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用,我也需要有人在这里帮我造声势,皇上总是要知道,这世界上总归是有人对他虎视眈眈的。”
路梦沉沉地点头,她说道:“主人还真是高瞻远瞩,既然如此,就是要牺牲掉一个跟随者的性命了。”
在路梦的面前,毕子海少不得要表现出一丝难过的样子来,他沉沉地说道:“这些人的家属我都会妥善安置的,还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雷国国泰民安。”
说着,眼神的余光已经是落到了路梦那哀伤的模样上了。
之后两人不过是稍微谈论了几句之后,便是去了,今天晚上夜凉如水人,若不是因为还有一点残存的温度,毕子海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寒冷来,明天的围场狩猎时分,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是睡不着的了。
第二天,围猎比赛正式开始,皇上一早起床,早就是缓缓地朝着西边的崇山峻岭去了,那里豢养着身姿矫健的野山鹿,从古至今,皇上总是以能捕捉到一只公鹿引以为豪的,所以一开始,皇上就奔着这个地方去了,孙紫月因为听了毕云海的警告与叮嘱,一早就表现出了倦怠的样子来,只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远远看着,就是了。
而一路上跟着过去的,有那四个皇子,其中以毕云海跟得最紧,他的弓箭慢慢地背在了身后,他的表情中多有笃定的意思,绝不能让任何一次被发现的机会留在了现场。
路慢慢地变得窄小了,毕云海且跟着,眼神的余光落在了不紧不慢跟着的毕子海的身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到了最幽暗的地方,就是刺客应该动手的时候了,他暗暗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突然,身后传来了毕子海的声音来:“父皇,您快看,那一只公鹿在东面呢。”
众人听了毕子海的话,连忙也将自己的头给偏转过去,果然是看到了竹林中有一个身影在来回串行的样子,皇上这个时候正是兴致高涨的时候,怎么会放过任何一处的踪迹。
就驾着马去了,一边还说道:“你们全部都在这个地方好生地等着朕,朕一定要将牲畜给擒了来。”
说着,便是一个奔腾,远远地去了。
毕云林倒是没有什么个感觉,他原本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若不是因为有雅妃罩着,他无论如何也坐不到这样的位子上来,所以这一路上出了是想尽办法和周瑾元较量了之外去,其它的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眼神慢慢地飘忽到了不远处的静止中,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自己也缓缓地驾着马儿去了。
“四弟今天看起来好没有精神,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呢?”
毕云海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毕子海看着毕云海这么笃定的眼神,心里头是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头谋划的一切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纵然是心里头很是紧张,但是也不能不表现出镇定的样子来。
他稍微地思忖了片刻,然后笑着说道:“二哥果然是个关心人的,我的随从都没有发现我的不爽快呢,倒是你先发现了。”
说着,已经是慢慢地转过头来,说道::“只是不知道二哥这么在意别人,有没有在意过自己呢?”
毕云海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发出了暗淡的光来,他说道:“我从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自然是不需要在意自己,因为看着弟弟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且想着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关爱,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再不好好地关心你,岂不是要让你无容身之处了吗?”
这么说着,毕云海就沉沉地看着皇上刚才跑过的树林,那里头已经许久都没有传出声音来了。
毕子海的手已经是狠狠地攥紧了,他的心里头怎么能不生气呢?
自己原本是在雷国中养尊处优的皇子,不过是为了复兴自己的国家,才来这里,做了一个人人都不待见的人,如今不仅是被毕云海看穿了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地认同,心里头早就是慢慢的地生出了狠狠的意思来了。
“若说是不受关爱,倒是没有谁比六弟更加悲惨一些,所以哥哥若是有时间来同情我,还不如好好地想一想应该怎么给六弟谋一个后路才是真的。”
说着,毕子海的眉眼之间已经是慢慢地生发出了淡然的笑意来了。
毕云海微微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阿欣纵然是个有天生弱症的的,好歹心里头是善良的,也因为这个更加的太后的喜欢,他倒是与四弟不一样,总是来路不明地寻了什么欢愉来,成日醉生梦死的人,所以我还是更加担心你呢。”
说着,毕云海的唇齿之间慢慢地迸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这句话里头,他最愿意去研究的,左不过就是来路不明这四个字了吧。
毕子海的手里头已经是慢慢地攥出了汗水了,心里头所想的,一方面是皇上那边有没有出现了什么差池,因为计划的变化还没有和那个死士说明白,所以按照计划的话,他在给皇上一刀之后会自杀而亡,死士没有毕云海在这里察觉到什么不妥的时候,路梦就会出现,用最阴柔的功夫让皇上一瞬间就赴了黄泉,只是如今,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毕云海,如今你坏我的好事儿,我怎么可能让你明哲保身呢?
这么想着,毕子海的眉眼之间已经是慢慢地流露出了言不由衷的恨意了。
“我虽然是个醉生梦死的,但是却是个活得明白的,人左不过就是想着怎么快活度日,若是什么事情都像是二哥这样辛苦,岂不是也累么?就说今天,纵然知道二哥是个骁勇善战的,也没有必要将箭都装满了箭筒,可见哥哥是有备而来啊。”
说着,便是毫无畏惧地只是这毕云海的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所拼的也不过是演技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反正毕云海如今是什么都没有掌握,到时候纵然是握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死士,又有什么关系的呢?
这么想着,毕子海就是稍微地缓和了自己紧张的心情。
“我这么想着,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全,谁知道在这个荒山野林之中,什么时候就迸出了一头不长眼的畜生来,将父亲给伤害了呢?”
毕子海的眉眼之间慢慢地闪烁起了暗淡的光来,他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了:“二哥这话说的倒是十分地正气凛然的,只是如果你你真的是很担心父亲的安危,这个时候也应该跟上去,你竟然是已经猜到了有猛兽触摸,却在这里与我闲话家常,岂不是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么?”
这个话音刚落,就已经听到了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呐喊声:“谁来救驾!”
那毕子海听了这声音,迅速就奔进了竹林中去,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原来现场早就是血迹斑斑。
“父皇!”
毕云海的声音顿时在整个竹林都响彻了,他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迅速地来到了皇上的身边,皇上不过是左边的肩膀上中了一刀,其它的也无什么大碍,可恨的是那个贼人,如今不过是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看样子已经是死绝了。
“快……快去让孙紫月来,我有肺部的并发症,需要大夫来,快去!”
看起来,皇上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毕云海狠狠地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那个刺客,心里头似是有千万的思绪汹涌而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皇上扶到了马背上,然后送到营帐中。
毕子海自然是要晚些时候来的,他需去料理这个刺客的身后事,毕竟这个人是认识路梦的,到时候若是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来,岂不是不好?
而在孙紫月的营帐中,孙紫月正在慢慢地诊脉,这一次皇上所受的伤直接导致了他的肺部产生缺口,整条气管都被感染到了,肺部已经感染得十分严重,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我看了皇上的肩膀上并没有残留的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刺客已经聪明到濒死的时候还不留下罪证了?”
孙紫月的声音在屋子里头慢慢地生发开去,所有的人都是面面相觑的,毕子海的眼神中慢慢地散发出了暧昧不明的光亮来,他眼神的余光毫无保留的地扫在了孙紫月的身上,这个女子这个时候何必要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和毕云海有了一些相似的地方了?
毕云海倒是看了一眼毕云林,眼神中慢慢地有了焦虑:“三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够查出来是谁做的,岂不是要糟糕?”
毕云林这个时候断不会担这样的责任的,他的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犹豫之色来,且说道,“从来这宫城的防卫都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系的,如今哥哥来问我,岂不是奇怪?”
周瑾元刚从我们北边来,但是对整个朝廷的掌握却是了若指掌的,毕云林在他不在的时候,早就是分化掉了他一部分的势力了,这会子却是要推脱到自己的身上,岂不是可笑么?
这么想着,眼神中就慢慢地存了敌意:“怎么,三弟如今说起笑话来这么幽默了?我一直到了昨天才到皇宫,这之前,你已经完全地对御林军进行洗牌了,如今却要说是我的关系?”
这么说着,却听到床上传来了皇上沉沉地咳嗽的声音来:“你们这两个逆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相互推卸责任么?那个人在哪里?还不快去细细地审问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