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兴奋的道:“真的吗,呀,那我要喝西街的梨花酿。”
柳初含笑点头答道:“好,你想喝什么都行。”
这时,正听到戚其义说:“你们可以选择几人同路,也可以选择单人同行。山就在这里,怎么上去并不重要,你有取巧的法子,那是你有计谋。只要取得山上的旗帜,就是胜者。”
“既然可以同路,柳初,我与你一起。”林翔几乎整个都快挂在了柳初身上,他笑嘻嘻的,嚷嚷着要和柳初一起。
柳初包容的笑着,宠溺的答道:“好。”
林翔性格活泼,又身世可怜,几日下来,她已经将林翔当做弟弟一般看待了,也对他多有照看。
林翔也许也有所察觉,他感激柳初不动声色的帮忙,既帮了他又顾及了他的脸面,所以他对待柳初更是黏腻。
那边戚其义说完了规则,终于开口道:“那么这次考验正式开始,谁得到旗帜,谁就是左路副参军。记住,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
柳初望向鹤峰,遥遥的只看见远山云雾袅袅,看不到尽头。
参与比赛的陆陆续续都上了山,柳初还没有动。林翔按捺不住的问道:“柳初,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柳初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轻笑出声:“那就现在上山吧。”
林翔听闻,赶忙向前迈了几大步,还记得回头招呼柳初道:“来这里,鹤峰我上过,这条路最好走。”
柳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山上布满了陷阱和阵法,你知道这条路,又有何用?”
林翔讪讪笑道:“我忘了,嘿嘿。”
柳初禁不住笑了,想了想又道:“就走这条路吧,反正哪里都是一样的。”
林翔又振作起来,笑着引路道:“跟我来,走这里。”
入了山,雾茫茫的一片,看不见三丈以外的情景。
柳初心底生出几分警惕,心道是落入阵法里了。她伸出手,看着四周的景色道:“牵着我,别走散了。”
林翔看她伸出的手,感觉几分不妥,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可以的。”
柳初将目光移向林翔,见他面色不安,于是解除道:“这里布下了迷阵,你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们就要一起出去。”
她面色认真,并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深山中,还在山脚,是不可能出现这样大的雾霾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迷阵。
但她现在并不敢确定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迷阵,毕竟参与比试的人有十个,而参军的职位却只有一个。
她认真道:“你牵着我,这样至少我们不会走散,有危险也可以一起面对。”
她依旧伸着手没有缩回。
林翔见她说的认真,只犹豫了片刻,就握住了她的手。他看着柳初,面色认真而诚恳的道:“既然我说了要帮你,那么就不能在山脚就掉链子,至少……我也要将你送至山腰。”
柳初见他说的认真,心下觉得一暖。她微笑道:“放心吧,你这样相信我,怎么说我也要带你走到最后。”
林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泪盈于睫。他出生军户,母亲病死,父亲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之上。每个人都说他迟早会马革裹尸死在战场,而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可以走到最后。
林翔紧紧握着柳初的手,再不肯松开。他隐藏在迷雾下眼圈微红,却依旧强笑着道:“我说了会帮助姐姐的,自然不会拖你后腿。”
他突然换了称呼,笑声也有些勉强,但是柳初却听出了他隐藏在开朗外表之下的脆弱。她轻叹,可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成长之路,她帮不了。
她只能,不辜负林翔的期望,走到山顶,夺下旗帜。
她警觉的看着四周,脚下步伐也小心翼翼。却依旧分出一份心思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拿你当弟弟看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林翔回答,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柳初牵着林翔在林间小心的走着,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发出细微的咿呀声。突然,柳初脚步一顿,只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
“不好。”她警示道。迷雾迷了眼,让她没有注意脚下的陷阱。
狂风骤起,呼啸而来的风几欲将两人刮走。柳初脚下用力,双足牢牢的钉在原地不动,手中紧紧握住林翔不放手。
林翔有些慌乱,他挣扎着,却觉得疲惫不已。他无奈道:“姐姐,放开我吧。”
“不!”柳初咬牙坚持,脚下踩出两个深坑。
幽幽的花香悄然袭来,柳初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再无力气挣扎。
再醒来时,周遭已换了模样。入目是梨花木雕花拔步床,轻纱帘帐逶迤拖地,远处是精致的平分几案,香笼里袅袅清烟升起。
这场景十分熟悉,是柳初嫁给孙晋后住的地方。柳初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她起身,只觉得身子虚弱无力。
“娘娘醒了?”有侍女轻声问道,撩开帘子看了过来。
“娘娘醒了,快去告诉陛下。”侍女惊喜的转头吩咐道,另有侍女得了消息立即赶了出去。
“这是……”柳初有些迟疑,她明明在鹤峰,怎么会来到北晋,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侍女卷起帘子,快言快语的答道:“娘娘昏睡了许多日了,陛下担心的不得了。”
“是吗?”柳初喃喃道,不敢确定。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就算重来一回,她再也不敢相信孙晋了。
“是呀……”侍女才说了两个字,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她抿唇笑道:“您瞧,陛下这就就来了。”
孙晋转过屏风,大步向床榻走来。他见着柳初醒了,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坐在床边,伸手握住柳初的手,视线温柔的道:“梓潼,你醒了。”
孙晋会这样温柔的看着她?柳初不记得了,她在冷宫待了几年,对孙晋恨之入骨,早已不记得刚成亲时他们也曾有过的温柔缱绻。
不对,还是不对。
“不对……”柳初摇头,喃喃自语道。
“梓潼,哪里不对,你与我说。”孙晋紧张的握紧她的手,牢牢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是怕她飞走了。
可柳初还是觉得不对,也许是她忘了,可孙晋真不该这样紧张她才对。
会是哪里不对呢?她垂眸想着,突然一股幽香飘入,她抬头问道:“这是什么香?”
孙晋宠溺的看着她道:“你忘了?前几日你吵着要玉兰香。”
“不对!”柳初猛然惊醒,尖叫道:“这是秋萝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