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许槿逸匆匆的上了楼,去了吴月的屋内。
“面色怎么会这么红?张厚。。”许槿逸一进屋内见吴月满脸通红,心下不妙,立即唤了一声门外赶车的张叔。
张叔急匆匆的跑出客栈,强拉着今日看诊的大夫赶了过来。
年过六询的大夫气喘吁吁的进入屋内,极力的平复气喘,静心的为吴月看诊起来,等确认之后他的目光从许槿逸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不免好奇,吴月的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是婢女,但许槿逸一看便是主子,可为什么主子会为婢女如此着急?
想不通的他,先是摇了摇头,见到许槿逸顿时皱起的眉头,随即安抚道:“这几日让她静养就好,不可移动,按照这上面的药每日煎服即可。”
许槿逸接过药方,微微点点头。
送走了大夫,许槿逸将药方递给了张叔,便走到吴月的床前,望着拧眉沉睡的人呆站了许久,直到感觉双脚麻木才踱步走到椅凳旁坐下来。
椅凳还没热乎,他见到吴月唇齿蠕动好似在说话,便又走了过去,他低下头倾听,然而吴月却停下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粗野的张叔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敲了敲门,许槿逸接过来到吴月的床前,细心的一勺一勺送入对方的口中。
这一夜,许槿逸衣不解带的坐在床边,一遍遍为其擦拭着因疼痛而渗出的汗水,直到朝南回来,方才移了步子。
朝南先是将朱铁弋变成真正废人,然后搅个朱家鸡犬不宁,最后快马加鞭去了蓝田县,亲自递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县令,县令见到书信之后吓得冷汗直升,立即调动了府中的衙衙兵去了朱家,将朱氏夫妇直接带走关押了起来。
朱家一日之塌引得杏园村的人各个相觑,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了这一点,许槿逸仍不能泄恨,他拧着眉头,望着吴月的方向看了许久。
深夜,他顾不得男女之防,主仆有别,拿着一本书坐在吴月的屋内,不时的看向吴月的方向。
黎明前夕,天空一片漆黑,屋内的圆桌上灯烛还在跳跃着火光,许槿逸听到低咛的声响立即走向吴月。
“水。。”
许槿逸端了一杯水走了过去,等吴月饮下后,眼皮开始松动着,渐渐开启。
泛黄的灯光进入眼帘,她又闭上了眼睛。
“吴月。”
听到有人轻唤着自己,吴月再次睁开眼,朦胧中她看见模糊的身影,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身影,熟悉的场景让她忽然想起在华阳府的时候,与宋玉之的初见。
“白大人,婢女叫吴月不叫杨明月,生死簿上可别划错了人。”
宋玉之……
想起了宋玉之,吴月感到心头闷的很眼里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最容易勾起内心脆弱的记忆。
“吴月。”许槿逸再次轻唤出声。
这声音好熟悉。
吴月睁开眼睛见是许槿逸,顿时眼泪直流,“二少爷,你不去投胎,是不是为了在这里等我?”
“我是许槿逸。”
“大少爷?”吴月的脑海里想到曾经说过的话“白大人,婢女有事相告,那华阳府的主子许槿逸是个不明事理的刽子手,白大人不妨查查他,若他的寿命已到,能不能让他同我做个伴?”
难道许槿逸也死了?
吴月刚想爬起问问,没想到后背一阵疼痛,惊的倒竖一口冷气。
“别动,你断了两根肋骨,需要好好休息。”许槿逸立即扶着吴月躺了下去。
难道自己没死?
吴月打量了四周,有种劫后逢生之感,顿时喜极而泣。
许槿逸见状以为吴月是因为在朱家受屈,心下一软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明日便会有人过来照顾你,你好好休息。”
“是你救了我吗?”吴月见到许槿逸站起身,问道。
许槿逸点点头。
“谢谢。”
无意间,许槿逸叹了一口气,慢慢退出了屋内,他的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他还是迟了。
若是再早一些,那该多好!
因为吴月受伤,许槿逸在蓝田县呆了一个月,在期间,杨明仪来了几次均是小坐一会离开,之后,她日日差人送来糕点,实则让婢女探听消息。
吴月也在一位叫杏儿照顾下好了许多,只要不受重,不疾走便不会引到伤口犯痛,所以也经常下床走动。
杏儿与吴月同般年纪,平时不爱说话,闲暇时独自一人坐在拐角绣花,一月下来的绣篮中已经多了几块绣品。
前半个月吴月都是卧床休息,后半月她都是和许槿逸呆在一起看书,有时候是半天,有时候是一天,这期间许槿逸很少出门,这让吴月隐隐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相处的一月时间,让吴月对许槿逸有了很大的改观,每当她丢下书时眼睛都会移向许槿逸,久而久之,觉得他顺眼多了。
最重要的她发现许槿逸比之前温柔许多。
许槿逸虽然足不出户,但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经常对着往来书信一一回复,望着许槿逸经常皱起的眉头,吴月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她问了许多,也知道很多事情。
她曾问过许槿逸怎样才能不被人欺负,而许槿逸告诉她:只有强者才能有说话的机会。
渐渐地吴月想法变了,她认为不想当主子的不是好奴婢,所以利用休养的这段时间学习许槿逸的说话技巧,还有应对之策。
而许槿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将书写的回信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吴月一览无遗。
“大少爷,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对于一个主子和家族的重任者来说,呆在这蓝田县毕竟不是长久的,况且许槿逸已经停留了一月,吴月知道这次的停留与自己有关,所以心生愧意。
另外,每日见到杨府送餐的人,也确实心烦。
“再过半月即可。”
半月?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若再过半月便是八月了,这真的好吗?
“等你好些便可以出门走动,但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门为好。”许槿逸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吴月说道。
“其实奴婢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大少爷为什么一直要用二少爷的名字?二少不是已经……”这一个月以来,许槿逸一直在用许槿凌的身份做事,无人识破,吴月一直疑惑,今日总算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