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朝食,上午的训练就不再简单轻松。排兵布阵的训练,往往要重复无数遍,一个动作无数次的重复训练。
柳初自然是不会布在阵中的,但是此刻她却依旧跟着甲一队训练。
太阳逐渐爬到半空中,烈日炎炎,汗水打湿了鬓角。此时没有人再多话,也没有人再乱想。众人都跟着指挥旗帜,步伐统一动作一致。
柳初其实是不需要训练的,可皇帝安排,戚其义也想要看她上限在哪,所以默认了。却并没有如皇帝所想的加大训练难度。
此时见柳初能坚持下来不动声色,他也觉得好奇。此时烈日直射,众人都被晒得满面通红,柳初也不例外。她本就不好看,此时更是如同煮熟的瞎子。
中间休息的时刻,有一个开朗些的汉子坐到柳初身边道:“柳初,我真的没想到你也能坚持下来。”
柳初听闻笑道:“你叫什么。”
“我叫林翔。”他兴奋的,与柳初絮絮叨叨起来。
柳初看着林翔,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却已经入了营,以后更是要踏上战场,生死未知。
他开朗的笑起来时,令她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她有些恍然,视线穿过他涣散。小新,不知道他在程军手下如何,他自小也没吃过苦头,不知道能否坚持下训练。
“你会哭吗?”柳初突然问道。
“啊?”林翔被问得一愣,一旁偷听的方若也身子一僵,不过柳初并没有发现。
“我说,你刚入营的时候,训练撑不住了,会哭吗?”
“那……那怎么可能……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话语间有些躲闪,强硬的说道。
柳初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小新呢,不知道他会哭吗?从小他最爱跟着她身后,一切都有她承担,这一次离了自己,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号角声想起,柳初不觉间笑了,她用心换来程军的承诺,现在的他,应该过的不错吧。虽然到底苦了些,可当初送他来磨砺性子的就是自己呀。
她很快收敛了心思,又跟随着众人开始了枯燥乏味的训练。她自己都管不好,如何有能力去管别人。她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仅此而已。
午间休息时,戚其义将柳初叫道身边,问道:“你是否觉得有些无力?”
柳初想了想,并没有硬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训练也要逐步的来。所以她点头道:“是有一些。”
戚其义点头,看着桌上的饭食,想了会到:“你下午到乙一队训练,会轻松许多。”
柳初道:“是。”
戚其义见她同意,才松了口气,他虽然欣赏她的坚持,却不赞同她没有必要的坚持。那不是坚持,是傻。而此刻柳初松口,他却更加欣赏她,分得清主次,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又赞道:“你上午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看了,到底没有长久训练,一时强度不宜太大。乙一训练轻松,也刚好适合,等到你适应的时候,就回甲一训练。”
柳初挑眉,看向戚其义道:“怕是等我适应,大军已经出征,我也不该在甲一队了吧。”她虽然来训练,但并不代表她会作为一个小兵出战。她必然是要拿到兵权,至少也有能统战指挥才行,否则她来的就没有意义,她的目的不是训练,而是战争,是胜利。
戚其义却没有反驳,而是意有所指的道:“那需要你坚持到大军出征。”
柳初听闻,立即明白,皇帝怕是给戚其义下了命令,然而到底小看了戚其义,也小看了她柳初。她含笑道:“那就请戚将军多指点了。”
戚其义刚毅的面容上柔和了几分,他道:“去吃午食吧。”
下午时,柳初就到了乙一队,不过刚靠近,就听见有人道:“我就说嘛,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这不,甲一刷下来了,要塞到我这里。”
柳初定睛一看,正是上午说过她的那人,她悄然靠近,并没有出身。那人身后有人张口结舌的道:“柳……柳……”
柳初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此时那人还没有察觉,继续道:“要我说,女人就该回家拿针绣花,一个弱女子,也想来扰乱军营。”
柳初走到他身后,却听他道:“姽婳将军不守妇道,引得女子纷纷学习。若都是这般,我看我们以后回家都没有衣服穿了。女人都去打战了,谁来守家。”
见他提起前世,她眸色幽深,开口道:“那么,如果女子比男子强,也该回家绣花咯?”
她突然开口,吓了那人一跳。那人起来转身,质问道:“你怎么站人身后,声也不出一个。”
柳初轻笑道:“我只是恰好听到有人背后议论,小人行径。何况,我这不是出声了吗?”
那人被抓个现行,满面通红,却依旧执拗道:“女人怎么可能比的过男人,你受不住甲一的训练,来到乙一难道不是事实吗?”
柳初不禁笑了,她问:“你说女子弱,所以该回家绣花,那我若是你强,你是否该回去绣花。”
那人依旧梗着脖子道:“怎么可能。”
柳初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我是乙一的队长林海。”
柳初点头,抬脚就走:“那就走吧。”
“去哪?”林海满面茫然,问道。
柳初回头笑道:“擂台比武,谁输了谁回去绣花。”
人群中哄然大笑,原来不觉间两人的争执引起了许多人围观,而此时听到柳初此言,更多人推攘着让林海上去。
柳初也笑道:“你若不肯,就认输了,现在收拾收拾回去绣花还来得及。”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然大笑,林海自然不肯认输,他走出人群,很快越过柳初:“比就比,我一定让你知道,女人就该回去绣花。”
柳初淡然一笑,跟了上去。
两人之间的比试闹的并不算大,但到底是引起来了戚其义的注意,于是他来到了擂台,站到了裁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