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时候,杨婷君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到许广权的面前,莫不关己般的淡淡开口:“这是昨天上课的笔记,你自己抄一下!”
原本许广权正低头在书桌里寻找着课本,听到嗓音以后,赶忙的坐直了身子,两眼干巴巴的看着那一脸面无表情的杨婷君,眼带泪花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三岁小孩儿。
一把迫不及待的扯住了杨婷君的手腕,嬉皮笑脸的道:“婷君,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自己关心询问他的时候他的表现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儿,自己生气不想理他的时候他却又像块棉花糖一样的黏着自己,面对着许广权的楚楚可怜,杨婷君好像并不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
把手里面拿着的笔记本放在许广权的桌子上以后,正眼都懒得都看他一眼,趾高气昂的甩过脑袋,作势就要离开。
许广权看到杨婷君此举动,愣是紧紧的扯住她的手腕始终都不肯松开,见他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杨婷君好像有些不耐烦了,转回了脑袋,朝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拉着我做什么?请问我跟你很熟吗?”
许是因为许广权之前的态度太过不和谐,因此杨婷君才会这么久了还都不愿意去原谅他。
杨婷君此时此刻的表现已然是把许广权给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一个陌生人,抱着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说出的话语也满含到生疏,然而许广权却始终死皮赖脸的拉着她,嘴角带笑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婷君,你就别跟我呕气了,我真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看,我刚才下自习的时候我还特意去小卖部里给你买了零食!”
一边语气急缓的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抽屉里面拿出那一包他用来给杨婷君道歉而买的零食。
很快的,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就出现在了桌面上,撇眼看去,袋子里面确实装着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并且好像都是杨婷君平日里比较喜欢吃的东西。
并不是说被这些零食给收买了,而是实际上杨婷君就没打算真的去生许广权的气,因此,态度明显要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依旧是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斜眼看着他,没好气的问:“就凭你这些破零食就想要收买我啊?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有底线么?”
见杨婷君的态度终于不再这么坚硬,仿佛是在绝望之中看到了新的希望,许广权顿时豁然开朗,脸上幻化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突然凑近,用很是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没个正经的朝着她挑了挑眉,肆无忌惮的咧嘴调侃道:
“这你可就说的一点儿都不沾边了,你在我心中的存在可是举世无双的女王,大人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小的一定乐意为您效劳!”
许广权距离自己太近,加之他脸上的笑容太过意味不明,搞的杨婷君感觉到了浑身的不自在,条件反射性的伸起手掌抵上了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推着他:“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到底为什么没来上课呢!”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又回到了最开始讨论的话题上了,杨婷君一腔坚定,急于想知道答案,不想许广权却又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姿态,抬起手来挠着脑袋嘿嘿的笑着,却是久久都默不作声。
许广权摆出来的明显是一副难为情的态度,虽然自己很想要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事情,可是倘若他要是真的铁了心打算不想要让别人知道的话,那么就算杨婷君继续执意去过分的逼迫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她的行为还会有些儿强人所难了。
垂眸看着许广权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儿,杨婷君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突然很是嫌弃的朝他翻起了白眼:“行了行了,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逼迫你,既然你现在已经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啊,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婷君故作神秘的停住了语气,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许广权,像是在欣赏什么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般。
许广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故弄玄虚弄的有些儿一头雾水,甚至于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目瞪口呆的对视上她那一双似有光芒在闪烁的眼睛,说话的嗓音明显的带着小小的颤抖,满腔的疑惑不解:“什——什么问题?”
杨婷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急着回答许广权提出的问题,而是用一副满含了审视的眼神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须臾之后才压低了声音的凑在他耳边轻轻的开口:“话说我很想问你脸上的淤青哪来的?”
从早上刚看到许广权的那一刻杨婷君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左脸上那似有若无的淤青明显是刚刚才弄上去的。
在昨天中午之前,他的身上还好好的,而昨天中午以后他又恰好旷课,今早见到的时候脸上还有伤,所以杨婷君才会很想要着急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是哪曾想到:作为许广权最好的铁哥们,杨婷君是抱着关心他的心态想要了解他昨天的具体行踪,只可惜人家当事人许广权却死活都不肯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广权不愿诉说,杨婷君也就不好再继续逼问。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哪怕许广权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不想提了,但她还是有些儿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索性也就换了一个方式,把问题的关键转移到了他脸上的淤青上,或许这样可以多少的打探出一些儿实情。
听到杨婷君的问题以后,许广权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快速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他好像已经忘了脸上的疼痛,也是,都过了一个晚上了,自然感觉不到痛了。
贴着创可贴的手掌扶在脸庞上,一时间好像忘记了即及时给杨婷君作出回答,此时此刻,心,充斥着阵阵凉意。
大概是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傍晚时分,黄昏渐渐的染黄了天际,为解心头那莫名生出的烦恼,在从黑网吧里面出来以后,许广权不止跟着金发少年去了台球室,之后还跟着他们去了酒吧和溜冰场。
传言一醉解千愁,由于自身的心情儿烦闷,因此即使金发少年早先提醒他不要喝酒,许广权还是憋足了气的去试着喝了。
本想着醉了以后回家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哪曾料到他刚进门父亲就如同玉皇大帝的背着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沉的,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委屈无处发泄一般。
许广权意以为他是站在门口看落日的黄昏,因此并没有太过在意,拖着有些儿疲惫的身体,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声:“爸,我回来了。”,话毕以后,也没有多想,他就挨着父亲擦身而过。
正想要往房间里面走的时候,身后的父亲那苍老中不失严厉的嗓音赫然响起,如雷贯耳:“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父亲的喊声太过仓促也太过暴躁,许广权被吓了一跳,立马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忐忑不安的转过身来看着父亲,眼神闪烁:“爸,什么事儿?”
许广权小心翼翼的张口问着,哪曾想父亲却突然间二话不说的大跨步上前来就毫不留情的甩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语气里面尽显失望:
“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挣钱供你上学,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出人头地,你可倒好,长出息了,学会无故旷课逃学了,你说,你逃学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父亲的这一耳光来的太过突然,许广权措不及防,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来,身体有些儿颤抖,倔强的咬着牙齿努力不让眼泪往下流,‘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爸,我知道错了!”
许广权一直是父母手心里面的宝,从小到大都活在父母的襁褓之中,做事有头有尾,从不会让父母为他操心,他也一直都是父母二人的骄傲,而父亲会突然间发这么大脾气的动手打了他,一定是因为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他们生气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不哭也不闹,许父突然感觉到了更加的痛心,赶忙弯下身子去把儿子给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眶里面闪烁着泪光,说话的嗓音比起刚才明显的要温和了几分:
“儿子啊!爸爸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可以跟我和你妈讲,我们都会帮助开导你的,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去学人家逃学呢?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就从学校里面跑了,如果不是你班主任把电话给打到了家里我们才知道的话,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妈妈的感受?”
天下父母,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许父正是因为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因此才会情绪过激的对许广权动了手。
不是说他打人的时候就无情无义,打完了才知道后悔,而是打自己孩子的同时,其实也疼在了他们自己的心里。
这不,许父刚打完以后就感到后悔了,连忙拉着许广权询问疼不疼,甚至还泣不成声的朝许广权道着歉,说自己是因为太担心他所以才会失控的。
许广权自然也知道父亲并不是有意要出手打自己的,因此即使脸上有着火辣辣的刺痛,也努力的忍住痛苦轻笑着摇了摇头,声称自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