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海身处宫外,感受着外界的繁华。周身小贩嘈杂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流从他的身旁涌过,一问路人才知“‘翠楼’花魁要出场了,这花魁平日里只接见贵客,想不到今天竟在‘翠楼’外搭台献舞。”
毕云海还未问完,已被拥挤的人流卷挟着带走,而他微服私访又没把侍卫就在身边……
‘翠楼’外,一身着波斯异服的年轻女子妖娆而又娇柔的坐在秋千架上,一匹碧色面轻易的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余下一双勾人的媚眼,眉间一粒红的似火的朱砂痣,更是替她平增了几分魅惑之色。
毕云海在打量她时,不料她竟直直的从秋千架上飞了下来,而目标正是他的怀抱。在拥挤的人群中,他无法躲闪,只得凭借武力将‘翠楼’花魁扶住。
花魁被扶住站稳后,立马满脸通红的站直了身体,微微福身,“小女子方才未抓稳秋千,幸得英雄相救,不知小女子了有幸请这位英雄和杯酒,聊表谢意。”
毕云海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脑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女子的模样,不由怔怔回想。花魁见此,一时不知他是何意,只得再次礼貌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意下如何?”
毕云海笑了笑,拂袖向着‘翠楼’走去,花魁看着毕云海向内走的背影,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比出了三……
却说毕云海走进‘翠楼’后,随意的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后小二立马就送来了上等佳肴,花魁见此也立马坐在了毕云海的对面,笑意盈盈道“公子可爱吃这‘燕翅鲍’这是养了一年的鲍鱼,再佐以燕窝熬煮,实在大补,公子快尝尝。”说罢,她便拿着勺舀了半碗,递了过来。
毕云海目光微凉,直直的看着花魁,花魁见此,额头竟略出薄汗,手微微一倾,装着‘燕翅鲍’的碗就要跌落于地。毕云海迅速出手,动作及快的将那碗‘燕翅鲍’捞了回来。“这么好的东西,摔了岂不可惜,这么美的女子,死了岂不遗憾。”而此刻,花魁那张脸上再不见妖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
花魁见碗未碎,索性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往地上摔去,毕云海见状也不阻止,随着碎裂声的出现,周围突的出现不少黑衣人,手里皆拿着刀剑,直冲毕云海而来,毕云海敏捷的截住一把刀,反手解决掉那个刺客,然后又抵御着挥舞而来的刀剑。
没几个回个,‘翠楼’外突然人声鼓动,豁的冲出几十个穿着金甲的军士,整齐划一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黑衣刺客头领见此,立马打了个奇怪的口号,刺客们便纷纷向着窗门在逃撤而去。花魁脸上的愤恨亦转变为不甘。正欲随着刺客一同逃走,却不料被毕云海以剑横住。
刺客们见花魁被抓,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同时从口袋摸出了烟雾弹,朝着毕云海丢去,而后趁乱欲截走花魁,刺客头领刚伸出手,还没拉住花魁,便被毕云海一剑砍来,花魁见状,竟以身相抵,生生挡住了那一剑,刺客头领猛的发力,将花魁拽了过去,抱住花魁便借着烟雾的掩映逃之夭夭。
毕云海望着满室的烟雾,怔怔的站立着。穆王见状赶忙上前拱手请罪“臣救驾来迟,忘陛下恕罪。”毕云海突然用手捂住腹部,再也站立不住,以剑挣地,鲜血从他的手缝源源不绝的流出。穆王吓得脸色发白,慌忙上前扶住毕云海,嘴里大喊道“传御医!御医……”
毕云海悠悠转醒,看着床顶的帷幔,盯了好一会儿,复又闭上了眼。站立一旁的机灵宫女早已跑出去,匆忙叫来了穆王。
穆王进来时,毕云海已然穿戴整齐,此刻正在练字,穆王走上前去“陛下可有不适?微臣可宣御医前来。”毕云海却似是没有听见,依旧无悲无喜的执着于练字。穆王额头渗着细密的汗,十分想拔腿而逃,却又不得不再度开口道“陛下,您……”
毕云海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的说“此次的刺客,不必再查了。”“诺。”穆王松了口气,毕竟他以为皇帝一定会给他治个管治不利的罪名。还没等他想完,却又听皇帝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是太久没练了,武功生疏不少。”穆王一时不明皇帝心中所想,只得问道“陛下那您……”“回去吧。”
穆王茫然的问道“回去,我回哪去?”毕云海顿觉好笑“回宫。”穆王立马尴尬的摸着鼻子笑了笑。原来皇帝说的是他要回宫了啊!他以为自己要被去职了。不过皇帝回宫,他也乐意,毕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人显然是有所准备,知道皇帝要来,而且是微服私访,才设下这么大一个套,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呢?待在此处甚是危险。
穆王立马告退去安排回宫事宜,既然皇帝是微服私访,那么也只能够悄悄地回去,不能大肆宣扬。
他正这样想着,却不料又被皇帝唤回。“陛下还有何事?”毕云海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穆王可被这一眼吓得不轻,“此次回宫,定要风风光光。”穆王一时不解,抬头正想问其缘由,却发现皇帝正在晾刚写好的书法,上书‘明修暗道’,穆王立马会意。拱手道“诺。”便又再次退下。
皇帝的意思非常的明显,显然皇帝并没有打算放过那伙刺客,不查只是怕打草惊蛇,而此次的回宫之旅,也给了那伙刺客一个下手的机会,而他穆王所要做的便是将真皇帝悄悄的送回宫去,不惊动那伙刺客,再派个假皇帝让人风风光光的送回去,当然,既然下了诱饵,那钓鱼之人却不了少,他会派大量的士兵充当百姓,这次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好将功补过。于是穆王并没有大肆宣扬,而是悄悄安排好人手,就由公主引领着来到了客栈,迎接皇上回宫。
到了假皇帝回宫的那一天,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皆跪伏于地,平日里熙攘的街道变得格外的安静,宫车辘辘的滚过街道,仪仗气派至极,连走在前排的马,头上都戴着金盔。
在快要过拐角时,突的飞来一只箭,力度极大,划破空气,直逼轿撵而来,只听噗嗤一声,轿中的人披头散发的滚了出来,那箭竟射穿了轿中人戴的白玉发冠。
四周原本跪伏着的百姓突然站起来了几个,从各式收好的摊子上面抽出到来,直直的朝着从轿中滚出来的那人冲去。候在轿外的太监慌忙的尖这嗓子喊到“来人啊,护驾!护驾!快互……”话音未落,已被冲上来的大汉一刀砍死。大汉正欲砍死轿撵上滚下来的那人,那人却突然抬起了头,大喊道“别……别杀我,我不是……不是皇帝。”那大汉一看,立马便知自己中计了,只得愤愤的将假皇帝砍了,然后大喊中计,让其他刺客赶紧撤。然而,已然来不及了,只见四周的瓦墙布满了弓箭手,让他们插翅也难逃。
大汉见状,竟和其他刺客一同拔刀欲自刎。还好侍卫手快,打掉了大汉手中的大刀,但其他的刺客,却都自刎而死。
穆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大汉,心中不禁疑惑。于是便道“呵呵,你们之前在‘翠楼’下手已然被盯住,皇帝仁慈不予追究,不想你们竟又一次不知死活欲来行刺!”
那大汉一听,“呵,狗皇帝仁慈?分明是想杀我们却又为了在百姓面前装模作样,我们何曾在‘翠楼’行刺。”顿了顿,那大汉又道,“要杀便杀,扣这莫须有的罪名让自己做好人,真真让人瞧不起。”
穆王一听,心下便明白了,‘翠楼’刺客,和这伙大汉,并不是一伙的,看来,‘翠楼’刺客此次并没有出动。“你说你并未在‘翠楼’行刺?可若不是在‘翠楼’惊动了我们,我又怎知今天你们会再次行动,并且布下圈套,等你们自投罗网?”
那大汉一听,先是愣了愣,而后有骂到“‘碧轩’那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亏我还把他们当兄弟,他们竟舍下这么大一个圈套给我,要是让他们落在老子手里,我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穆王走出牢房,心乱如麻,‘碧轩’?看来是上次在‘翠楼’行刺的组织了,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狡猾,没有自己行动,而是派人来送死,或许这大汉和他们有什么不合,妨碍到他们的利益了,于是他们便来个借刀杀人——无论是否杀了皇帝,大汉都必死无疑。
穆王立马将此事飞鸽传书告诉了皇帝,而皇帝只回了三个字:继续查。穆王只得继续追查,但却没有多少头绪,大汉有提供‘碧轩’组织的地址,但当他待人赶去时,已是人去楼空……
在查完‘碧轩’后,穆王一无所获的返回,在途经‘翠楼’时,他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线索,‘翠楼’花魁——是了,‘碧轩’中有个女子是‘翠楼’的花魁,他并不是没有调查过翠楼,但并无可疑之处,应该说是所查到的一切都无关于‘翠楼’,因而使他忽略了‘翠楼’。但正是这无关,令他不由得多想。
穆王立马派人对‘翠楼’严加监视,果不其然,没出几天,便发现了‘翠楼’的异常。翠楼送菜的老丁头,每次送完后都会从厨房消失一段时间,而再次出现时,衣袖总被他拽得紧紧的。
这天,老丁头又来送菜了,送完后,他又照例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来时,他果然紧拽着袖口。穆王让人去撞了他一下,他袖口的东西被露出一角,是一封信,穆王并没有急着上去将老丁头押下,而是慢慢的跟着他。
老丁头七拐八拐,真看不出来,如此大年纪的老丁头,体力竟这么好。拐了七八条小巷后,老丁头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扁担,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后,他轻轻的扣了三下门,当门打开后,穆王立马带人上去将开门的家丁和老丁头押住了。
士兵们蜂蛹而入,将‘碧轩’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此事,穆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