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许槿逸故意的,他先是传信给武三思,将其中的事情只字未改说了一遍,言语中表露出对方要杀害自己之心,武三思知道后,立即安排了护卫日夜赶程于一日前到了客栈附近。
许槿逸先是派人将自己的行踪散了出去,其后将自己运输的百余金丝木也传了出去,这才让索曾舒找上了门。
设计索曾舒的目的并不是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武三思和索元礼之间恶化,毕竟这一次是打着帮着武三思的名义运送金丝木,这可关系着武三思的加官的问题,又岂能让人截走?
换句话讲,索曾舒可是酷吏索元礼的独子,索元礼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白白吃亏,尤其还是个处处挤兑自己的人?
世人都知道许府是武三思的金库,却不知这金库的背后真正是谁人?
“少爷,你怎么了?”吴月发现许槿逸的面色发白,担心道。
“……”许槿逸忘了一点,他的脚虽然在慢慢康复,还不至于恢复的这么快,细算起来他确实走了很远,从客栈走到集市大约走了一炷香时间,这会许槿逸确实很不舒服,尤其那双脚底好似有一根针,不断的扎着自己的脚心。
“脚痛了?”
见许槿逸一副无奈的笑容,吴月有些着急,因为这事因她而起,如果不是自己许槿逸或许不会离开轮椅,也不会带她来到集市中,所以她有责任。
“奴婢背着你走。”拖着人又不是第一次,想当初她可是带着许槿凌的尸体走了两日呢,也就一炷香时间,吴月心想她还是可以的。
许槿逸又是笑了笑,不是他不相信吴月,而是不舍得,发自内心的不舍得令他看清了自己。
“那你在休息着,我回客栈去推椅子。”吴月说着就要离开,却被许槿逸拦了下来。
许槿逸摇了摇头,他望了望身后客栈的方向,吴月也瞧了过去。
不远处朝南推着轮椅正一步步向她们走来……
明月楼为争舞女一事还未平息,今日客栈袭人再次蔓延开来,一时间成为当地茶余饭后的话柄,也成为神都和长安城商贵之间的笑语,更是于次日就传入神都城得势之人的耳中。
自从武则天摄政之后,多次剪除李唐宗室,朝中位高多为武氏的人,而就在武派之中也有几个派别,以武三思为主大肆将下属的官员笼络麾下,还有逐渐得势的索元礼,仗着自己是酷吏之首,以及义子薛怀义是武则天钟爱的面首,便狂妄的目中无人得一方独大,更是不将武三思放在眼里,私下与多位朝中重要的官员勾结一起,整日为所欲为。
所以当索元礼知道索曾舒被武三思带走之后,一时气急,于次日朝堂上当着武则天的面参了武三思一本。
本以为会在朝中掀起一番波澜,可没想到武后却不发一语,寻了另个问题掩盖了过去,然后索元礼就去找了白马寺薛怀义,让其催催耳边风,责令武三思放人。
可一连过了几日,都不见有动静,这可急坏了索元礼,他到处打听索曾舒被关的位置,仍旧无果,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直到第六日,索元礼才放下姿态去找了武三思,可没想到连吃了几次闭门羹,直到第四日方才开了门,武三思会见之后并没有为难,也没有过多的说话,便将索曾舒放了出来,只在两人临行前说了一句话,让索氏父子感到莫名。
“害人还得挑人,许府可不是你们能够招惹的。”
这句话中让听者听出两层意思,一个就是许府的背景很大,最好不要招惹,另一个层,许府是我罩的地方,你们不可染指。
对于索氏父子而言,自然会认为是第二个,也只有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而另一边,许槿逸因附近商铺出了问题,就留在当地多停留三日,直到第六日他们才返回了许府。
久未归府的吴月,刚踏入府门口就扬起了眉角,她将手中的包袱紧握在手里,眼睛到处看,那模样是在找人。
她找的是宋玉之,见宋玉之并不在所以有些扫兴。
许管家大步走上前,先是指挥了仆从将马车上的物件取了下来,然后走到许槿逸的身边,笑道。“大少爷终于回来了,老夫人和夫人日日盼着你呢。”
“我这就过去。”
“这两日老夫人正为了二少爷事情气的上火,这会见到你肯定要高兴些。”明月楼争舞女的事情同样传到许府里,许氏和许老夫人气的脸都绿了,正想着如何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免得被蓝田县的杨家知道不好呢?
许槿逸点点头,望了吴月一眼。
吴月依然未动,抱着手中的包袱不愿放下手。
退出两米外的朝南立即走上前朝着吴月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推着轮椅去老夫人那里,吴月得知后面色黯了下来。
“许管家,宋大夫去哪了?”瞅了好长时间未见宋玉之的人影,吴月有些心急起来,她迫不及待想将包袱里的泥人送出去,想看看宋玉之收到礼物会是什么模样。
“老夫人的药中有几味药需要采新鲜的熬制,所以这会宋大夫还没回来。”
采药?
“他亲自去?”
“嗯,每日清晨去,午时回,已经去了好几日了。”
吴月听到午时稍有些失望,毕竟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朝南听着许管家和吴月在交谈,完全将许槿逸晾在一边,真为吴月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这丫头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咳咳……朝南希望这声咳嗽能够让吴月想起身旁的这尊大佛。
“吴月。”这时青荷从远处跑了过来,靠近许槿逸身侧双颊酡红的行了行礼。“大少爷。”
自从青荷回了府中,成日面带桃红,更是将发间的玉钗视若珍宝,经不起春莲和秋菊的拷问,她说了出行几日所发生的事,也将吴月和宋玉之定亲的事情说了开,言语中,青荷不似之前那么排斥吴月,反之有些维护。
许槿逸瞅了一眼青荷,视线落在发间的玉钗上,定了定神之后转向了吴月,这才发现吴月真的好简单,淡雅如菊。
青荷见许槿逸望向自己,头垂的很低,满目红晕,直到许槿逸一行人离开很远,才敢抬起头。
“走吧!去老夫人那里。”
吴月有些不甘心的推着许槿逸转向了许老夫人的院子。
推行屋内,许老夫人正在吃着甜枣,见是许槿忙放下手中的枣子,笑着伸着手拉住许槿逸,一脸慈祥的检查一番。
“气色甚好,不错、不错。”
“让奶奶挂心是孙儿的不是。”许槿逸点了点手指示意吴月将椅凳下的包裹取出来,吴月将包裹取出小心的送到了许老夫人面前。
吴月也不知紫色锦帛之下会是什么,所以等退到原位时有些好奇的看了两眼。
“这是孙儿途径时所见,我瞧着适合奶奶就买下了。”
许老夫人满脸喜气,刚想称赞许槿逸是个懂事的人,却发现了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