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言听着安邵黎的话,看着安邵黎的眼睛。莫名地看到安邵黎眼里的坚定,孙瑾言的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相信有安邵黎在一定会没事的。
“瑾言,来,把另一只手也给我,伸给我。慢慢来。”孙瑾言努力着,慢慢地将另一只手放到了安邵黎的手上。
安邵黎也顾不得自己的手和身体在地上摩擦着,就接着摩擦的力道,慢慢地把孙瑾言拉了上来。
“我看看,我看看,你伤到了没有啊。”安邵黎说着查看着孙瑾言的手脚,生怕孙瑾言伤到了哪里。
孙瑾言默默地看着安邵黎紧张自己的模样,一下扑到了安邵黎的身上,手环过安邵黎的前胸,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痛苦着。面对安邵黎这么久了,只有这一次孙瑾言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发自内心的眼泪。
她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了,每天都在不同的人面前演戏,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给她这样的承诺,这样的安全感。而且孙瑾言在安邵黎的眼里看到了慢慢地真挚和真情,不再是孙瑾言一直以为的安邵黎不过是为了他做错的事情在忏悔而惺惺作态的演戏。
大学的时候,她扮成孙瑾言和安邵黎在一起,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是傅辛瑜的东西,她就也想要染指,想要抢过来。
后来来到安邵黎的身边,是觉得像安邵黎那么优秀的男人,她征服了安邵黎能够满足他心中的占有欲。
可是此时此刻不同,孙瑾言的心,在这个男人危情之下,对她显露出来的真情感动了。不管这份真情源自于什么,孙瑾言不想过多地思考,只是在这一刻孙瑾言肯定了,无关安邵黎的身份,无关傅辛瑜,她就是想要跟安邵黎在一起。
然而被孙瑾言这样可怕的女人爱着,却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像这样的女人,得不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假若有一天她真的发现完全没有得到的可能的话,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得不到的,她宁愿毁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啊,我在这里,不害怕,没事了没事了。”安邵黎也抱着孙瑾言说着。
刚才如果他反应慢一点的话,孙瑾言就掉下去了。
安邵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跟孙瑾言相处了那么久了到底是有感情了,傅辛瑜为他跳楼的时候他没有看见,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安邵黎无数次都会幻想傅辛瑜在礼堂高楼跳下去,自己想要抓住她却怎么都抓不住的样子。
每一次在梦里,他都感觉到了傅辛瑜洁白的婚纱从自己的手里划过,安邵黎拼命地想要抓住,手掌里却什么都不剩,傅辛瑜就那样从楼上掉了下去。
刚才孙瑾言摔下去的时候,洁白的裙摆扬了起来,安邵黎惶恐着,他害怕梦中那个什么都抓不住的场景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连安邵黎自己都没有发现刚才孙瑾言往后退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嘴里颤抖地说着“不要,不要,不要。”
安邵黎知道孙瑾言害怕,到底有五层楼高呢,在上面命悬一线地摇晃了那么一会儿,怎么能不胆战心惊。她吓得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孙瑾言在自己的怀里没有了动静,安邵黎将她放开了,才发现她晕过去了。连忙将孙瑾言横抱着回到了房间里给孙瑾言找来了家庭医生。
好在医生说只是情绪起伏太大,身体承受不住而已,好好地休息一下就会恢复的。
安邵黎才放心了下来。安邵黎等佣人给孙瑾言换了一身衣服以后才走了进去。
里面孙瑾言安静地睡着,佣人将她刚才脸上的泪痕都擦去了,她的脸干净而恬静。安邵黎看着她的脸一时都挪不开眼来,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到她的脸上摸了摸。
傅辛培说她是春牙,安邵黎想着,难怪她和傅辛瑜那么像,原来是傅辛瑜的妹妹。基因还真是奇妙,两个人居然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鬼斧神工。还好,还好他拉住了她,还好她没事。安邵黎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即使孙瑾言对于他来说,是个麻烦甚至可以说是棘手的意外,但是安邵黎绝对不想看她死去。
安邵黎看着孙瑾言的脸,又想到了傅辛培之前说的那番话,傅辛瑜和春牙长得一模一样,傅辛瑜说过,唯一可以分辨她们的就是她的后背上没有痣,可是春牙有。
鬼斧神差地,安邵黎就是想要看一眼孙瑾言的后辈,如果没有看到的话,安邵黎是不会就这样死心地相信孙瑾言就是春牙的。
孙瑾言能够完整地弹出他和傅辛瑜谱的曲子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现在她又失忆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邵黎知道孙瑾言是傅辛瑜根本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安邵黎还是不能死心。
安邵黎想着,便撩开了孙瑾言吊带睡裙的带子,将衣服慢慢地拉开了。刚往下拉了一点点,安邵黎就看见了傅辛瑜背上一大块狰狞的伤疤。
看这个样子像是很久以前的疤痕了。而且那么深,难怪孙瑾言说,医生说了这个疤痕是去不掉的。看来那场车祸真的很严重,原来的孙瑾言死了,而她却失忆又烧伤成了这样。
安邵黎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他都得一探究竟,衣服越往下拉,安邵黎的心里就越紧张。既期待着那个答案,又害怕得到那个答案。
直到将衣服拉到了后腰处,还是没有一点儿的痕迹。安邵黎才皱着眉头松了一口气。疤痕意外的地方是没有痣了,但是那颗痣很有可能是被疤痕给挡住了啊。只有傅辛瑜才确切地知道那颗痣在什么位置,可惜傅辛瑜已经……
安邵黎将孙瑾言的睡衣拉了上来,重新帮她把被子盖好。如果她不是傅辛瑜的话,那首曲子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啊黎,我们要走快点,再走快一点,不能让他们追上来,不能。阿黎快跑,快跑。”孙瑾言在梦里喃喃地说着。
“阿黎,不要怕,不怕,我没事的,一点儿也不疼。”孙瑾言又紧皱着眉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