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圣泉之水呈现在杨齐和陆凛面前的是纯净轻柔,但是他们看不到的远方是蓝得发黑的另一副样子,那幽幽斑驳的水影像是水域深处的幽灵向他们招手。他们心里清楚这片领域掺杂了多少祭品亡灵哀怨,也不敢掉以轻心。
参赛者大多数是结伴而行,三五成群,让本是冰冷的水域有了一丝热情。但是谁又知道最后他们是否还能一起走出去呢。杨齐和陆凛相视一眼便已开始了他们的征程。
“杨兄,此地多有凶险,待会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情一定要多加小心。”陆凛冷着脸说道。
杨齐看着他用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说出这样一番关心人的话,莫名其妙地被戳中了笑点:“哈哈哈,我说陆兄,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这脸上表情能不能变一下啊。”
“陆某向来没有熟人。”
“现在我就是了。”怪不得都没有人与陆凛说话,他的性格真是有点古怪,杨齐在心里好笑的想。
陆凛是很欣赏杨齐临危不惧的大气和可以带领自己伙伴选择正确的道路的领导能力,就算是他站在杨齐身旁他也可以感受到杨齐的性格真的可以为别人带来阳光。
“先前在向村民打探到的情报还有那些可以在这里帮上我们一把吗?”杨齐将手负在后背,做出轻松样。
“从圣泉里回来的人极少,且都失去部分记忆,大体也不是记得很清楚,所以进了圣泉,只能靠参赛人本身的修为和心性了。”陆凛漠视前方,腰板直立,一脸严肃的样子和杨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发现,下了圣泉你话就变多了嘛,所以有时间就该找个人说说话。”陆凛不以为然。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聊空间之外小镇的情况,杨齐偶尔还语言上“欺负”一下陆凛,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等他们回神时,先前在他们面前晃晃悠悠的人群已经不见了。
“看来我们脱离大部队了。”杨齐惋惜道。
“这从来不是团队赛,没有大部队之分,只是为了同一种目的才集合起来的一群人罢了。”陆凛依旧冷着脸向前方走去。
杨齐追上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陆凛只当他是开玩笑了,两人继续并肩前行。说实话,莫大的一片水域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人独自行走,像是被世人抛弃一般,难免会有一种望洋兴叹的无奈感和无聊。走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杨齐有些闷在心里的牢骚想发泄了。
“陆凛!”杨齐惊呼一声。
陆凛早就猜到像杨齐这样的性子忍受不了这么庸长无趣的道路了。刚转身想让杨齐忍耐些,说不定就会有湿气发生了的时候,杨齐一手穿过陆凛的肩颈之间,手扬起圣泉的水流扰乱陆凛鬓间的发尾,陆凛双眸骤然紧缩。杨齐便已经扑倒在陆凛身后了。
陆凛转身看见杨齐正在抓着类似于人类手臂的东西坐在地上,拿着一只残臂,想玩玩具一样甩着他手上的手指玩,还一边抱怨道:“什么啊,还以为它有什么攻击性呢,结果是一条烂手臂。”
陆凛黑线,你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这应该是进来时扔下来的祭品吧。”杨齐内心一阵纠结,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道,弱者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啊,不管你做的是对还是错。
陆凛走到杨齐前,仔细端详他手中的残臂。皮肤完好,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伤痕,骨骼也健全,按大小来看应该是人族的手臂。再看向手臂被迫与身体分离的地方,皮肉表面粗糙,臂骨锯齿较多且还有些许裂缝。但是整只手臂都已经没有血色,上皮组织严重失水,干巴巴的。
“这的确是当时的祭品,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杨齐也有些好奇,按陆凛观察的情况来看,手臂伤口不是被他人打斗时砍下来的,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撕开。难道在这圣泉内有某种强大的力量足以活生生地撕开一个人?可是这风干的情况又是怎么解释啊。
“陆兄,你怎么看这个。”杨齐把那风干的手臂递给他。
陆凛表示一脸嫌弃地避开它,说道:“既然不是龙族人族等外部因素所为,只能是这片圣泉的问题了。我们走了一路,水域内水流平静无比,也没有任何太大的障碍物,为什么会凭空飘来一直手臂你有想过吗?”
杨齐惊奇一拍自己脑门:“所以说我们已经很接近水流的中心区了吗?”他有些注意到划过身旁的水速和路线比之前有了轻微的变化。
“我们也并不是走的很快,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呢?”陆凛就提出了一个。
这就让杨齐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幻术。”杨齐异想天开道。
“应该是个迷宫而已,只是它是在无形中指引我们的一种没有墙壁的迷宫。”陆凛将双手举起放在胸前,看着水流在手掌上运行的方向。
“我知道了,那些人是被圣泉所独有的障眼法淹没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啦。” 杨齐想,这不就有趣了吗?他们行走的方向可是离中心流域越来越近,圣泉倒是识趣,阴差阳错将他们直接往终点送啊。
“算是幸运了。”还不知道那些在水之迷宫里迷路的人会遭遇什么呢,陆凛庆幸道。
“但是也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万一还有人比我们先走一步呢,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我们还是小心行事。”杨齐站了起来看向毫无头绪的远方。
“嗯。”陆凛同意地点点头。
“那这个兄弟的手臂怎么办,好歹安葬一下吧,抛尸怪吓人的。”杨齐开玩笑道。
“随你了,反正光看着他也得不出什么结果。”陆凛就随着杨齐犯病去了。
等杨齐就地挖了个坑将那吓人的手臂埋下土壤后,还在上面踩了两脚,以便水中的土变得更实,不然水冲几下就白埋了。
你就不怕人家再爬出来找你算账吗?陆凛黑着脸看着杨齐的举动,你还不如不埋呢。
“走了。”陆凛对他说一声。
“哦。”杨齐轻哼变跟上了陆凛。
前方的景色与之前他们所走的道路无意,这让杨齐和陆凛更加坚信他们的猜想是对的。除了蔚蓝色还是蔚蓝色,这是一种容易让人放下警惕的颜色,它里面蕴藏着无数的危险。可是参赛者往往就被这样的表象迷惑。
“陆凛,有没有觉得这水才快了一点。”杨齐突然就停下来,问了陆凛一个问题。
“嗯,在我们越往前走它的流速便越快了。”但是陆凛深知他们已经走得比之前快了,而且比之前走得更久,自从他们得知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做。”杨齐向他抛出了一个邪恶的小眼神。
“想法吗?”
“没错,我们走了这么久才有那么一点点见效,我说是不是这水域嫉妒我们的聪明才智啊。”杨齐自导自演的点点头,又说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试着往回跑。”
“往回?”
“哎呀,先别问这么多我数一二三,咱两就一起跑。”杨齐一脸坚定地看着他,陆凛也不好意思回绝,看杨齐这么自信,应该是有把握的。
“嗯。”等陆凛一声答应,杨齐就轻声数道:
“一”扎稳脚步,“二”蓄力小腿,“三”毫无犹豫往前冲。
陆凛清晰的感觉到,圣泉中的水像是涨了无数个触手想将他的小腿紧紧抱住,整个身子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陆兄,别放松,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跑就对了。”杨齐朝她喊道。
一时间水域似乎被这两人奔跑的动作搅乱了水流,以他们身体为中心凭空出现了一个刚好容下两人的漩涡,转眼就将两人吞噬进去了。
两人还没有察觉自己的空间位置已经发生改变,直到一群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陆兄,停。”杨齐向陆凛指指前方的人影。陆凛一惊,这么久不见一人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么多。
“我之前就怀疑,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果然上天还是不会把幸运交个我啊。”陆凛瞥了他一眼。
“说重点。”
“唉,还不是陆兄提醒的那些话,总之我也是个猜的了,只是它让我才对了一回。”杨齐笑笑。
陆凛对杨齐也算是又重新认识了一回,然后把头看向前方一大群涌动的人群。
“看起来挺热闹的,我上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吧。”杨齐刚想迈出脚步就被陆凛拦住了。
“先等等,他们好像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那里,我担心又有什么陷阱,先别过去。”陆凛说完从身上撕下一片衣料,将它送到那些人那了去。
这是杨齐惊奇的发现,陆凛的布料在一群人的上方一直在打圈圈,水流是漩涡形的。也就是说,他看向陆凛。
“看来他们是被缠住了。”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一直停在这儿啊。”
“先上去看看吧,不要离那个漩涡太近就好。”陆凛先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