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楼利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楼利一脸震惊的看着杨齐,想要阻拦,但杨齐的神色非常郑重,无形之中自有一种不容人打扰的气场,楼利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敢说话,只能站在原地着急。
杨齐则压根没有留意楼利的表情,椅子专心致志的剥掉鼎上所有的龙纹,同时也很小心的不弄坏了鼎,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像在摆弄一件精美的古董似的。
“你小心点。”楼利还是不放心杨齐,这个鼎可是御赐的,要是弄坏了,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然小心的剥鼎上的龙纹,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但所有的功夫都用在手上,必须全神贯注,不知不觉中额头冒出了汗水,他也顾不得给自己擦一下,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眼里只有那个鼎。
楼利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杨齐已经把顶上的龙纹拆下来好几寸了,其实只要拆下一点点,都已经算是破坏了这个鼎了,他现在就算有胆子阻拦,也为时已晚了。
现在楼利能做的,也只有给杨齐把风了,万一被人看到杨齐在毁坏鼎,他们两人都是死罪,好在一直没有人来,楼利稍稍放下心来。
鼎上的那些龙纹非常难剥,杨齐忙活了大半天,也只剥了不到十分之一,但他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好像不把那些龙纹都剥掉就不会休息似的,而楼利虽然什么都没做,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样子看上去比杨齐还要累。
“你不饿吗?我这里有干粮和水。”楼利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拿出干粮和水,本来想自己吃不管杨齐的,但又怕杨齐饿了手劲没准,会把鼎弄坏的,这才勉为其难的问了他一句。
不料杨齐也担心自己会弄坏了鼎,所以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事物,根本就没听到楼利的话,但楼利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自己的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
楼利气的看看周围,刚好角落了有个可以坐的地方,他便走过去坐下,开始舒舒服服的吃东西,至于杨齐,饿死活该。
食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就算是不饿的人闻了都想吃上两口,但杨齐连看都没看那些食物一眼,楼利本来还想用食物的香味吸引杨齐过来吃,现在看来他完全失策了。
“不吃拉倒,我自己都吃了。”楼利赌气的把食物全塞进了嘴里,故意不给杨齐留,还把水也喝光了,吃饱喝足,他有些犯困,反正一直没有人来,而且看杨齐那个样子,一时半会也剥不完的,索性先小睡片刻再说。
在睡着之前,楼利故意把手攥成拳头,使劲的捶了几下地面,把地面捶的咚咚响,想引起杨齐的主意,结果不仅杨齐没搭理他,还把自己的手弄的很痛,楼利再次白费了一番精神,气的两眼一闭开始睡觉,什么都不管了。
以往楼利睡觉的时候,就算打雷下雨,他也要睡够了才肯睁开眼,也就是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但是今天楼利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
杨齐自然不会理会楼利,但楼利慢慢的往杨齐那边走过去,他走路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打扰到杨齐似的。
在快走到杨齐身后的时候,楼利停住了脚步,缓缓蹲下身,趴在地上,然后伸长了手臂朝着杨齐而去。
杨齐把从顶上剥下来的龙纹都放在了一旁,楼利的想要拿的就是这些龙纹,原因很简单,这口鼎可是宝鼎,上面的任何东西肯定都是宝贝,要是被杨齐丢掉了就麻烦了,没准这些龙纹还能卖很多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如果真的不幸被人发现了,只要有这些龙纹,或许还可以请能人异士把鼎恢复原样,这样一来他的罪名也会小些。
当楼利的手刚碰到第一个龙纹,还没有来得及拿起来的时候,杨齐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一下楼利。
杨齐的眼神虽然没有明显的犀利或者不满,但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吓的楼利像是忽然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动都不会动了
“呵呵,我帮你保管。”楼利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算是解释,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底,如果杨齐生气了,会不会掐死自己?
杨齐没有说,楼利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猜不到,立刻用眼神示意楼利把龙纹放下,楼利不敢违拗杨齐,只好收回了手。
杨齐继续去认真的剥鼎上的龙纹,楼利想站起来走的远一点,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一件悲催的事,他居然脚麻了,肯定是刚才被杨齐吓到的,真是想不通,这小子不言不语的,居然能让他如此的畏惧。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楼利的脚才恢复正常,这才慢慢走回到安全的地方,无事可做,又不能离开,只好无聊的看着杨齐剥鼎上的龙纹。
杨齐的双手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特点出来的话,那就是稳定,绝对不会哆嗦,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在剥龙纹的时候弄坏了鼎楼利好像有点明白杨齐为什么不搭理自己了,因为人家需要集中精力,那些龙纹非常不好剥,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鼎弄坏了。
虽然杨齐剥的很慢,但他一直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又过了几个时辰后,终于将鼎上的龙纹都剥掉了,杨齐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楼利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杨齐剥龙纹剥的累,他看的也不轻松。
同时,楼利也很好奇,这个宝鼎在被剥掉了所有的龙纹后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一个人剃光所有头发和眉毛似的难看,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楼利看向了那个鼎。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楼利当即长大了嘴巴,好半天都合不拢,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大鼎。
只见那口鼎没有了龙纹的装饰,非但没有他想象中的难看,反而还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返璞归真的感觉。
“这是玄禄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杨齐终于说话了,声音不大,但楼利完全能够听清楚。
当楼利听到玄禄铁三个字的时候,惊的差点坐到地上,早就耳闻玄禄铁是上古才有的东西,没想到今天会亲眼看到,难怪杨齐会一意孤行的剥掉龙纹,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杨齐好像早就料到楼利会是这种反应,没再和他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从怀里掏出了带来的妖骨和筋。
“你又要做什么?”现在的楼利对杨齐已经没有了任何疑心,还觉得杨齐会有大动作,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喜。
杨齐只是淡淡一笑,他不喜欢做什么事之前都先告诉别人,楼利如果这么好奇,就站在那里继续看好了。
楼利见杨齐但笑不语,讨了个没趣,本来心里有些气愤,但很快被杨齐接下来的动作给吸引了。
只见杨齐把那些妖骨和筋都绑在了一起,然后撒了很多在鼎边上,楼利看的头大,怎么也猜不到杨齐唱的是哪出戏,想要知道实情,他只能耐着心思继续看。
杨齐扫了一眼鼎边,见鼎边差不多撒满了绑好的妖骨和筋,便从怀里拿出一直毛笔和一个小瓶子出来。
楼利伸长了脖子看,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环节,他猜测那个小瓶子里肯定装着什么宝贝,也许是能让人功力大增的药物也说不定。
杨齐打开了小瓶子上的盖子,楼利立刻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他最讨厌这种味道,差点吐出来,如果不是想要看看杨齐接下来会怎样做,他肯定掉头就走了。
杨齐则对那些血腥味没有什么反应,小瓶子里的都是妖兽血,他用毛笔沾上妖兽血,开始在地上画着什么。
“画的是什么东西?”楼利站的较远,看不清楚,便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只见杨齐东画一下,西画一笔,没有任何章法,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杨齐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继续用毛笔沾着妖兽血在地上画,越画越多,楼利看的头都大了,如果硬要他形容一下杨齐在画什么东西的话,他只能说是鬼画符。
一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杨齐才停下了笔,而小瓶子里的妖兽血也正好用完了,他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似的,绕着那些妖兽血画的东西走了一遍,楼利这时有点看明白了,原来杨齐画的是一个很大的阵。
楼利刚想要问问杨齐画阵做什么,杨齐便把毛笔和小瓶子都放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开始运功调息,楼利便不敢打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后,楼利看到杨齐猛地一瞪眼,催动着一阵阵的玄力向那口鼎而去。
鼎在玄力之下,漂浮到了半空中,地面上的妖兽血像是一簇簇的火焰般,熔炼着这口鼎,楼利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这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的妖兽血渐渐失去了痕迹,熔炼鼎的火焰也熄灭了,一个崭新的鼎缓缓落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