和的意思在了,自己也知道算是逃过一劫。
就算是将毕子海的意思与毕云林的意思混在了一起,只要孙燕姿不专门去追究,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那孙燕姿看到秀桃许久都不说话,就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你是哑巴了么,在我的面前还敢说话说一半的,你就不害怕我等下了直接用这银针将你的眼睛给戳瞎了?”
秀桃这才连忙磕头说道:“二小姐请恕罪,奴婢只是在想,这三皇子与小姐您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隔了千里之外,所针对的人还不是一样的么?”
孙燕姿一听了这话,心里头倒是多了许多的惆怅来,她沉沉地站起身子来,那秀桃刚要来扶着,已经被孙燕姿狠狠地推开了,她突然想到,不管这孙紫月遭遇了什么事情,她的身边就好像是始终有人在帮衬着一般,她始终是一座没有办法被推翻的大山。
这么想着,孙燕姿就沉沉地说了一句:“就算是这样有什么用,这孙紫月还不是度过了重重的阻碍,这太医院的女医也算是三品的官衔了吧,再加上她是直接治好了皇上,更是与别人要不一样一些,你说,为什么什么好事情都能够被她赶上了,我却是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的一个人?”
秀桃听了孙燕姿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头自然是担心的,当然,担心的未必是是她的安全,而是在孙燕姿极其愤怒的情况下,自己的处境罢了。
“二小姐,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孙紫月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够越过了您在这穆武侯府中的位分去,不过是一时之间的得志猖狂,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孙燕姿反手一甩,已经将手掌摔在了秀桃的脸蛋上了,她狠狠地说道:“就是你们这一样的小蹄子在我的耳边不断说了这样的话,若不是因为你们,我何必要什么事情都比她孙紫月慢一些?”
秀桃的心里头纵然是有许多的委屈,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也只好闷闷的不发声。
“二小姐说的是,二小姐说的是。”
整个空间中不断散发出来的尴尬让秀桃的心里头惴惴不安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门口,这会子,秀桃心里头最想的事情,便是要逃离了这个地方,不一会儿的时间,突然就听见了门口有人说道:“夫人来了。”
孙燕姿听到自己的母亲来的消息,就连忙擦拭了自己的眼角的泪水,狠狠地与秀桃说道:“等一下你最好是给我懂事一点,若是让我发现你犯蠢了,小心我当机立断地就将你踢出去了。”
秀桃一时之间有些懵住,然后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原来在孙燕姿和夫人之间,也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就算两个人之间是铁打的母女关系,可是孙燕姿为了要在自己的母亲扮演起受害者的角色,也少不得要作戏了。
“二小姐请放心,您不好与夫人说的事情,奴婢是一定会去说的。”
这么说着,秀桃已经慢慢地退后去了,她的手掌心狠狠地攥紧了,也许老天爷从来就不缺少机会,只要是抓住了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可以作为她翻身的理由的。
“女儿,这天气越来越寒冷了,你怎么还穿着单鞋站在地上,可不知道这样子对你的身体不好?”
方瑜一进门来,就看到孙燕姿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心里自然是心疼不已了,眼睛已经狠狠地扫到了一旁秀桃的身上,那秀桃连忙聪明地跪在了方瑜的面前:“请夫人明鉴,并非是奴婢我不精心侍奉二小姐,而是因为二小姐听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一时之间消极才有的事情。”
说着,便是沉沉地低下了头,方瑜什么时候看到过女儿是这个样子的,早就是将自己的手抓上了秀桃的领子了,她狠狠地说道:“我就问你,是什么样该死的消息?”
孙燕姿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心里头自然是很爽快的,只是为了表现出她大家闺秀的样子来,也少不得是要来安慰母亲的:“母亲,您何必要为难秀桃呢,只是女儿自己不争气,看到一些事情就会生出许多伤春悲秋个感悟来。”
这么说着,便是在眉眼之间存了的淡然的恨意了。
这段时间,孙紫月不在穆武侯府中的日子,方瑜早就习惯了不用与人争宠的现象了,可是如今看到女儿这般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头早就是有了几分的猜忌,她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因为孙紫月那个贱-人,她怎么就这么地臭不要脸,人都已经死到了千里之外去了,还非要在韵儿的面前这般地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