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槿逸立即移开,后退到一旁。
身上的人离开之后,吴月慢慢站起身,用手摸着四周,感觉到坑洼不平的墙体,她猜出这个地方是猎人设下的陷阱,不禁暗自庆幸陷阱中没有放下致命的猎器,不然今天她和许槿逸也会命丧这里。
“怎么没有了血腥味?”正在这时,吴月听到上方有人在说话,她吓的紧靠一旁倾听着。
“你确定到这里断了?”另一个人问道。
“刚才的一路上,血味渐浓,怎到了这里就断了?”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前移动,陷阱下的吴月全身紧张了起来,她能够感觉到上方两人的脚步正慢慢靠近他们。
“那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吴月从腰际取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心想着若是有人落下来就手起刀落,她时刻注意着上方很是紧张。
“那是什么?”上方的人突然惊呼道。
吴月暗想着:难道他们发现了这里有陷阱?
手也随着轻颤着。
“我看那绿眼睛邪乎的很,说不定那血味就是山兽所为,我们还是走吧!”另一个人听男子所说,赞同的掉转了头朝着来时的路,乘马返回。
吴月听着马蹄声渐远心下一松,心里寻思着那绿眼睛应该就是她刚才见到了那个,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不过这会倒是有些感谢那神秘的绿眼睛。
紧张的情绪,当人走之后顿时瘫软了起来,吴月滑落的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她感觉气氛有些不妙。
许槿逸好像没有动过。
吴月起初想到许槿逸遭遇不测一命呜呼,但想到期间两度怀疑,这会也就放弃了将手置于鼻尖的冲动,她慢慢爬向许槿逸,随着身体靠近她能够感觉到热源,心想对方还有气。
“少爷。”吴月轻唤一声,见许槿逸未回复。
“少爷,他们走了。”
许槿逸还是没回应。
“少……”吴月一惊,许槿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动,安静的坐这里。”许槿逸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也很冰凉。
吴月原地盘膝而坐。
漆黑的陷阱中,看不见彼此,只能够凭着微弱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吴月借此休息着,而许槿逸似乎正在回忆着不好的事情,吴月能够感觉到许槿逸的情绪在浮动,因为那只冰冷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吴月感觉到手心处潮湿一片,她一愣。
“少爷。”
“少爷。”
许槿逸始终没有回应。
吴月朝着许槿逸的方向慢慢移动着,她感觉到已经靠近了许槿逸,于是探出了另一只手,当手碰到对方的肩旁,才知道那具身体多么的僵硬,若不是手心中不断渗出的汗,吴月一定会认为与她在一起的是个死人。
“少爷。”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黑暗掩盖了许槿逸面目的苍白,刚才一度陷入了往事中令他不可自拔,幸好身旁熟悉的味道与阵阵轻语,让他回过神来。
“奴婢随主而生,过于平淡。”吴月心想自己能有什么故事?难不成说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情?
“进入许府前呢?”许槿逸在回到许府之后有打探过吴月,知道了许多详细的资料,只是这会他想听吴月亲自说,也许是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也许是赶去挥不去的记忆。
“除了木童,奴婢就是孤身一人,所以没有什么值得说出口的。”
“若我一定要你说呢?”
吴月沉默了……
忽然,吴月甩开了许槿逸的手爬到了另一侧,她既不说话也不回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土墙上,吴月骨子里就是倔强的人,这一点,她娘在世时曾多次提醒过,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亦或者是改变,之前在许府和华阳府中,顶多是被逼着做一些事情,但这一次是她的底线。
对于吴月而言她姓吴,所以不该有的记忆就应该忘记,即使不忘记也该封住永不再提。
“你在哪?”许槿逸挥着手辨别着吴月的方向,他没想到吴月会突然离开,令他措手不及,因为心悸。
历经五年,他以为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怕,但今天却让他想起,只因这黑暗狭小的陷阱如故地重游,若不是那一次的意外也不至于双脚残废,整整五天呆在黑暗中无水无粮的记忆至今不能忘记,而伤他双脚正是陷阱下的猎器。
“吴月。”许槿逸见吴月没有回应自己,语气中带有一丝情绪。
吴月还是没有回应,因为她怕被许槿逸强迫说出往事,所以也发起了脾气,将头埋在膝间装做不理。
许槿逸双拳紧握,试图赶走内心中的惧意,黑色下看不见他满头的汗珠滴落,也看不见惨白的面容,似在煎熬。
须臾。
“啊!!!”一声犀利的喊声从吴月的口中发出,她瞬间弹起朝着许槿逸的方向跑去,直接扑到了许槿逸的怀中,将头埋在许槿逸的胸膛,身形颤抖。
许槿逸暗自冷呼了一口气,因为吴月不仅踩了那只带伤的腿,还撞了那受伤的肩。
“怎么了?”
“滑溜溜的还会动,好像是蛇。”吴月埋着头感觉到脚面有异动,于是伸手去摸,却发现那异物全身冰凉,光滑的很,这才让吴月大惊起来,立即跑到了许槿逸的身边。
蛇?
许槿逸的面容一皱,心想:若是毒蛇那就不妙了。
“别怕。”
吴月蹲着身子紧贴着许槿逸,她随着许槿逸往前几步,又朝左右几步,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她却不愿意离开,因为蛇是她的天敌,八岁的时候曾被蛇咬过,至今记忆深刻。
“蛇。。”黑夜中,吴月看不见附近有什么,她感觉身旁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心一慌立即跳到了许槿逸的另一侧。
许槿逸又是一个闷声,等吴月换了位置之后,才慢慢抬起那只被踩右手。
“哪里?”
吴月抓着许槿逸的右手,恨不得指甲插入了肉,她紧张道:“在你的左边,左边……”
许槿逸侧耳倾听,听无动静,便从身旁取过一根枝条,在地面上滑动几下,发出沙沙声响。
吴月紧张极了,她蹲着身体恨不得贴到许槿逸的身后。“少爷,那蛇走了吗?”
“别怕有我在。”许槿逸从未有过的温柔,可惜在场的两人并未注意,因为一人在怕,一人观察着四周。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