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加身下剧烈的痛楚让男人弓着身子跪在地上,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精神力看不见,他本能的感应到了有东西在靠近,想要再次伤害他!
“啊——”
仰头一声嚎叫,轰的一声,毒雾堆积的墙在倒塌。
“神经病!”墨妖吐出一口鲜血,搓搓嘴角,沾血的手在地上滑动,余角不时盯着男人的动作。
这个男人速度很快,很快,堪比光速。他动的时候,墨妖还没有感觉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有过前两次的经验,墨妖不敢大意。
挂在脖子上的石子,在被血水沾染得黏稠的衣服下闪着微弱的光芒,已经有一颗石子上出现了裂缝。
远方,被乌云笼罩的高空下,高得看不到尽头的恢弘门派。男人一身雪白玄袍,墨黑的长发用同色的发带扎在脑后,一根白玉簪子随意固定。
额前有几缕调皮的发丝被风吹得扰乱了视线,男人便抬手,轻轻的将发丝绕到脑后,昏蒙蒙的天空下,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眉眼间是隐隐的怒气。
从未离手的小石子传来轻轻的振动,伸开手掌一看,手上的石子已经碎成了几块渣子。
不由的将手握紧,手心上的石块被捏的粉碎,从指缝间落下被风吹走。
君北楼抬头,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看去,就那样一直看着,等太阳完全升起,等第一缕阳光如金镀在身上,等紧闭的石门从里头打开,几个年轻的男女走了出来。
“师兄……”
少女们不由的看呆了,果然她们的师兄,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君北楼回神,淡淡的点了头,随着众人进入了石门内。而石门上,楷体写着的三个‘天兆门’在阳光下发着耀耀光辉,如果一直盯着看,就会产生眩晕感。
场景转回暗界。
倒塌的毒雾几乎将墨妖掩埋在地底,纵然有精神力的保护罩罩着,不小心沾染到毒雾的手也起了巨大的毒包,稍微碰一下,刺骨的痛就传遍全身。
好在她还有精神力,用精神力将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再接着画了十来张符箓组成一个符箓阵,而后将嗜杀阵召出来困住已经朝着她冲过来的男人。
墨妖摸着手,眉头拧得更紧。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军羽和包子他们还没有回来。
她可不想丢了十万魂灵大军后又丢了重要的人。
想法堪堪在心头划过,嗜杀阵上就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缝。
若是旁人肯定看不出来,可作为嗜杀阵的主人,嗜杀阵如何墨妖一清二楚。
果然,在嗜杀阵里横冲直撞的男人太可怕,而且……墨妖摸摸胸口,虽然胸口已经在变态的自愈中看不到里面跳动的心脏,那股痛,她到现在还彷如感受着。
她的血本身就与普通人不一样,这个男人本身就很厉害,再加上吸了她的血,恢复地更快!
墨妖烦躁的一拳砸在符箓阵边缘,无奈的扶额咬牙,她快要绝望了。
正在这时,小小的嫩嫩的手落在墨妖胸口,仿佛被圣光笼罩,剧痛在减缓,墨妖抬头,看着一脸抱歉的包子,虚弱的勾了勾嘴角,“他们找到了吗?”
包子点点头,“找到了……”眼神有些闪躲,欲言又止,让墨妖刚提起的心又沉了下去,“只是,这里只有一万,听他们说,已经有五十个被吃掉了……还有的死在了毒雾里。”
话落,包子抬头看了看黑蒙蒙的天空。
“他们呢?”墨妖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魂灵的身影。
包子猛地将墨妖拉到身后,一个光圈从他身边擦过,只差那么一点儿他就会命丧光圈下。
“姐姐,他们我让军羽带着先走了。”回头,包子笑得无辜,那双水灵灵的天真的眼眸里看向墨妖就像在邀奖的孩子。
被钉在城堡最高屋顶上的殇,被毒雾侵蚀着,神情已经越来越模糊,但看到墨妖狼狈的样子,还是笑了出来,“墨妖,你永远都那么自大,哼——天外有天,能看到你死在我之前,我也不枉来一趟这世界。”
他本想说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可话到喉咙被硬生生吞了下去,眼底突然多了雾气。
他哪里还有来生?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正和包子分工对付千魄,突然听到殇似绝望中最后的诅咒似的咆哮声,墨妖抬头看了下,随后毫无留恋地抱起包子就朝着平野外跑去。
打不过她还不能跑吗?
墨妖想跑,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声音从高空中传来,满是绝望,面对死亡的绝望,面对痛楚的绝望。
墨妖只是被毒雾沾了下手就那么痛,更何况被扔在高空中的魂灵?
将包子放下,墨妖蹲下来,抿唇,惨白的脸扯着淡淡的笑,“包子,那些被锁在高空中的人,你能帮我解开吗?他们都是姐姐的魂灵,姐姐之前不知道便罢,现在知道了,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呆在这里……”
她来地府就是要带走属于她的十万魂灵。
她对地府感兴趣吗?一点都不敢兴趣,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没有温暖没有阳光,她为什么会对这地方感兴趣。
然而,迎面而来的飒飒烈风让墨妖觉得,她也许,真的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肉身死在这里,她的魂灵永远也离开不了。
包子咬咬嘴皮子,眼神经过一番挣扎后终是点头,“姐姐,打不过那变态叫我,我……我会帮你!”
话落,包子已经带着墨妖的符箓飞身上空,而墨妖也被愤怒的千魄一掌拍飞。
平野很广阔,墨妖被拍飞,正好是她所想的,千魄这样做相当于间接地帮她。
唰——唰——唰——
数十张蓝色符箓出现,落在她的背后犹如一双新生的翅膀让墨妖不至于狼狈落地的同时让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平衡,然后一个转身朝着远处逃窜而去。
千魄追在身后,那个顽固的好似杀不死的女人,让他感兴趣,让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原来这就是人类,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