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倒。”
墨妖好没回过神,一阵风忽的夺门而出,当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君北楼已经站在她面前,手上拿着一杯清澈的水。
呃……
看看君北楼,再看看他手中的水,墨妖侧头,看向窗外昏黄的天。
她,是不是回错地点了?
君北楼太诡异了,难道车库的幻阵还在?
呐呐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谢……谢……”
盯着她的眸子,幽暗深邃,如无尽的无底洞,墨妖一时间还真有些不自在,然后就在她出神之时,整个人被大手臂揽下倒在床上,耳边是君北楼沙哑的嗓音,“我还想睡会儿。”
天渐渐被黑暗笼罩,点点星光从云后出现,闪烁着它们迷人的光芒,角落之中,拥挤的人群里,拥有阴阳眼的人依旧能看不到不少鬼怪环绕在人群周边。
有的攀在人的肩膀上,有的跟着走,有的就和身边的人叨叨絮絮,好在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人的事情。
有君北楼在,这些鬼怪也不敢做那些事,白城可不是其他城市,这里能人异士可不少,再则墨妖回来了,这些鬼怪再出来作祟,下场只有成为她的力量。
大概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墨妖正在修炼精神力,整个人突然被抱起,害得她一阵惊慌,挥手成刀就朝对方砍去。
“你要谋杀亲夫吗?”君北楼黑沉着脸,看着她悬在半空中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手。
墨妖眨眨眼,猛地摇头。
咦?
不对……
摇头到一半僵硬在那里,机械地转向君北楼,“君北楼,你说什么?亲夫?!!”
我一定在做梦,一定在做梦。
怎么可能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君北楼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呢?
要么就是不知不觉陷入了那个可怕的幻阵里……
想至此,墨妖僵硬着身子,一阵后怕。
君北楼就抱着她,看着她眼中情绪流动,看着她犹如被吓着了的小兔子一动不动,就觉得特别的可爱。
摄人心魂的笑不由的爬上脸颊,在眼底晕开,让墨妖怔怔愣住。
卧房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月光和灯光看清他的脸,许久,墨妖平复心情,看着他,“你不去找你未婚妻,来我这里做什么?”
如果没有后遗症,墨妖想,她会看到更加明亮的颜色,而不是简单的黑白灰。
她知道夜幕降临,白城的夜景繁华如夏季的银河繁星,可她再没那个机会体会。
她知道君北楼笑起来,就算再冷的天,再恶劣的环境,也能看到百花盛开,春回大地的场景,可她现在,能幻想出来的,也只是他的笑。
对于墨妖的问话,君北楼没有回答,将她抱下楼,让她坐下,自己戴上围裙去厨房做菜。
从门缝里看到厨房内的男人,忙碌的样子,好似她们跟普通夫妻一样,每天过着平静又繁琐的生活,夜里吃着爱人的饭菜,心里无比的温暖。
墨妖眼中一片苦涩,扯扯嘴角,轻轻呢喃,“就算这是幻阵,我也愿沉浸在这其中。”
她在世上没有亲人了,唯一牵挂的关心的爱着的就是君北楼,如果现世里给不了她温暖,在幻阵中品尝到也是一样的甜美。
在墨妖怔楞间,君北楼已经快速做好菜,盛着饭,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温柔的眸子里,满是爱意,“来,吃饭。”
说着,他拿起筷子,夹菜放到墨妖嘴边。
“……”沉默良久,墨妖猛地后退,一个跃身从沙发跳到沙发后,几秒的时间就退到了楼梯口,指着君北楼,面色凝重,“你是谁?”
她想沉浸在幻阵中,可现世里她还有伊小邪,还要回启兆,还没有杀了赵小瑶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她和君北楼便不会死。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便破了这幻阵!
君北楼愣住了,他的手拿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可口的菜。
盯着如躲着敌人般的墨妖,万千思绪从心底划过,一片酸涩。
“你说我是谁?”他放下一切陪在她身边,她竟如此的害怕,他离开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记忆为何会丢失?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丢失?
看着沙发前的男人垂眸,自嘲地勾起唇角,寒气布满周身,恐怖的气息蔓延大厅,墨妖猛地再后退几步,“不管你是谁,别靠近我!”
呼——
红色的符箓,如火焰一般从手指中出现,闪烁着瑰丽的光芒。
君北楼冷哼一声,眨眼就出现在墨妖面前,将她压在楼梯上,喷着鼻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看着我的眼睛,你说我是谁?”
他心中是心酸又心疼。
怕是之前对墨妖太严厉,导致稍微对她好点,她就敏感怀疑。
墨妖不自禁向后一缩,听话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眼睛中的颜色在转变,墨黑的发丝也随着眼睛的变换成了银白色,垂至腰间臀部,还有几缕发丝,从他耳边垂下,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君……北楼?”墨妖抽搐着嘴角,在他獠牙露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再不承认就要被吸血了。
她现在身体弱着呢,失血过多会死的。
她纵然想过不要这具身体,可也没真的想要放弃现在的模样啊。
这是她父母给她的身体,她怎么可能不要呢,如果没有这具身体,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她这个人。
“嗯。”
他的身子又压低了一分,墨妖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
“不许怀疑我。”头顶上,是君北楼透着一股凄凉的警告声音。墨妖点点头,她绝对不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君北楼,也许是出了事情导致他哪根筋抽了吧。
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墨妖受宠若惊,她实在适应不来。
因为她的身份,太尴尬。
有合同束缚,她还能说一切都是按照合同上来的。没了合同,她和君北楼就是两个世界上的人,他更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夹在中间,就真成了一个破坏他人幸福的第三者。
成了她自己都讨厌的人,即使眼前的人,本就是和她有着不解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