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回想起舒窈之前的口气,学着道:“还不如恒家主清清秀秀好看。”
舒窈被她说的恼了,追着她厮打,柳初笑着躲开。一时之间,杏林春色又多了几分娇气。
宫门外,守在一旁等柳新出来的狄丘暗卫,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同样隐藏的气息。暗卫轻轻碰了下身边的同伴,比了一个口型。
两个人开始背靠背,警惕的找起周围可疑的人。
没有。
那只有头顶。
两人同时抬起头,然后轻工跃上头顶的屋顶。
“咯嚓——”瓦片松动的声音,顿时惊到了来人。等两人加快动作跃上屋顶时,只能看见远远的一个身影。
“追?”
“公子还在里面。”
“你毕竟擅长,你去追,我留在这里等公子出来。”
“好。”
一人去追,而另一人依旧守在宫门口,潜藏在暗处,心里喃喃的念叨着:公子,你快出来,狄丘出事了。
宫宴结束,柳初收到了许多小姐们的邀请,只等下次她们下帖子,再聚一场。
柳新看到柳初被众人围在中心,心中生出淡淡的满足。然而这片刻的好心情,在出宫门被撞了一下之后,就消失了。
“姐姐。”柳新喊到。
东方怀脚步顿了顿,接着又牵着刘芜继续向前走着。柳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柳新问道:“我在,怎么了?”
柳新犹豫了一下,扭捏着道:“姐姐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
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柳初这样想着,微微的笑了。她说:“你自去吧,我先回去。”
柳新见柳初没有问自己去做什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是否该开口。他只好道:“那姐姐先回去。”
“好。”柳初含笑看着柳新,见对方没有先离开的动作,于是转身离去。
柳新看着柳初逐渐走远,直到整个人都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才握紧了手心的东西,脚下轻点,穿云步用上,躲到了偏僻的地方。
四处无人,柳新这才打开手心的纸团。刚才出宫那一刹,他被人撞了一下,随后这纸团就被塞到他手中。
“城西平阳道。”
柳新眼神复杂,明白能给他传字条的,只有狄丘的人。毕竟在其他所有人眼中,他都只有柳初弟弟这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份了。
他有些犹豫不决,如果去了,那么可能就会离柳初越来越远,可若是不去,那么他要用什么身份立足柳初身边。难道真的要用弟弟的身份,和她站在一起吗?
柳新不自觉握紧了手,宣纸上的字迹被手心的汗水打湿模糊。
“罢了,去吧。”柳新这样对自己说。柳初有多努力,他一直是看在眼里的。而无论柳初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却总是无能为力。
柳新到达平阳道时,已临近酉时,日头偏西。
他站在荒无人烟的大道中间,身边连棵树都没有。他有片刻茫然,这样宽阔的地方,虽然别人听不见他们谈话,但也太容易暴露身份了吧。
而没等柳新想再多,突然又一块绑着石块的纸条扔到了他脚下。
柳新四处张望一番,却仍旧没有看到人影。他心底顿时警惕了起来,但还是半蹲下身,快速的将那张纸拾了起来。
这次那张纸条上,依旧只有四个字:“摄政有变。”
柳新拧起了眉,没有看懂传话的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知道如今老狄丘皇被架空了权利,狄丘由摄政王统治,但既是如此,摄政王又能有什么变数,需要通知到他的呢?
柳新想了又想,却还是没能想得更清楚,有些烦躁的走了几步,却突然脚下踏空,整个人都向下落去。
柳新落下之后,地面又恢复了原样。不远处跟着柳新的人,诧异的揉了揉眼睛,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柳新就消失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那人几个轻功落在了柳新原本站的地方,用力的踩了几脚,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蹲下身敲了敲,厚实的声音也不像是有地道的样子。
“奇怪。”跟着柳新的那人紧皱眉道,他四周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见人影。又缩了回去,心想着等柳新出来,就能够知道了。
这厢暗人等着柳新出来,那厢柳新落下了洞穴,起初的惊慌失措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努力用脚尖试探着下方。
落地的瞬间,柳新迅速借力站稳了身形。适应了黑暗之后,微弱的荧光从角落散开。柳新四处打量着,顺着光亮往前寻去。
黑暗中,柳新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也不知道后方是否有敌人。柳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路向前。
突然,前方宽阔了起来,就连烛火也明亮了许多。柳新踏了隔间,立即有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
“参见公子。”一身黑衣的男子向柳新行礼道。
柳新忍着嘴角抽搐,平和的说:“起吧。”
男子垂首不看柳新,恭敬的回道:“属下顾城,李丞相吩咐属下来此禀报消息。因为远处有人跟着,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公子来此。”
柳新挑眉,问道:“你是说,有人跟着我?”
顾城回禀道:“是。”
柳新皱起眉,思索道:“我的身份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跟踪我?”
顾城也皱起眉,回想起之前在宫门前遇到的探子,回禀道:“先前属下们在西戎宫门口曾经遇到了一个探子,似乎从那时候就开始跟着了。”
柳新突然悟道:“西戎境内一篇和谐,不存在探子。狄丘除了你们,也没有探子在此,东麓刚与西戎何谈,那么只剩北晋了。但是北晋的探子,跟着我做什么?”
顾城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道亮光投了进来,然后又是一个人跳了进来。
柳新看了过去,那人看见柳新,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抱拳行礼道:“属下苏诺,见过公子。”
顾城看过去,问道:“让你追人,可追到了?”
苏诺摇了摇头:“追到一处私宅,然后就失去了踪影。也不好说到底是真住处还是假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