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想太多,手中还握着方才抓住的一支铁箭,就当做武器使了起来。来人太多,令她防不胜防。
敌多我少,没有办法防守,就只能拼一下了。
她握着剑,不等对方攻过来,就向着对面冲去,铁箭被她当做武器直直的捅了过去。黑衣人几乎扭曲了身子,才躲过了她这一攻击。
可下一刻,她却即时收势,顺着黑衣人的躲避方向猛然一刺。
“噗——”利箭刺破了衣甲,狠狠的咬进了肉里。
那人闷哼一声,伸手欲夺。
柳初不待他反应过来,残忍的将箭拔出。鲜血喷溅而出,溅了柳初一身,箭头的倒刺带出一片血肉。
柳初笑了,她满脸是血,笑容狰狞。
身后有掌风袭来,她侧身反手一刺,破空声擦着耳边过去,袭来的人却来不及撤退,被利箭扎了一个对穿。
柳初狠狠的将箭拔出,用两个伤者开路,退了众人的包围圈。
“真的是看得起我呀。”柳初将箭横在胸前,轻笑着,却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魔。
在场众人都打了个冷颤。
她一步步退出战场,却不像是逃避,反而像是蓄势待发。
看着她一步步退离,有两人对视一眼,轻点头,脚下轻点,身子一跃就扑了过来。
柳初冷笑着,将手中的人退出,挡在了两人身前。她后退几步,突然轻身而起,脚尖在身后的树上一点,借力向前扑去。
她来势迅猛,一只短箭舞出了花,尖锐的箭头带着鲜血,在空中划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然而这光芒,是致命的。
银白色的光芒带着血色,瞬间刺入了一人胸膛。
那人瞳孔长大,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视线渐渐涣散。
柳初心底冷笑着,趁势就像另一侧杀去。
她在前方大杀四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狠厉的掌风袭来。她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的吃了那一掌。
柳初闷哼一声,身子被一掌击飞。她就势借力脱离了战场,落在了远处。来不及休息,她压抑着身体内紊乱的四处乱窜的内力,几个轻身就远远的将那一群人甩开。
直到再也见不到人,她才停下脚步。喉间一甜,她再也压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她到底吃了一掌,受了严重的内伤,五脏内服都似乎移位。
四周静悄悄的,已是深秋,连鸟儿也见不到一只。
她找了一处灌木丛隐蔽处,躲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坐调息。再不调息疗伤,不要说考验,她怕是要吐血身亡。
柳初运起内功,内力顺着经脉游走一圈,探索着体内的每一处。这一次果然受伤很重,经脉破损严重,五脏也有些移位。
来不及多想,她运起内功,内力从丹田起,自经脉一寸一寸的缓缓探过,遇到受伤积郁的地方,内力总要多停一会,才能将淤血打开,修复经脉。
然而终究是累了半天,又打斗了许久,内力却有些不够了。她咬唇,想到四周无人,下定决心。
她调起内力,运功催动了天行云海弓。淡弱的银白色光芒从她身上升起,上千年储蓄的神力从天行云海弓涌入了体内。
上千年的神力果然不同凡响,神力一寸寸的滋润着经脉,修复着经脉的破损。
神力顺着修复的经脉缓缓流转,却徒然碰到了阻力。仿佛拥有意识的神力猛然像阻塞处冲击而去。瞬间,仿佛江水突破了一个闸口,神力顺着打动的经脉涌过,温暖的神力令柳初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
久久不曾突破的功力突然间因为经脉的打通,突破了一大步。丹田内再度涌起一股浑厚的内力,内力在经脉里转了一圈,再无阻塞。
收起功,柳初这才从地上起来,疲惫也一扫而空,面上不由得轻松几分。
她轻松的迈着步子,像更高处的走去。
前方也许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怕了。疲劳一扫而空,功力又大有长进,她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轻松自在的,脚尖轻点,用上小轻功向山顶赶去。
“留步。”
柳初向山上赶去,突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传音入密,此处有高人。
柳初顿时停下身子,警惕的环顾四周。
朗笑声自四周传来,分不清来人方向。突然有衣袍擦过树叶的声音响起,正前方落下几人。
青衫布衣,儒雅风流。
“这一关是……排兵布阵。”
领头的儒士含笑看向柳初,谈笑间挥手。身后几人放下抱在怀中的折叠桌椅,布下一盘兵局。
柳初没见过他,却并不代表不认识他。
闻名四国的青衫将军方士儒,以儒入将,排兵布阵尤其厉害。
她轻蹙眉,抬眼看向方士儒道:“将军布局闻名天下,我如何能赢你?”
方士儒抬手抚着袖子上的褶皱道:“你无需赢我,却要竭尽全力,而我将根据你的布阵应对来判断你的输赢。”
“呵!”柳初笑出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参军选拔也能引得青衫将军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方士儒温和的笑着,他本也觉得没有来的必要,可如今却觉得,来的还算不错。
柳初却疑惑了,她问:“因为我?”她自认除了性别特殊,并没有展露出其他不同,不明白方士儒何出此言。
方士儒颔首肯定的答道:“没错,因为你。”
柳初问:“为何?”
方士儒微怔,却答道:“没有为何,只是因为你。”
“呵!”柳初讽刺的笑了,她问:“其他人此关也是纸上谈兵?”
方士儒皱眉,他不太喜欢柳初的用词,却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纸上谈兵的嫌疑。没有多想,他舒展开眉头,坦然答道:“都是。”
柳初于是笑容更加讽刺,追问:“也是如你一般的名将?”
方士儒明白她笑的原因,因为如他这般的将领自然不是没有,只是只有他卸甲归田闲赋在家,才有空来而已。
他也不介意,胸襟宽容的道:“不是,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定标准。”
柳初轻笑,笑容讽刺,眼神冰冷:“你们每一个人都太看得起我了,我遇到的总与比他人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