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夜色中,东方怀那一头的雪发更是妖艳无比,只见他身穿暗色衣衫,手握武器,面色肃冷的直盯着柳新一行人。
“把柳新留下,违者,死!”
柳新面上一惊,竟是没想到会是东方怀在追杀自己,更何况自己逃跑之前还听说东方怀因为柳初的死而终日醉酒,现在却又来追杀自己,真是可笑!
十一见到东方怀也是惊了一惊,心中也抱着必死的心情上前攻向东方怀。
东方怀像是早有预料,也接上了十一的招数,两人就这样打起来了,但很明显,十一根本就不敌东方怀,于是其他人也立马接着上去攻击东方怀,东方怀毫不吃力的面对着众人的攻击。
十一最先被东方怀击落在地上,手捂胸口,一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柳新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十一,本想带着十一脱离战场,没想到十一却一把抓住了柳新,对着柳新摇了摇头,说道:“你快走!”
柳新拒绝的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
十一目眦欲裂的紧紧的捏着柳新吼道:“给我走,柳新,你必须要找回自己的位置,才不枉我们今日这么多兄弟的牺牲!”
下一秒,只见一杆箭枪狠狠的插到了十一的胸口,鲜血大片大片的溅出,溅到了柳新的脸上,柳新唯一能看到的,是十一最后的眼神,饱含着期望。
可是他只感觉心中一阵钝痛,像是有人在拿什么东西敲打着他的心脏,在不停的提醒着他,这些人,都是为谁而死的。
柳新呆怔着坐倒在地上,犹然不觉眼前直冲他而来的钢枪,这时,一把飞刀飞了过来,把直冲柳新而来的钢枪打落在地,然后,一个黑衣人快速的将柳新从地上拖起来,对着其他幸存的人说道:“撤!”说罢,就带着柳新逃到了树林里去了,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天色将晓,东方怀看着黑衣人离开的地方,只是吩咐道:“先别追,收拾场地。”
他到底,还是想给柳初的弟弟一条活路的,就算这条活路以后会置他于死地,他也问心无愧了。
谁也不能确定身后的追兵什么时候跟上来,即便是受了伤,没人脚下的步子敢慢下来。
“血腥味太重,他们会沿着这个找到我们,遮掩一下。”
在柳新的吩咐下,原本的十七人现在只剩下七人,十一他们的死让人沉默。
兵分三路离开,不仅能够分散敌人注意力,还能提高生存的可能。跟着柳新的只有两人,一个刚才为他挡下飞刀的黑衣人,另一个便是十七。
直到一处隐秘的山洞,柳新他们才停住脚步。夜晚的一阵狼嚎让人心惊,想来西戎的人也不会贸然搜过来。
“你是何人?因何助我。”
他不傻,刚开始去地牢时营救他的人不过数十,而挡刀的黑衣人是半道出现,偏偏又是关键时刻,他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
那人突然跪下,除下遮面的斗篷,露出一具狰狞的黄金鬼面,荦荦月色下泛着冷光,寒意森森。
咋一看还真以为恶鬼现身,十七是姑娘,当时就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属下无名无姓,奉命保护世子殿下。”
无名无姓的人?柳新的警戒心丝毫没有下降,逼问道:“奉谁的命?摘下面具说话。”
“属下奉的是太子妃的命。”
那人回答的不卑不亢,对于柳新让他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的要求却不为所动。“属下生的丑无盐,怕惊着殿下,若是信不过殿下看过这个便明白。
说着,他扒开脖子的衣领,耳朵后背下方一出,一个黑色的火焰印记出现在柳新视野。
黑衣人的手摸到那个火焰,揉搓几下显示出另一个红色的图案,那图案倒是与他那块验明身份玉佩上的雕刻如出一辙。
“这是?”
“太子妃的凭证,公子,此人可信。”
替他回答柳新的是十七,从小被作为皇家的死士培养,各种身份牌图案她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家辛秘传闻,太子妃在入东宫之前,有一段感情牵扯,她曾救过一个濒死的男人。
救好后,在照顾他的过程中两人互生情意,而柳新的外公怎么可能允许金枝玉叶的女儿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纠缠不清。
适逢狄丘皇为太子选妃,他的女儿成了最好人选,老人家做了回棒打鸳鸯的事。
想来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太子妃的那位“旧爱”。
听着十七的解释,柳新心里复杂。他心里下意识把柳初和王芸当做家人,如今听到有关于亲生娘亲的事,感觉微妙的很。
偏偏又说不出具体的感受。
为了打消柳新的疑虑,那人又交出一对蛊虫,是狄丘皇族秘术,专门用来控制手下,为避免他们有二心。
柳新当即收下,顺便为他赐了个姓名。
“以后,你就叫柳名便是。”
柳名抱拳,“属下谢世子赐名。”
其他人当他是公子,是主子。而柳名希望的是他能够站在那万人之上的地位。
心惊胆战过了一夜,翌日晨光熹微,天色朦胧的时候柳新他们乔装打扮,一路没被人察觉来到了西戎边境的最后一座城池——山海关。
只要出了这里,他们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柳新佝偻着背,平平无奇的容貌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拜十七所赐,现在谁也认不出来他是狄丘的未来的皇。
他们身边男扮女装的十七娇躯一颤,目光死死的盯着某一处,唇瓣颤抖。
顺着她的视线,柳新也看见了,十一和十三等人被人割了头掉在城门之上,来往的官兵不断“义正言辞”的高喝。
“来往的人听着,这些人是逆臣贼子,他国派来的奸细。前些日子,狄丘国太子遗孀来我西戎做客,有意联姻修秦晋之好。可是……”
说的人猛然一顿,眼神环视四周,如同探照光一样扫视,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凶猛的杀气。好似死神降临,扼住了他的咽喉。
在场除了普通百姓,没有可疑人。难道是他多心,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