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雪笑了笑道:“当然没有。”
柳新又问:“那为什么你要叫里面那人为疯子?”
“他就是个疯子啊!”梨雪下意识的回道,见到柳新的面前,去突然明白他想到的疯子是另一种。
她哂笑道:“里面的是风堂的堂主,此人搁外边也不算奇怪,搁七歃却是特别奇怪的一个人。”
“怎么说呢,他喜欢琴棋书画,爱好琢磨些茶啊水的,这在外面,放任何一个世家子弟身上,都不算奇怪的。但七歃是一个地下组织,他这样的行为,不是疯子是什么?”
柳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柳初至少此刻是不会遇到危险的,他又问:“我不可以一起进去吗?”
梨雪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她偏头想了想,突然道:“其实并没有哪个规定说你不能进去,但是既然柳初没有让你进去,那你就等着好了。”
“没有规定?”柳新奇怪的问道。
梨雪哂笑:“七歃是前一任主人建立的,当时她只是说,来的人需要经历七堂堂主的考验,可没有说考验的内容是什么,也没有说考验的时候可不可以带其他人进去。”
柳新若有所思,突然拍掌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陪姐姐好了。”他说着,就要往月亮门里钻,却被梨雪一把拉住。
“欸,你可不能往里去。”
“为什么?”柳新拧眉,明明说的是没有不允许,那么为什么要组织他进去。
为什么?梨雪头疼的解释道:“你想啊,七堂考验都是堂主自己下的,梅清若是让柳初作诗,你这一闯进去,她也许刚好想到一句好诗,不就没了?”
“作诗?”柳新诧异着,就连声音也大了几分。
“嘘——”梨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声音小一些,万一扰了柳初考验,就是你的错了。”
柳新忙闭了嘴,心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挑眉问:“怎么你们的堂主,不该考验跟负责的东西有关的事情吗?”
梨雪想了想,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她语气轻柔的道:“也许主人是想让新主人获取我们每个人的喜爱,所以才会让堂主自己定下考验吧。若是柳初通过了,说明这个堂主是认可她的,若是她通不过,那么一个得不到众人喜爱的主人,是不存在的。”
柳新看着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像是散发着淡淡柔光的梨雪,若有所思。
“棠幽,你怎么还在这里。”
梨殊回到暗堂的院子,一眼就看到棠幽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在属下悠闲自在的吹着风。他衣衫不整,黑炮大大咧咧的在露出胸口,洁白的胸膛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能有什么事?”棠幽只瞥了他一眼,依旧懒懒的。他伸手打个哈欠,整个人都显得困倦妖艳。
梨殊看了眼就转过头去,问道:“你不担心吗,今天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谁?”棠幽似乎有些不明白,他问。
梨殊诧异的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有客,铃声响了。”
棠幽慢慢的坐起身,撩了一下耳边垂下的黑发,慢悠悠的道:“原来是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是听不到铃声的。至于她来不来……呵,等她能进到这里再说吧。”
梨殊无奈的道:“行行行,你是堂主,你说了算。”
棠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既然知道,你还不快点出去?”
梨殊愣了一下问:“出去干嘛?”
棠幽悠然道:“我看你这么关心,还以为你要再打听一下,才肯回来呢。”
梨殊无奈又好笑:“你若是觉得暗堂的考验不需要我,那我自然也可以离开的。”
棠幽妖娆的打了个哈欠道:“还是算了,这里交给你吧,我回去睡觉了。等她破了门口这道阵法,你再来找我。”
梨殊愣了一下,抓了一下只抓住一块衣角从手心滑落,下一刻棠幽整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柳初此时还在风堂,摆弄着那一壶茶,水倒是好弄,几案下有几坛子水,都是梅清平日里用来泡茶的。
她挨个倒出来尝了一口,就指着其中一杯水道:“煮茶用的是这一种水。”
梅清含笑看着她折腾半天,伸手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汗,柳初怔了下,却听梅清问道:“这一杯水,是什么水?”
红叶配什么?柳初翻腾着脑海的记忆,隐隐记得梅清曾经说:红叶配松尖上的露水,有些苦涩,配荷叶上的露水,有淡淡清香,反而是梅花上的雪水,化开之后,与红叶一起,倒是有些淡淡香甜。
想起之前品茶的入口甘甜,柳初看着梅清道:“是梅花上的雪水。”她紧紧的盯着梅清,怕自己猜错了,若是错了她要在梅清说出口之前改口。
但好在似乎猜对了,梅清点了点头道:“继续,这茶是怎么煮的?”
这似乎有点难,柳初蹙眉,拿着水倒进另一个茶壶里,放在了炉子上,小火慢慢煨着。她又从几案下摸出一把小扇子,扇着火。
再去想梅清平日里的作为,只怪她平时不太关注这些,竟然想不起来什么。她将水煮热,然后拿起准备好的红叶,看了眼梅清。
梅清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仍旧含笑看着她,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鼓励。
这样做真的对吗?柳初自己都觉得怀疑。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见梅清不懂声色,于是将红叶茶倒了进去。
只煮了一盏茶的时间,柳初就将茶壶提了起来,搁在桌上用来放置茶壶的垫子上,倒出一杯茶来。
茶汤浓而艳,红艳艳的,却并不澄澈。
柳初只看了眼,就明白自己失败了。她喝了一口,哪有什么香甜,入口苦涩极了。
她明白她失败了,再看一眼梅清,见他衣服没有反应,似乎并不在乎她在折腾他宝贵的茶叶。她想要说什么,他却束起手指放在唇边:“嘘——”
柳初败下阵来,继续琢磨着怎么泡茶。
她看着一旁容色俊雅的梅清,蓦然想起他们初见时。他一身狼狈的跌在泥地里,一抬头,却是惊人的颜色。
柳初当时心都软了下来,她走过去扶他起来道:“你可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