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去了品玉阁,吴月站在品玉阁前,停了下来,她望着门前那红纸黑字的招牌上,赫然出现的八面玲珑镜,笑了笑,她在庆幸昨日的记忆还在。
“丫头,你做到了。”脚还没有踏入,就见朱管家笑脸盈盈迎了出来。
虽然吴月并不知何为成功,但见到朱掌柜的喜色,相信一定很好,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激发吴月内心的感触,她趁此朝着宝玉阁的方向看了看,发现有几个鬼头鬼脑的人瞅着自己,她嗤之以鼻。
真儿面带纱巾坐在对面的面馆中,注视着品玉阁前的一举一动,见吴月随着朱掌柜走到里面,她才缓缓开了口。“萱宁啊,你说明日,丫头会不会连我都忘了。”
陆萱宁摇摇头。“之前还好好的,怎就记忆突然消退了?你说会不会因为昨日被石头砸了头所致?”
“兴许!”真儿叹了一声气,但很快眼中出现一抹凌厉之色,她倏地站起身,疾步走到窗口,陆萱宁紧跟着走了过去,只见,品玉阁的门前忽然来了好些人,将门口团团围住。
“这都是些什么人?”陆萱宁皱着眉头,满目凶相,刚想出门,就被真儿拦了下来,示意她勿动,要静观其变。
不一会,吴月从店铺内走了出来,朱掌柜走在身后,他们望着堵住门口的好些人,吴月嘴角勾起,将视线落在最前面年龄稍长的男子身上,依稀间,她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人熟悉,却又陌生,说不上来哪里见过,但嘴角却还是扬了扬。
“佟掌柜,赵掌柜,你们今日带着人堵住门前,意欲何为?”朱掌柜一眼识得那几个年纪稍长的人,就是洛阳城其他的金器店的掌柜,语出不善的质问道。
“不为别的,我们只是听说黄年师傅去过你们这里,所以想抱着学习的态度过来瞧瞧。”身体精瘦,面色蜡黄的佟掌柜朝前一步,他将视线从朱掌柜身上移开,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吴月,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两眼不是因为吴月的美貌,而是因为认识。
佟掌柜一眼认出当日在永向阁内,吴月曾站在许槿逸的身边,忽然间眼露精光,他慢慢靠近吴月,近至身旁问道:“你家少爷呢?”
吴月淡然的回道:“在宫里。”
“何事?”
吴月不再接话。
佟掌柜绕着吴月转了一圈,“听说,你与花楼里的花娘走的极近,你又是什么人。”经过了几日,这些掌柜自然打听到吴月和真儿的关系,即便真儿面带轻纱,但还是被人发现吴月与真儿自由出入华阳府,而且还有专人接送,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吴月的身份。
“那要看你如何想,奴婢,花娘,主子,你认为是什么,都随你。”
吴月笑着走开,走到另一个看似憨厚的掌柜身前,那掌柜没想到吴月会突然走到自己的面前,愣住了。
吴月朝着那人笑了笑。“不知你今日过来是看店里的新品,还是与他们一样,来搅局的?”
那人见吴月又上前一步,他朝后一退,回道:“我自然是过来看新品的 。”
“既是看新品,那带来这些伙计围住店口,又是做什么,莫不是不打算让品玉阁做生意?”
“你一个贱婢,有什么权利询问邱掌柜事情。”佟掌柜见吴月无视自己,立即伸出手将吴月推开,令吴月险些栽倒。
朱掌柜刚想上前去扶,见吴月已经站起。
吴月笑着走到中间,朝着众人大声说道:“若大家是为了一睹黄年师傅的佳作,可以静候,朱掌柜会很乐意给大家看一看,但……若大家为了搅局,那便是与华阳府对立,与许府对立。”
“谁都知道许槿逸命不保夕,怎么?你一个婢女还能翻天不成?”佟掌柜冷笑一声,“所以休要糊弄我们,这生意我们做不得,你们也休想做,也不怕告诉你,从今日起,无论是品玉阁还是碎玉轩,休想再卖出一件。”
朱掌柜双拳紧握,满目愤怒。
吴月看了一眼,冷笑道:“华阳府与你有仇?”
“没有。”
“那许府与你有仇?”
“也没有。”
“既是没有,你何必说的如此决绝?”吴月的双眼与佟掌柜对视,满眼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削,似乎在说,技不如人就不该用卑鄙的手段,一点都不光彩。
佟掌柜恨得牙痒痒,自当他做了掌柜,何曾受过这个气。“那也要看你们是否是善人,用的可是歪门邪道,不管是许槿逸还是你,既然让花娘大肆去购买我们店铺的金器,想必一定还藏在这里。”
“生意人各凭本事,莫不是你本事不到家,所以生了嫉妒之心?”吴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令佟掌柜很没面子,话音落下,她的视线从佟掌柜身上移开,又看了四周的人,忽然余光中瞅见一个黑影挥来,她随手一挡,就见腥红的血液染了衣袖。
她先是看了一眼手中带血的指刀,又看了一眼痛色的佟掌柜,最后眼睛落在佟掌柜的手臂上,见鲜血滴落地面,浸湿了衣袖,她叹息道:“有句古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朱掌柜,我说的可对?”
“对,对极了。”朱掌柜恨不得拍手叫好,他知道佟掌柜被吴月激怒了,所以才会挥手想给吴月个下马威,岂不知手还没到却被吴月的指刀伤了,害人终害己,此话一点都不错。
吴月将指刀上的血擦了擦,然后对着眼前的人再次说道:“还有一点,你们最好打听一下我叫什么?可别见了阎王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众人听到吴月说出这句话,纷纷相觑。
“你们可听好了,我叫吴月。”
一时间,众人喧哗,不认识其人,但是吴月这个名字可算是响当当了,那可是敢在武后证婚时拒婚的人,即便降为婢女,也是别人不能施罚的,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吴月朝着佟掌柜走了几步,“若你们离开,我便不会告诉少爷,自然也不会追究,大家继续相安无事,但若你们执意,等明日少爷归来时,便会让你们的店铺真的消失,且无法在洛阳城立足,这一点,你们要思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