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午时,屋门终于有了响动,她被蒙着眼睛,看不见是什么人进来了,只能凭着耳朵听着脚步的深浅,来确认是男还是女,亦或者是一人还是多人。
“明月,你可想好了。”
吴月暗喜,还是他。
“到底想好没有?”杨甲生刚踏入屋门,就见吴月还是昨日那副坐姿,心里不由得怒火升起,他此时已没了昨日那般冷静,大步走到床边,俯视着吴月。
吴月抬起头,彷佛从透过眼睛上的布条,看见眼前的人,嘴角微勾,面色从容道:“你将我眼睛蒙住,手脚绑住,这就是爹对女儿的做派?”
“我告诉你,到了这里由不得你使性子,乖些,不然休怪为父不近亲情。”
杨甲生的话音刚落,薛婉柔身姿摇曳的走了进来,此时的她比在蓝田县,更加珠光宝气,尤其是发间的金钗,还有手腕上的羊脂玉镯,一看便知是贵品,她慢慢靠近杨甲生的身边,双眸落在吴月的身上,说道:“还说什么,我看直接交给索大人就好,何必让这不孝女恼了自己。”
“即便你将心挖给她,也讨不得多好,说不定她逃了出去,让你惹的一身骚气。”
薛婉柔轻捏着绢帕放在鼻尖,见身旁的人没了动静,她甩了甩绢帕说道:“这里霉气太重,我受不得就先走了,我劝你直接将她送给索大人得了,她可是养不熟的狼崽,随时会咬人的。”
薛婉柔说完,抬步离开,吴月侧过耳朵,听薛婉柔的步子已经离开屋内,便低语道:“我都已经被你捆绑着,为何要蒙住我的眼睛,若你真是我爹,何不让我看看。”
杨甲生听完,想了想走到吴月的身边,拿下眼睛上的布条。
吴月有些不适的睁了睁眼睛,闭闭合合间,吴月看向不远处的人,她先是低下头望着脚下的绳子,又看了看四周。
“我这府里有数十人看守,你是逃不出去的。”杨甲生洞悉到吴月的想法。
“我没想要逃,只是好奇,索元礼给你什么的住处,还有好处?我若没猜错,想必爹爹也付出不少的代价吧!比如亲生女儿,又或者是女人。”
啪……顿时吴月感到脸颊上一阵疼痛,但她却笑了。“如今杨明仪有了身孕,万千荣宠于一身,爹应该沾了不少光吧!”
“只不过,我可听说婶娘这些日子,能耐大的很,手也很长,不仅可以将爹从牢中救出,还可以入住周府,这本领着实厉害。”
吴月的话,杨甲生如何听不懂,他气的抓紧吴月的衣襟,气愤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爹找女儿麻烦的同时,可有看好自己的女人?她在做什么,又与谁在一起?”吴月说玩,嗤笑说道:“聪明一生,却糊涂一时,将别人当成救命的人,岂不知妻儿已成他人物,这是不是就是悲哀。”
啪。。吴月又硬生生接下杨甲生挥来的一巴掌。
“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打死我,那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亦或者配合什么?”吴月可不认为杨甲生真的认亲,一定是图谋什么,事已至此,不必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杨甲生松开了手,拍了拍衣袖,整了整起伏的心绪,他看着吴月,忽然大笑起来。“果然很聪明,看来在许槿逸身边并没有白呆。”
“不错,我确实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不过需要等等,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配合。”杨甲生并不呆,他可不会相信吴月会真心帮着自己。
“错,我会帮,而且会帮得彻底,因为我也想离开华阳府,成为自由的人,去年当着武后面拒婚,你该知道吧!”吴月可以断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甲生双眸炯炯的望着吴月,片刻之后,再次笑道:“你当为父是三岁孩童,让你随意欺骗?你现在可是许槿逸最重视的人,拿住你,就是捏住他的命脉,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不会动,也不敢动。”
吴月一听,暗想不好,脑中忽然想起许槿逸的那句话,华阳府也许会因为她而改变,若真是这样,她就成了罪人。
“放心,你不会死,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杨甲生笑着踱步走出屋内,刚想将门关闭,就听见吴月忽然大笑道:“去查查薛婉柔是不是与一位周姓男子走的极近,别到时候头上的帽子一层又一层,却不知情,被人笑话了,我自是不会关心,只是不知,你那位怀着贵子的女儿,是否接受她娘的闲言碎语。”
杨甲生顿时面色灰暗,不管薛婉柔是否有此事,但话从吴月口中说出,就是很不舒坦,随着屋门哐当一声关闭,吴月终于冷静下来,她将绑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还是无果。经过昨夜反复拉扯,她的手腕已经布满了水泡,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
她看着脚下的绳子,一鼓作气弯下腰,试图用嘴去拉扯绳子,但是却够不着,随后她看到床边不远处有个茶壶和茶杯,她慢慢走下床,轻轻跳动着生怕被人发现,好不容易跳到了桌边,她反手拿起一个茶杯,蹲下身,轻轻砸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一遍不行,两遍,好不容易砸开了,她却听到屋外有人在说话。
吴月心中一紧立即跳回了床上,坐到原处。
咯吱,屋门被人打开,吴月垂着眉头,似在休息。
“想不到,爹果然把你抓过来了。”来的人是杨明仪,她走到吴月的身边,用逗趣的木棍使劲挥向吴月,吴月被打的生疼,无法再装下去,她转眼望向杨明仪。
此时,杨明仪已孕两月,还未显怀,所以看着与常人无异,只是那头上,手上金银着实晃人眼睛,让人一见是富贵之人,而且还是个极其富贵的,
“四娘,小心些,这些粗打的活计,还是交给奴婢吧!”杨明仪身旁的婢女见状立即阻止,慌忙的接下杨明仪手中的木棍,如今杨明仪可是府里的祖宗,就算是索元礼也是宠着,疼着,生怕动了腹中的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