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万籁俱寂,只听到泉水“叮咚叮咚”地流着,声音比白天含蓄了很多,同时,鸟兽声此起彼伏地叫着,泉水和鸟兽像是在合奏一曲交响曲,肃静而整齐,显得更加寂静。
洞内火光暗黄,火堆发出“次次”的燃烧声,只见几只飞蛾勇敢地扑向火堆,一波英勇赴死,后一波前仆后继,空气中弥漫着飞蛾烧焦的香味。
凤灵认真地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纵使身体有恙,但是她真的很享受泉水叮咚声,还有各种野兽的叫声。
面对这样的环境,她一点都不害怕。她认真聆听着,因为很贴近毕云海,所以也总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凤灵时而沉醉自然的声音,时而无意中被毕云海的心跳声吸引过去。
她没有顾忌很多,反而很好奇,慢慢地更加靠近毕云海的胸口,竖起耳朵,默默地听着。
“哇,我从没有这么清晰听到男子的心跳声呢,原来是这样的。”她心里惊讶地想着。
“这么近距离,他的心跳声好有力啊,好有活力,生命的气息啊,真好。”凤灵默默惊叹。
毕云海突然出声说:“静静听,这夜真的很寂静。”
他打断了凤灵继续听他心动声的想法,凤灵只是应和道:“嗯嗯。”
然后,毕云海动了动身子,凤灵稍微也动了一下,就一刹那,他又紧紧地抱住,把凤灵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砰砰砰……”在凤灵的耳里,比之前听得更加响亮,毕云海的心跳声如同巨人快速跑步时发出的动静一样。
凤灵不知所措,毕云海的心跳声扰乱了她,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见过男的,从小都是跟男的接触多,现在……”凤灵感受到滚烫的脸蛋,然后用手摸了摸。
凤灵对自己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陷入沉思。
她的思绪飘回土生土长的边塞,帐篷中,一大堆男子围圈坐着喝酒。
“公主,来,干一杯!”一牛高马大的壮汉看到凤灵在帐篷外,大声喊她进来。
“好!”凤灵豪爽应道,走进去。只见两个壮汉腾出一块空地。
凤灵坐下,一壮汉连忙倒酒进大碗里,凤灵把碗举起来,向在场的人说:“我先干为敬。”
只听到“咕噜咕噜”响,凤灵不一会儿就喝完一大碗,在场的壮汉就起哄:“公主果然海量,来,我们敬你的。”唰唰地,在场所有人都举起碗回敬。
“兄弟们,够意思。”凤灵拍着旁边一男子说道,“来,继续。”
于是,杯觥交错,好不快乐。可是每次,凤灵都会喝得酩酊大醉,要两个人搀扶回去。他的父王看到她这样,也总是恼怒,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但凤灵的父王穆王对他女儿也不怎么管教,认为边塞女儿就应该这样,况且自己的女儿可以刚柔并济的,能上战场厮杀,又能歌善舞,不过有时还是会叫她注意一下。
尽管凤灵父王有时听别人劝告:“公主应该有个公主的样子,应该待在闺阁之中,应该叫她注意平时的行为啊,不能跟个男孩子一样。”
穆王在别人的劝导下没有办法,也多次劝导:“女儿啊,你还是别跟这些将士厮混了,留在宫中吧。”
但凤灵还是屡教不改,并没有接受父王叫她留在宫中的要求,所以谁都拿她没辙。
凤灵曾多次上战场,像军士一样,也是有战功的人,正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他会跟着将士们一起骑马狩猎,还会参加边塞地区的擂台打斗。
擂台上,凤灵英姿飒爽,眼神犀利看着对手,底下呼声一片:“公主,加油!公主,加油!”
刚开始,那男子看对方是女人,也不好动手,只是一直防守。凤灵一拳准确地打过去,厉声道:“拿出你的实力,别看不起我,谁输谁赢还没有定论,万一输给我可是跟丢脸的。”
男子被这一拳和凤灵的挑衅激怒,愤怒进攻。可惜,凤灵毫不逊色,灵活应战,用力打了对方好几拳。
台上战况激烈,台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认真关注这场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打斗。
突然,对手跑过来想冲她挥一拳,凤灵灵活蹲下,脚下一扫,把他给绊倒了。趁着对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凤灵用力一飞踢把他踢下擂台。
擂台打斗完,凤灵侥幸取胜那男子,那男子敬佩说:“真是羞愧,不如一名女子,不过公主,你真的很厉害。”
凤灵激动不已,兴高采烈地从擂台跳下去,十几名将士跑到她身边,一同把她举起来,往上抛,喊到:“公主英勇。”
穆王看到这种场面不知是喜是忧,但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她的身边只有男子簇拥,只和军中男子交往,军中将士都很尊敬凤灵,凤灵也是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尽管凤灵从小生活在边塞,经常跟军营男子厮混一块,貌似那些男子并没有把她当成女子看到,和她相处如同兄弟。
但此时此刻,她紧紧地贴着毕云海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无味陈杂。
凤灵吞口水时,不禁呛了一声,开始咳嗽起来,伴随着抖动,惊扰到了毕云海。
毕云海见状,连忙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咳嗽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凤灵紧张地掩饰道。
“我看你看看一直没闭眼,你要想什么吗?”毕云海想打破这宁静。因为他现在暂时没有睡意,又过于无聊,所以就开始和凤灵谈话。
凤灵没有全部透露,隐藏了一点,说:“我刚刚想回了边塞,突然很怀念边塞的生活,很想念的弟兄们呢。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可能现在还跟他们在大喝一场呢。”
毕云海会心一笑,并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真是个豪迈的女子!不过,你想念的话,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我们很快能走出这深山老林的。”
“嗯嗯,那你掉下来这里,你想了什么呢,刚刚在想什么呢?不用问了,我猜你肯定是想到紫月啦。”凤灵调皮地开玩笑道。
“对啊,实话说,掉下来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会死去,我担心有人篡位,担心紫月和她腹中的孩儿。”毕云海全部袒露无遗。
接着乐观地说道:“不过现在我坚信我不久就会回到她身边的。”
不知道为什么,凤灵感觉很不舒服,自己抱着另一个女子,却在想着另一个女子。
凤灵只是笑着称是,于是接着疑惑不解问道:“我不太懂这些政治内斗,我就只会打打杀杀。那你觉得这次的刺客是谁指使的,有谁想谋权篡位?”
“想谋权篡位的人不止一个,只不过看谁最有权利了,我早已知道是谁。”毕云海有所保留地说。
不过,他又想到像凤灵这么纯真的人倒没有心机,就透露了一点:“那人在朝中有勾结,位高权重,又是我的亲属,他彻底露出狐狸尾巴,我也不能动他。真是可气!可气!”
凤灵依然不依不饶地问:“可疑人是谁?”接着生气地说:“那就搜集证据啊,真的是没有王法的吗!连皇上都敢谋杀!”
毕云海看她如此生气,他沉下心来说:“皇室就是这样尔虞我诈的了,已经见惯不怪了,至于是谁,没有证据,我是不会随意说出来的。”
凤灵理解地点点头,她觉得毕云海很有谋略,不愧是帝王。
反正这个话题,凤灵也不能追问太多,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没有话题,重新归于安静,正好,可以休息一番。此时,只听到毕云海说:“好像还是很冷哦,你累吗?你要不要换个姿势。”
凤灵体贴地说:“皇上,你累了就换姿势,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的。”
“我不累,你是伤者,我关心你一下而已。”毕云海解释道,无语很认真,身体就很实诚,放开凤灵,伸展一下手臂。
“真的是,手僵了就说出来嘛。”凤灵不明地想着。
毕云海接着又将凤灵抱入怀中,此时,毕云海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地想着,凤灵思绪万千。
“我从来就没有靠得这么近一个男子,这种感觉怪怪的。”凤灵不自觉地想着,心里有些悸动。
“凤灵啊,你想什么呢,压制压制,你没听到皇上是多么疼爱紫月吗?”凤灵心里的一个声音在说。
另一个声音针锋相对说道:“但是,他现在抱着你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不是给你取暖吗?”那个声音愤愤说道。
凤灵附和那个声音惭愧地说:“对啊,真是痴情,就算死了,心里想的也是心爱之人。我怎么有这种想法呢。”
但是,靠的如此之近,她的心理无比矛盾,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头脑完全乱糟糟的。
她总是觉得对不起孙紫月,同时又觉得毕云海给了她踏实感。
思来想去也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凤灵只能尝试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因被毕云海抱着而有莫名情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