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墨妖听到了坠入黑色湖底的噗通声,浓浓的无助感涌上心头,湖水淹没她,淹没她的视线,她的一切。
“既然这样,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和谁睡和你君北楼有关系吗?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事情!”
奋力推开君北楼,没想到那么容易就推开,君北楼倒退在一旁,墨妖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天气很好,秋天,天空晴朗,风凉凉的,还没有冬天的寒冷,她却觉得冬天早就到来,一丝温暖都感受不到。
天下之大,哪里有她容身的地方?
君北楼有神杀组织,手握杀生大权,就连杀手联盟都要敬他三分,她走,能去哪里?
启兆?
墨妖擦掉落下的泪水,自嘲地扬起嘴角。
启兆更是他的地盘。
鬼洲?
墨妖顿下脚步,也许她该去鬼洲,那里好歹有个熟人,她也好久没见到伊小邪了,不知道伊小邪过得怎么样。
手上的符箓册已经被她啃烂,也该换一本新的了。
马路上,车子来往速度极快,一个人忽然站在中间,司机来不及刹车,刹那间就要撞上去。
下一刻,眼前一晃,站在路中央的人不见,司机抹抹眼睛,他刚才没有看错啊?
人行道上,君北楼拽着墨妖的手,看着她已经收起了泪水的脸,“想死,也等完成了任务再死。”
“这么简单的任务,你可以交给别人,我恐怕完不成了。”之前没有想走的急切心,现在想走了,想到去处了,觉得停留在这里多一秒都难熬。
在G国,墨妖全身都好似有一座大山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连个倾诉的地方都没有,憋久了,就真的要堕落了。
杀手本无心,她是半路出家,可心却凉如水,和无心有什么区别?
人命在她眼中,就是一根小草,先杀就杀了,墨妖不希望,有一天她成了杀人魔……
君北楼的步伐跨的很大,很快就走回了别墅内,将房门锁上,拉着墨妖上楼,锁上卧房的门,“这个任务,你接了就必须完成。”
“你先放开我的手。”已经撕破脸,墨妖也没必要对君北楼低声下气。
说她脆弱也好,说她无能也罢。她现在就想走,急切地想走,急切地要逃离一切。
松开墨妖的手腕,上面是青紫的印子,君北楼蹙眉,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墨妖坐在床边,君北楼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午后的阳光洒下来,将床边上的人照得有些透明。
“晚上你只能回这里。”这是君北楼出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墨妖心情不爽,最后还是妥协了,谁让她心中的人是他呢,再怎么气恼,最后还是会妥协。
给池陆发了消息:亲爱的,我家人在这边给我找了房子,不在你那里住了,爱你。
刚开完会,池陆看着短信,挑眉不解,他直觉认为墨妖在撒花,也许是自己太急,吓着她了。
“好,只要每天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墨妖看着短信,沉默良久,然后删了信息。
无力地趴在床上,眸光晦暗,就想这样死在这里……
半个小时后,门被打开,君北楼端着饭菜走了上来,他腰间要系着白色的围裙,显得十分滑稽。
将饭菜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桌子上,君北楼走上前,看着睡着了的人,抬起她的手腕,上面的青紫伤痕已经变淡,而脸上的,还是那么的明显,没有任何变化。
静静的盯着墨妖的脸看了许久,君北楼猛然一愣,瞳孔骤缩,外泄的气息让墨妖从睡梦中醒来,随即就看到一手是血的人抚摸着她的脸。
扑哧扑哧——
火辣辣地疼痛让墨妖不由蹙眉,此刻全身心都放在脸上,来不及注意君北楼担心害怕的情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墨妖满头汗水,唇瓣一片白色,当君北楼的手拿下,一直在她脸上未曾消散的伤疤奇迹般地消失不见,而君北楼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扑哧扑哧——
那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君北楼的手上跳跃挣扎几下,就被你霸道的血给杀死了。
墨妖震愕,她没想到,脸上的伤疤不是伤,而是有恶魔潜伏。
君北楼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将床头的纸拿过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余光落在墨妖的脸上。
她的脸上,满是黑乎乎的血,看着都恐怖。
墨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是什么情况,腾地从床上下来,跑去洗手间,结果还真被自己的脸给吓着了。
那还是她的脸吗?
一半天使一半恶魔也不过如此吧?
赶紧将脸上的血渍洗去,到一半,墨妖猛地顿住。
不对,血从哪里来的?再细想君北楼的手,墨妖不由自嘲冷笑。
走出洗手间,那男人已经边吃着饭边对着电脑工作,他旁边,还摆放着一份饭。
墨妖端起瓷碗,看着白米饭,再看看君北楼,“你还可以吃饭?”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却差点让君北楼喷饭!
“我不是僵尸。”他给她一个白眼,冷哼,“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他只是需要吸血,谁说不能吃饭?
墨妖吃一口饭,反驳,“可你吸血,吸血不是僵尸吗?或者吸血鬼?”
“我若是僵尸,墨妖你还能活到现在?”君北楼挑眉。十分不能理解墨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很奇怪吗?
一开始君北楼是僵尸无疑,可多年的修练,他已经快要再次成为人,当然不容许别人说他的是僵尸。
吸血,也只是在最虚弱的时候才需要。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墨妖点点头,垂头扒饭。
晚上,去国防部报到了下,凌部长也没责怪墨妖一下午都消失去了哪里。
毕竟墨妖一开始的目的就那么明显,她只要不做危害国家的事情,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池陆追上墨妖,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道,“墨墨,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不开心,可以回来住的。”
“谢谢阿池,女生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很正常啦。”惨白的脸,笑得有些勉强,可脸上的伤疤消失了,这让池陆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