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芍药身体好了之后,每日都会为宋玉之备上糕点,她从后厨那里打听到,吴月经常做枣泥糕,也学着做了一些,经常送到逸院的门口,让固定送餐的婢女带进去。
也不管宋玉之有没有吃,日日不断。
一日,吴月站在许槿逸的屋前,当着宋玉之的面说道:“宋大夫,若是不吃,你和做餐和送餐的人说一下,没必要浪费府中的粮食。”
宋玉之不气反而乐的很,笑着连连点头。
吴月图一时口快,细想之后才发现自己好似全身散发着醋味,越发浓烈,于是低下了头。
直到有一天,吴月真的怒了,那日她刚出了逸院就见青荷走了过来,青荷在吴月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吴月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
青荷告诉了她,宋玉之带着芍药出了门,她相信宋玉之,但不相信芍药。
非常不信任。
于是她就在后院坐着,偌大的石板膈应屁股疼,她就起来走走,从未时坐到了酉时初,终于看见月白的身影。
只是吴月见到时,眉眼拧到了一处,宋玉之居然背着芍药走了进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吴月紧握了双拳,于次日单独去找了芍药。
“吴月,你找我有事?”芍药坐在假山一角,望着近到身侧的人,绕着发丝问道。
吴月也坐了过去,开门见山道:“宋大夫闯入你屋内的那件事,是你故意的,对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可不认为,宋大夫会误入你闺房,一定是你从中误导了他,你不觉得用自己的身体及名声,压注太大了吗?”
芍药望着吴月笑了笑,她站起身,“你说,要是我对宋大夫说,你与二少爷同进同出,同住,他会如何想?还有你当着大少爷面宽衣解带,他又会如何想?”
“即便我赌注再大,也只是对着宋大夫,可你呢?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与二少爷曾多次同睡一间屋子。”
吴月拧了拧眉头,芍药说的没错,她确实和许槿凌同住一间屋子,不过那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说,我们两人相处和睦一些比较好,若惹得宋大夫烦忧,这就是你我的不是了,男子有妻妾说明优秀,我都愿意,你有何不愿意的?莫不是你觉得高我一等。”芍药站起身跛着脚走到另一侧。
吴月听着那番话心里极其不舒坦,如此说她还就不依了,她到想看看宋玉之到底会站在哪边?
于是乎,五日里吴月暗地和芍药较量着,每日午时都会有两份糕点送到逸院,宋玉之出行,吴月也会跟在身后,宋玉之也发现了吴月的异常,也猜的出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心里喜的很,他知道吴月在乎他。
然而芍药的话一直是吴月心中的结,她担心宋玉之知道之后嫌弃自己,思虑之后决定如实告诉宋玉之,但想着如果直接说怕难以启齿,便想着喝酒壮胆。
与芍药话别的第六日,吴月终于鼓足了勇气,从后厨提了一壶酒回了逸院,她和宋玉之约好戌时凉亭见,但那一日宋玉之去了老夫人院里,久久没有回来,吴月坐等右等不见人,索性自己小酌了几口,浓烈的酒味呛得猛咳了几声,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顿时如火烧一般,难受的紧。
她呼吸了几次,朝着院门看了几次,都不见宋玉之回来,于是又喝了一口朝着朝南走去。
“玉之还没回来,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
朝南闻到一股酒味,嗅了嗅鼻子,将吴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打趣道:“你的胆肥了,在院内都敢喝酒,不怕主子责罚?”
吴月摇了摇手,酒气熏脑,让她晃了晃。“算了,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吴月转身迈出了院子,她心想不就是老夫人那里吗?又不是刀山火海,自己还怕了不成?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吴月这会喝一点酒,确实胆子肥了许多,她迈着小步,不时摇晃两下,不一会就见到了老夫人的院门。
一路上,虽然熏脑的厉害,可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解释,难不成直接说找宋玉之回去?若是这样说怕自己还不够格,毕竟她只是府中的婢女。
本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勇气,一直走到距离院门不到十米处,她停了下来。
先是晃了晃脑袋,然后又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我不是说过,两年之后带你出府?还有什么可惧?”
“你不知老夫人前些日子气的不行,已寻着帮我找合适的人,这几日怕是就有了结果,若宋大夫不去老夫人那里明确你的想法,只怕芍药……”
吴月不用见人,光听着声音就可以知道那是芍药和宋玉之,只是吴月不明白宋玉之为什么会抱着芍药?
“放心,我明日去说便是。”
“芍药怕宋大夫一心只放在吴月身上,见不到芍药。”
吴月依然没有动,他见到宋玉之掰开芍药,说道:“她是你,你是你。”
“若吴月不愿意呢?”
宋玉之停顿了,也许是在犹豫,思虑之后淡然道:“不会,她心很善。”
昏暗的夜空下,繁星不能照亮万物,亦不能照亮眼前的两人,仅凭着院口高挂的纸灯,能够辨别其人,吴月就站在两人的十米处,将他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微风习习,吹得三分酒意袭脑,令她双颊酡红,双眼薄雾。
她往前一步,高声喝道:“不,我不愿意,我吴月这一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你不能做到,就请你离我远远地,远远的。”
吴月打了一个酒嗝。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老夫人院内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就连附近走动的人也吸引了过来,她不以为意,慢慢朝前,手指抬起指着宋玉之问道:“玉之,我知道这件事令你很为难,我愿与你共同背负骂名,我心没那么大就像针眼一样大小,容不了其他的人。”
“月儿。”宋玉之听到吴月的高呼声,立即转了身,见到那个瘦小的人就站在眼前表露心意,心咯噔一下,刚想上前,芍药却拉的更紧无法脱身,宋玉之见吴月略有些摇晃的身子,问道:
“你喝了酒?”
“喝了,一点点,本想着有话要对你说,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所以就过来寻人了。”吴月又打了一个酒嗝,她晃了晃,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有些清醒,看着眼前的围观的人,不再说话。
那些人也都纷纷探出脑,正等着一场好戏,哪知道吴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