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含笑看着柳新道:“自然,你想去就去。你若不想去,那么就不去。”
“我……”柳新有些犹豫,他自然是想去的,他还从未去过宫宴。但是却又不那么想去,因为他不想自己表现得像个乡下人一样。
似乎明白柳新在犹豫什么,她拉过他向前走去,一边道:“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现在,我们去挑衣料和样式。”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一家成衣铺前,装扮精致的成衣铺子,看起来就很高端。柳新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柳初进了铺子,就已经挑起料子来。
“客官,你现在看的是晋国来的流云缎,你看这料子,多么光滑,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也很舒服。”
柳初手上拿着一段月白色的绸缎,那料子摸上去很舒服,暗纹素雅,做成衣服是最好不过的。她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其他。
“这件呢?”柳初摸了一匹秋香色的缎子,这缎子细软,比起流云缎来,更适合裁成衣物。
小二忙乐呵呵的道:“客官眼光真好,这是才刚送到的料子,听说这事宫里贵人都喜欢的秋秀纹。”
“秋秀纹?”柳初眉毛一抖,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不是所有跟“秀”字有关的东西,就一定是因为她而存在的。
小二笑道:“是呀,宫里穿了好一阵子,才允许对外出售呢。货刚运到,客官还是第一个看到它的,再来晚些,怕是都看不到这么好的料子。”
柳初不在意的笑了笑,又点了几匹颜色素雅的料子,问小二道:“定制衣服,要几日能好。”
“一般来说,要一个月。但若是柳小姐,那么三日即可。”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柳初抬头看去,却是那个一面之缘的恒参。
一旁的小二见到恒参,丝毫不意外的道:“原来东家认识这么客官,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柳初扬起笑容道:“恒公子,我也没想到,这家铺子,是你名下的。若我知道,一早找你就好了。”
恒参从楼下漫步下来,他潇洒一笑:“我早说过,牌匾下印有人参图案的,就是我的铺子。谁让我名字有个参字呢?”
柳初笑出声来,她说:“那么小的一个图案,我可看不清那是人参还是萝卜。”
恒参佯装恼怒的样子道:“人参和萝卜都分不清,我看柳小心并不是存心要找我。”
柳初笑的更大声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样轻松了。而她与恒参的相遇,却要说起半个月前来西戎的路上。
说起柳初和恒参的第一次相遇,那是恒参最狼狈的时刻。
春回大地,恒参跟着自家的车队回葡京的路上,却遇上了藏在深山中的匪徒。也是不巧,去年冬日的大雪,让藏在深山中的粮食不够用了,被迫无奈的匪徒出山,第一个瞧见的就是恒参。
恒参在家奴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他虽性格潇洒,却并不是什么不怕死的。而恰好那时柳初正无聊的盯着窗外发呆,就见到了被匪徒追着跑的恒参。
金芒一闪而逝,柳初一箭贯穿了匪徒的胸腔,救下了恒参。
当下人将恒参救回来之后,一直作壁上观的东方怀才发现这竟然是个认识的人。于是三人互相介绍,恒参也才知道那救命的一箭是出自眼前这女子的手。
而此时,在成衣铺里,恒参正拉着柳初说话。他谈笑宴宴,看不出之前受过挫折之人。恒参本性潇洒,此时再遇见柳初,又有救命之恩,当下免了一切费用。
柳初自然不想受人这点恩惠,她不缺这点银子。但是恒参却拒绝了。
“柳小姐救了我一命,这金银身外之物,怎比得上救命之恩。你若是当初没有救我,今日我这铺子得了再多的银子,我也使不着。”恒参是这样说的,柳初也只得作罢。
好在她料子都已经挑好了,也不想再添点什么占人家便宜。她此时坐在二楼雅间,身前是一本册子,一旁是一碗热腾腾的茶。
“这件样式不错。”柳初指着册子上的成衣样式道。
恒参抬眼看过去,却是一件男式深衣,他看着柳初意味深长的笑道:“柳小姐不先给自己挑两件,反而先给别人挑。”
柳初笑笑解释道:“我弟弟自小吃了许多苦头,如今你既然免了我一切费用,那我可要帮他好好选选。想必,你不会反悔吧?”
恒参爽朗一笑道:“没事,你尽管挑。我恒家,这点救命钱还是出的起的。”
柳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柳新挑了两件样式,就开始翻开一旁的女装。女子的衣服样式要比男装多的多,但柳初却并不喜欢多打扮自己。
她只看了几页就有些疲了,这些女装的样式,都太过繁复,好看是好看了,但却并不适合她。
恒参是个生意人,自然看得出柳初对于这些样式都不喜欢,他又从架子上拿出另一本册子,放到了柳初身前。
“你且看一看,这是我闲时画的,不过大多时候,这些都是卖不出去的。”
柳初好奇的拿起恒参递过来的画册,打开看里面却都是简单的女式深衣,更偏向男装。想起恒参所说的话,柳初问道:“那少数时候,都是谁来买这些?”
恒参指着柳初笑道:“你呀。”
柳初翻了个白眼问道:“除了我呢?”
恒参咽了口茶水道:“另有将军家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儿,还有一些准备逃亲的小姐们,都会来定下这些简单便宜的衣服。”
柳初翻着册子,这里的衣服简单也方便行走动作,一般的大家闺秀也用不着。她指着册子说:“那就这件,看着更简单素雅些。”
恒参看了看说:“这也太素净了,何况这衣服样子在这,料子你自己选的,不然另选一件。”说着他就这样翻了翻册子,然后指着一件给柳初看:“不如这件,样式大方,也适合日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