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只是个试探,但是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所以柳初严肃的看向后方,数千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下马,潜过去。”
数千人同时下马,自然做不到悄无声息,但好在他们距离北晋大营还远,所以这点动静并没有被发现。
柳初一人袭到了敌营,其他人也分别在队长的带领下分散开,悄悄摸进了北晋大营。以少数人去偷袭,本身就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但好在他们今日是目的是摸清对方的实力,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柳初一人摸到了北晋中军大帐附近,她屏住呼吸,让自己融入了雪夜中,如冰雪一般寒冷,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算什么,在我们手下,绝对走不过三回合。”
柳初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贴近了大帐仔细听了下去。
北晋大帐之中,此时来的是北晋魏江大将军,还有刘韬将军等人,而刚才说话的,就是刘韬的声音。
此时听完刘韬自大的话语,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东麓是三国之中最弱的一个国家,自然没有还手的余地。
而此时魏江开口了,虽未反驳,却小心警惕:“东麓此次敢如此对待国丈,就说明了他们有应对的底气,而这些都是我们不明白的,还是小心为上。”
听到这里,柳初有些疑惑。听起来曲阳并没有将她手中有天行云海弓的事情说出去。那日之后,北晋的人都死光了,只剩曲阳。而东麓大多数在场的人并不清楚,清楚的人如戚其义和他的亲卫并不多嘴,所以这件事依旧是一个秘密。
秘密武器才是最好的出其不意的战术不是吗?柳初弯起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而大帐中其他热却不以为意。魏江向来是一个警惕的人,所以他所说的话其他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一场胜利,是必然的。
魏江四平八稳的声音淡淡传来,他说:“你们不要小看了东麓,不要忘了,国丈是怎么回到北晋的。”
另有一个声音响起,柳初仔细听了听,是她以前手下的一员大将李家豪:“大将军是说那个西戎?还是说那个女子。”
见有人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魏江这才道:“前不久一场败战,就是西戎带给我们的,何况那时候,东方怀还远在东麓。至于那个女子……我们并没有其他消息,不清楚她会不会是第二个殷将军。”
“嗤……”突然一声嗤笑声,然后是刘韬不屑的声音:“天下间女子,出了一个殷将军已经是个千年难得一见了,哪里还能出第二个。”
柳初听着好笑,真是难为刘韬这样的人能够看得起她,可惜这次要让他意外了,她换了身份,又回来了。
她又回来了,以敌军的身份,回到了北晋军营中。
柳初轻巧的绕过守卫和巡逻的士兵,用准备好的木棍和燃料,插入了路边的火盆里,然后远远的甩到中军大帐上。火星一点一点爬了上去,很快如燎原之火,燃烧起来。
“不好了,走水了。”
布料燃烧的气味瞒不过人,所以很快就被发现了,但是不知道燃烧的是什么燃料,谁泼不灭,反而火势越发大了起来。
柳初站在暗处,听着四周慌乱的声音。而很快,军营四处都想起了惊慌的呼喊。趁他病要他病,数十个小队分散开来,控住一小片地,就可以制造出一片火场。
火光很快在各处都冒了出来,北晋将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经。四处散落的火灾,绝对不是偶然。
“敌军袭营——”
鸣金声响起,夜半三更,北晋的士兵都被惊醒。一片慌乱之中,柳初悄然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而柳初撤退之后,其他人也陆续撤离。他们今日的目的本来就是制造混乱,所以当敌军发现大火不是意外之后,就毫不恋战的撤退了出来。
因为来得突然,所以北晋的士兵并没有迅速跟上,而等他们追出来时,只看到远方一片黑影,踏雪而去。
初次袭营的胜利,让很多人都有了信心。柳初并没有打击众人信心的打算,所以她只是微笑着进了大帐,与戚其义商讨下一步的打算。
太子在不远处皱着眉,看着柳初进了那只有戚其义一人的帐子,忐忑不安。他越发觉得自己太过于在意柳初了,可是他不仅仅是自己,他还是东麓的太子,所以他不能任性而为。
太子定定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才转身离去。
罢了,不论如何,柳初都还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他还有的是时间,让她真正的属于他。
而大帐之中,却不是如太子所想那般只有柳初和戚其义两人,此时还没有睡的将军都齐聚在此,等着柳初带回的好消息。
大帐之外的吵嚷声,已经让他们明白这是一次成功的袭营,但是他们的目的是敌军的消息,而不是胜利与否。
“怎样?北晋来了有多少人?”右军的吴将军开口问道,他一开口,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柳初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柳初不急不缓的坐下,喝了口水。
然而她不着急,自然有其他人着急,先锋营的将领急切的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快说呀。我看你们袭营像是成功了?”
柳初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直到他瑟瑟的缩了回去,这才开口道:“北晋来的人比我们多出一倍,但是这只是表面看来,不派出其中有诈。”
听了的人都有些恹恹的,他们自然相信是北晋来人多,而不会觉得对方有什么安排,只是看起来人多而已。
柳初垂下眼帘,看着碗中的清水在火光中发出温暖的颜色。她淡淡的道:“难道北晋人少,你们就觉得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了吗?”
听到柳初此言,一些认为必输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是了,知道对上北晋之后,他们就没有想过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