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非不分
衣寒云2018-05-03 17:062,410

  吴月感觉到前方一双鹰眼正在看着自己,纵使身体开始轻颤也在强压着,免得手上那半截竹子掉落在地。

  渐渐地……一阵木轮的滚动声由远而近,近至身前。

  低眸中吴月的视线里出现了两只木质的滚轮,而在滚轮的中间是一双极其精致的靴子。她依然不敢抬起头,因为心里明白那双靴子的主人正是许槿逸。

  许槿凌告诉过她,因为自己少时贪玩造成兄长一生伤害,让原本强于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直立,这是许槿凌一生的遗憾。

  当冰凉的触感遇到灼热的双手,置于吴月双手间的竹子终于离开了,同时也让她如释重负的感觉,慢慢垂下手后压低身子,整个身体与地面平行,这就是作为奴婢的悲哀,因为不知主子是仇是哀,唯有让自己更加卑微才能为自己添一分安全。

  许槿逸转动着手中的竹子,将干涸的血迹处来回看了几次,最后突然握紧青筋直现,恨不得将其捏碎一般,凤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不着只言片语,俯在地面的吴月已经感觉到寒风阵阵,冷的惊觉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趁此离开?”

  吴月一怔,离开的想法她确实想过,但后来想到许槿凌处处善待自己份上,心中善念不忍让他置于荒郊野外被野兽叼食,所以也就放下原有的想法,随行的两日里中间厉害关系她也想了很多,终究还是选择善意。

  “他是主,我是奴,奴不能弃主不顾。”

  许槿逸眸中的狠厉被吴月的一句话,驱之,消之,直至整个人也消失在空空的房间里。

  俯首的吴月听到车轮声渐行渐远,心中仿佛沉石落定,片刻之后她捂住心口慢慢跪起身,见屋内无人,心知她此刻是安全了。

  庆幸之余,急速跳动的心脏却是一刻没有停息,因为她明白若不是刚才的那番话,自己是死是活还未定,可人走了不代表她就安全了,富人总有百种方法让一个正常人说出不正常的话,因为穷人在富人的眼中犹如蝼蚁。

  正当吴月思虑中,身后的屋门突然被打开了,她还没来得及转眼看看来人,左右手就被人架了起来,她惊恐道:“你们是什么人?”

  “送你上路的人。”来者是两名身形肥硕的妇女,她们皆都用碎布挽髻,灰褐色布衫与华丽的华阳府截然相反,好似市集中屠夫们的妻子,面凶体硕。

  上路的人?

  吴月腿脚一软,神情凄然,任由着她们朝着左手边拖走,她的脑中回想起许槿凌曾经说过的话,原话是这样的:兄长是位极其和善的人,无论对亲、对友、还是对奴都是极好,鲜有生气。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吴月装了肥胆将一个死人带到这里,可……

  不是说和善的人吗?又为什么不听事实送自己上路?

  吴月用仅存的力气,将双手的手心处扎的鲜血淋淋,透过秀拳流至地面,地面上点点红星似在为她践行。

  不,她不能认命。

  “为了不让尸身腐坏,是我背行数里,为了不让少爷尸身受损,也是我将仅有的鞋子奉上赤步前行。”

  “我不邀功,但也不背罪。”

  “许槿逸,少爷曾告诉过我,你是和善之人,难道和善的人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人?”

  吴月被拖行的一路上,字字高呼,似是要突破高墙传入众人耳中,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具有穿透力,这么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善事。

  这一次,她破天荒的做了,喊了,因为陌生环境的致命危机太强烈了,越是这样想活命的心也更加强烈。

  “许……呜。。呜呜。”

  “你鬼叫什么?”身旁的两人被吴月狼嚎式吵的烦躁,随手拿起头上的布就塞了过去。

  吴月本想再次高呼,无奈嘴中多了一块莫名而来的布团,塞的她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声响,那布团中还残有浓浓的油腻感,是许久未洗头发的味道,太浓烈的味道让空腹许久的吴月恶心阵阵,酸水翻滚,奈何上涌的酸水无处倾出,阻于口腔处,激的吴月双眼水雾升起。

  吴月瞅了一眼说话的人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被生生的熏死那就要笑死众人了,身在富人区不得不低头,果然连死都不能由自己决定。

  “看不出这丫头的性子倒有几分像你。”被拖行数米的吴月并不知,就在她所跪房间的隔壁,竟有几人身在其中,刚才屋里屋外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收纳眼底。

  屋中有五人,除了坐着的许槿逸和躺着的许槿凌,剩下的三人分别站立在许槿逸的左右两边。

  三人中两男一女,女的红妆薄衣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姿媚态,尤其眼下的那颗泪痣,无形中自带狐媚感,她叫真儿,站她身旁的就是刚才说话的人,此人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有力,高有八尺之余,满下巴的络腮胡子显得穷凶极恶,实则豁朗之人,人如其名木章擎。

  另一人站在许槿逸的左侧名叫宋玉之,此人虽有八尺却看似病态瘦弱无力,他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似沉思,实则观望着平躺的尸体。

  真儿听出木章擎话语中的戏虐,并没有接话而是用娇柔的手臂戳了戳身旁的人,木章擎知其义立即卸下笑颜,一脸沉色望着身旁的许槿逸。

  “那姑娘话语间不像是假,她确实将那双鞋给了二少。”久久不语宋玉之开口起来极其富有磁性,那是花季女子难以拒绝的声音,光听这声音就可以令人遐想,拥有这幅嗓子的人会是怎样的人,是否貌若潘安?

  许槿逸为其弟轻轻擦拭着面部的污迹,此刻,许槿凌在许槿逸的精心处理之下,换了新装宛如沉睡,宋玉之的话引得许槿逸垂眸望向地上那双破旧不堪的女鞋,这双鞋就是前不久从许槿凌的脚上取下来的,若不是这双鞋护住许槿凌的脚后跟,那么许槿逸所见的将是一块白骨,被拖行数里岂能不伤?

  联想起吴月的那番高吼,许槿逸的眼中黝黑了许多。

  真儿眼观鼻,鼻观心,思虑之后媚声道:“朝南早则今夜,迟则明日就能回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二少的死是否与这丫头有关系了。”

  天生的魅惑之音常人少有,木章擎每一次听闻都面红耳赤,虽然共事多年但这幅窘态依然无法避免,真儿早已习惯,语落数秒后不见许槿逸有所回应,真儿知趣的拉了拉身旁的木章擎,对方会了意,便扭动着如轻风细柳般的腰肢很快消失在屋里,不一会儿宋玉之也出了门。

  屋内,终于剩下了兄弟二人,许槿逸望着躺下的胞弟久久不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似在回忆,无波的面上无动无容。

继续阅读:第五章 风情万种的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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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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