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那群人过了一会很快就发现被骗了,其中一人拿着那封信,嘲笑着说道:“哟,这有封信呢,不知道是有多少毒!”杨齐一下子露出了更加冰冷的表情,而那人也是密切注意他反应的,便更加猖狂地大笑出声:“哎呦,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很不服?”
杨齐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发怒,强烈的怒火在他心中苦苦压抑,如果可以,现在的他一定会把他们杀个干净!“来来来,大家伙一起把它拆开看看吧。”“好主意。”
“诶,你还别说。这信封倒是好看的很。难不成是那小子给梦中情人的吧?”“哟哟哟,还有股子香味呢,这小子还擦香粉不成!”“娘的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群人说到这,故意放大了音量来羞辱杨齐,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瞄着他,想看他的表情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精彩。杨齐盯着眼前嬉笑的人群,手握成的拳头悄悄的嘎嘣响着。眼前的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也是料到他现在被缚住,做不了什么。他抿着嘴,并不把情绪表露出来。
为首的一个疤脸大块头笑嘻嘻的来到他身前,把那封信在他的鼻子底下晃了又晃。“来拿呀。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跟随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倒是很有土匪的气势,虽然他们大概是真的土匪。
凶残、恶毒、奸诈、令人作呕的土匪。杨齐心里虽然紧张得紧,却是不说话,把眼睛撇到一边不去看这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肮脏的嘴脸。那封信在这个家伙的手里,还真是玷污了信。
信封平平整整干干净净,虽然看不到落款,但工整的火漆印却在表明这封信的“原主”以及现主都有很认真的对待。仔细感知还能看出有用灵力封存的痕迹,足以看的出这封信的重要。
只是这么珍贵的一封信,到了这人手里却连一张纸都算不上。而这满脸横肉的家伙,每天看着的不是钱就是美人儿,脑袋里装的不是草包就是浆糊,手里握着的不是赃款就是肉腿,耳里听着的不是哀嚎就是奉承话。
一辈子也没做过好事,满口污言秽语,肮脏不堪,令人发指。这刀疤脸的手上似乎还沾满了腥气,不论是曾经被洗下去人血亦或是现在的荤油,都让杨齐厌恶之至。一种独属于肥肉的腻味混合着腥气扑面而来,熏的杨齐不得不别开头来。偏生那双手还捏着信在杨齐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故意惹他讨厌。
可却正因为他那肮脏的手里有那封信,杨齐不能轻举妄动。仅因为那封信是杨齐陌交给他的。杨齐陌之前就告诉过自己这封信的重要性,现在却因为不慎落在他人手里。
再说来,想到杨齐陌对自己的好,宛如师傅般尊重的人或许花尽心思才写好的信居然因为自己的不慎落入这几个人手里,一想到这,杨齐几乎都要咬碎了后牙,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这些人的花言巧语?现在好了,不仅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没有了,现在就连小命都不保,最重要的信件还到了他人的手里……
可是世上最没用的便是后悔,与其后悔,还不如想着怎么挣脱绳索。杨齐心下懊恼,用手腕带动着绳子在树干上摩擦,他也不是没试过使用灵力把绳子挣裂,但是这绳子好像是由十分强大的妖兽、独眼金甲蛛所吐出的金丝构成。
不仅坚韧无比,而且还具有封存被捆绑者的灵力的作用。——否则仅凭这根绳子的话,怎么可能拦得住杨齐?将绳子与树干进行摩擦没有任何效果,杨齐甚至能感觉到,被摩擦过的树皮往里凹陷了一点。他心中越发恼火烦躁,更加没有心思看这几个跳梁小丑般的人。
满脸横肉的家伙看着杨齐都不正眼看一看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把信在他脸上一甩,然后一个自以为帅气的转身。手下倒是很捧场,喊着老大威武霸气。
“老大威武!”“老大霸气!”“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杨齐虽然平白被打了一信封,但是却不气恼。因为他心中有数,要对付这种家伙其实简单得很,表现的越平静他就越觉得没趣,也就不会来找麻烦了。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忍辱负重。
他杨齐现在就忍辱负重又如何?只要能保得住那封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定能让这几个人知道后悔怎么写。杨齐心里暗想,心中盘算怎么才能表现地更云淡风轻一点。就好像这群人什么也没做,他还在集市上买东西赚钱,信也仍然好好地被他揣在。
想到这儿,他装作抬头欣赏风景,吹着口哨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信现在的情况。他被扔在一颗树边,双手反扣到树的另一侧用一根粗绳子把手腕系紧。这里四周说不上狭小但是也谈不上空旷,绽开的花点缀着草地,看起来像个峡谷,又像半个被雨水侵蚀过的洞穴,又什么都不像。风呼啸而过,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
若不是现在这个状况,杨齐还真想好好欣赏一番。疤脸男脸色定是不好看了,杨齐在这么多手下面前给他没脸,他气的刚想挥刀,手下一人却止住了他,冷笑着给他出了个主意。
“老大,你莫不如……”疤脸男听完大喜,拍了拍他的手下:“好主意!”杨齐仍在看风景,正当他看得入神,突然疤脸男又诡异兮兮的凑过来,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刀疤也扭曲地爬在脸上。
他张口便是嘲讽:“啧,杨齐,你倒是看起来悠闲得很,别以为你装成这样我就能放过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杨齐这边还正云里雾里,只听见他对手下的小弟喊着,“来人,上火把——”
杨齐心中一松,哦只是火把呀没事的。杨齐想到,却突然一怔。等等,火把?
杨齐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憋不住了,一瞬间抬头正好撞上那人戏谑的眼神。他高高拎起那封信,挂着残酷的笑容举起火把,要把它烧了。
他见杨齐露出表情,更加高兴,张口嘲笑地道:“怎么,杨齐,怕了?”
手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老大威武!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杨齐,你倒是继续装啊!这信可是要被烧了!”“老大威武!”
“哟哟哟杨齐可是有反应了!怎么,你有本事挣脱绳索啊!你也不能!”话音未落便又是一阵大笑,这大笑很整齐没错,但是想想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笑起来不仅没有一点儿美感,隐隐约约有点恶寒。
一言不合就放声大笑,这是什么习惯?相比起那群哈哈哈哈停不下来的手下,杨齐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他虽然心中急不已,可是绳索也无法挣脱,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对策。
这信件如果是被烧了倒还好说……大不了回去向杨齐陌请个罪拜托他重新写一份。但如果这信被拆开来看,内容泄露了出去……这信中的内容杨齐是不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好,但是看杨齐陌那严肃的表情,只怕这信件不是一个重要能形容的出来的。
杨齐看着火把马上便要烧到信,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可这个细节没成想被那个眼尖的下手看见了。其实杨齐早就注意到那个人了,明明混在一群土匪里却一点不像个土匪,又瘦又高,颧骨突出皮肤黝黑,眼睛不大闪露出的却是骇人的精光。
那群人笑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冷着一张脸,如果不是那些人都管刀疤脸叫“老大”,杨齐倒是真以为他才是老大。杨齐看见那人伸手拦下了刀疤脸,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刀疤脸听的也认真,时不时地点头,待话全部说完,刀疤脸也当真停下了手。
对话的内容杨齐用膝盖想也能想得到,无非就是“老大,您看着信白烧了多可惜,不如我们先看看内容,就当寻个乐子,然后再烧了也不迟……”。而且还是声调尖细,语气奸诈的那种。
杨齐心中一沉,越发努力挣破这绳索。那刀疤把火把递给了身边的小弟,自己冲着杨齐伸出了拇指和食指,动作夸张。接着,两根手指你的在信封的一侧,晃来晃去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老大,你这是怎么……”“你急什么,难不成这小子还能跑了?我偏要在他面前好好折磨他一番!”杨齐见他们真要伸手去拆信,又想到了杨齐陌严肃的神情和对他的严令禁止,不禁越看越着急,生怕因为自己而信件被人看到,失去了得知父母的消息的机会不说,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想到这,杨齐几乎都要咬碎了后牙,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这些人的花言巧语?现在好了,不仅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没有了,现在就连小命都不保,最重要的信件还到了他人的手里……他顿时心中怒火难以控制,口内铁锈味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