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川觉得自己对言雪菲已经足够忍耐了。
所以,在得到了证据的时候,就没想过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谁都是一样。
现在还只是简单的警告一下她而已,比起言雪菲对苏沫安做的一切,也不算太过分。
出了监控室,两人一齐朝着地下车库走去,恰巧就碰到了正准备开车回家的季墨袖,他对苏沫安做了一个鬼脸,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苏沫安转身,对着厉北川摊手,被厉北川一把揉进副驾驶,随即十分自然且理所当然的将车门关上,隔挡住了她看季墨袖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苏沫安敏锐的察觉到了厉北川情绪上的不对劲,见他紧皱着眉头,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攥得紧紧的,顿时明白,厉北川不高兴了。
但他为什么不高兴,苏沫安并不知道,也说不上来。
苏沫安尽量不说话,尽量将呼吸放缓,不去招惹厉北川,却不知道她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厉北川更加生气。
抽着等红灯的空档,厉北川偏头去望她,眼神如刀,凛冽的朝着她身上而去,“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语气有些生硬,苏沫安脾气一时也收不住,她忽然就毫不惧怕,一双如水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他,“那你为什么生气?”
她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厉北川情绪的变化。
没有想到苏沫安这么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厉北川顿时有些不自在,还夹杂着一些被人看穿的恼怒。
他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季墨袖的车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车后,顿时脸黑了一大片,干脆不再说话。
等到可以走了的时候,厉北川加大油门,车顿时就如同猎豹一样飚了出去,将季墨袖的车远远甩在了身后。
厉北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只是苦了苏沫安,完全不知道厉北川为什么脸比之前黑得还要厉害,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之后,只知道不能招惹现在的厉北川。
很快便到了家,厉北川阴沉着脸去停车,苏沫安一脸莫名,抓着钥匙打开了大门,刚进去换好拖鞋,身后便伸来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身去抓那只手,还未碰到,手就被握住,人被压在了墙上,身前是一脸阴沉的厉北川。
大门还敞开着,苏沫安有些心慌,总觉得这有种白日那什么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厉北川顺着她的目光扭头,随后一个后踢腿,将门直接关上了,腿长的优势,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大门关好了,苏沫安本该感到轻松,可眼前压着她的厉北川,却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厉北川今天很不对劲。
苏沫安仔细回想着今天有没有做惹怒他的事情,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他为何忽然就变了脸。
厉北川那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牢牢的望着她的眸子,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然后,他像是受到了刺激般,低下头,吻住了苏沫安的唇。
如狂风吹过,肆虐而又放肆,带着发泄的意味,深深的刺痛了苏沫安的心,她被动承受着厉北川的吻,不免闭上了眼睛。
可刚闭上,唇上的触感就消失了,下巴就被人捏住,厉北川微微用力,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他。
厉北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不复之前带着情绪的样子,甚至眸子里染上了一些自责。
苏沫安也回望他,带着些许探究和询问,他忽然伸手将苏沫安拥进了怀里,那么的用力,那么的,莫名其妙。
苏沫安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脸大写的问号,厉北川却忽然开口,带着一种苏沫安从未听过的语气,“对不起,苏沫安。”
这下苏沫安不止是莫名其妙了,简直就是被吓到失神,头一次听到厉北川对她说对不起,这种感觉,有一点奇妙。
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所以她伸手环住了厉北川的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没关系。
厉北川更加用力的拥住了她,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与心疼,“苏沫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言雪菲伤到你了。”
她的手顿了一下,唇边漾开一抹微笑,心微微软了一下,“不怪你啊,又不是你推的我,你自责什么?”
虽然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可厉北川却更加难以原谅自己,本来说好要保护苏沫安一辈子,可刚开始这么一段时间,就让她接受这些伤害。
但他更加接受不了的,是自己明明知道是言雪菲推的苏沫安,他却不能去找她理论闹大,只能警告一下她就算了。
因为言雪菲的爸爸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不能将这表面上的和谐彻底撕破。
可这样却委屈了苏沫安,他觉得很不好受,他厉北川的女人,为何要这样忍气吞声?
只是这些心里面的想法,苏沫安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想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带了些调侃的语气道,“行了,别在伤感了,我还活蹦乱跳着,弄的那么伤感,我又没死。”
在旁人看来,她这幼稚到可笑的话语,却很成功的逗笑了厉北川,他放开她,推了推她的脑袋,“去吧。”
得到准许,苏沫安便撒开了脚丫子朝着沙发奔去,随即一头倒了下去,像个倒栽葱似得,瘫在了上面。
“让让。”厉北川换好鞋,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朝着沙发里推了一下,然后坐到了外面,将苏沫安完全挤到了沙发角落。
“不要!”苏沫安不满,挣扎了两下以示抗议,还好她的个子小,不然该被挤成肉饼了。
她的抗议被厉北川无视,朝着背后一仰,彻底将苏沫安压在自己后背之下,任凭苏沫安怎么挣扎都逃离不开他的禁锢。
“你放弃挣扎吧,没用的。”厉北川邪恶一笑,朝着趴在沙发上的苏沫安挑眉,气的苏沫安牙痒痒。
厉北川伸手,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开,怜惜而又庄重。
苏沫安,幸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