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槿逸坐上轮椅去了正厅,还没踏入便瞧见正厅两旁各站了一个黑衣门神,一个是王博润,另一个则是白修齐,许槿逸目光在白修齐身上停了片刻,然后推车进入。
刚进正厅,就见上官婉儿细细品茶,许槿逸将车子推到屋中间,刚好与上官婉儿对视。
上官婉儿也放下杯子,看着他。
“今日上官大人到我的府邸,可是有事?”许槿逸的右手手指,抚摸着扶手的花纹,双眼看着上官婉儿,见对方一副含笑的脸,他面色从容。
上官婉儿放下杯子,朝着许槿逸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许少爷,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谢谢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与哥哥也不会相认,更不会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位亲人。”
“为了答谢你,我已经帮你去除许府内奸细,不知许少爷可算满意?”
许槿逸望着上官婉儿,手指不停轻动着,他知道上官婉儿说的是什么,却明知顾问道:“大人说笑了,我怎不知府内有奸细。”
“若是你不知,又怎会让婢女守着祥宁苑,若我没猜错,那高祖的圣旨早已被你放到安全的的地方。”上官婉儿语出淡定的站起,望着许槿逸的轮椅,一双眼落在椅凳上那神似凤鸟花的花纹。
许槿逸听后许久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上官婉儿,他知道许府不太平,却不知如此危险,平儿的事平息后,许氏和许老夫人又找到一可疑的人,没想到还没除根,许府内居然还留有上官婉儿的人,什么时候进的?
意欲何为?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不能承认,唯有一笑置之。
“大人说笑了,我许府只是普通商者,若是有觊觎也是与商道有关,又怎会与高祖的圣旨有联系。”许槿逸摇摇头转到另一边,从桌子上取过一杯茶饮了一口,并未留意上官婉儿的面色。
“你是不是担心我留在府中的那人,会给你带来麻烦,若是那样,我可以将她撤出来,放心一定滴水不漏,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上官婉儿见许槿逸并未回答话,又说道:“还是说因为莫桑?”
“莫桑本就是我上官府中人,因为上官府没落才会被人欺负,沦落花楼中,所以你也怪不得她,这也是忠主。”
“至于,你与索元礼之间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看如何?”上官婉儿走到许槿逸的身边,低着头望着许槿逸,见许槿逸依旧细细品尝,她也不气,晃悠悠的回了座椅。
“对了,听说哥哥与你都中意一个叫吴月的人,我虽不知哥哥为什么会退出,但是我想你一定和他达成某项交易,许少爷,你说我猜的可对?”
许槿逸仍旧不回答。
“我可听说那些王们都不安分。”上官婉儿深思了一会,双眼定在许槿逸的脸上,一字一句说出,静等着许槿逸的面色,然后等待却是无波无容,一副云淡风轻之态。
上官婉儿说了许多话,也不见许槿逸回答自己,觉得好无趣,索性站起身,瞅了瞅四周。“哥哥何时归?做妹妹的想念的紧。”
“快了。”
“那丫头呢,我怎没瞧见她。”
“她还睡着,不便打扰,若是大人无事,请恕我先行离开,昨夜劳累无心论事。”许槿逸说完,掉转轮椅推向屋外,留下一脸漠然的上官婉儿。
“这人……”上官婉儿嘴角抽抽,以前虽是常见,却很少交谈,今日才发现许槿逸如此淡然,彷佛一切都不在意一般。
上官婉儿望着许槿逸离开的背影,深呼一口气,不禁暗想:越是淡然者,心越是不平静。
回逸院的一路上,许槿逸想了许久,他总觉得今日上官婉儿的到来,极不简单,所行所言无意间像是在透露些什么?比如他听到那句:王们都不安分。
这又是什么意思?
至于许府内她伸进去的那只手,又会是谁?
看护祥宁院的秋灵很少与人联系,又怎会被上官婉儿知晓?
一切的一切,在此时就像是一个零乱的线球,只要找到那线头一切就可以解开了。
不知不觉,许槿逸已经到了逸院,还未靠近,就见吴月靠在院门口望着自己,笑的嫣然,许槿逸离开椅凳走了过去,他为吴月将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柔声道:“站在这做什么?”
“等你。”吴月笑了笑。
“那你等到了。”许槿逸笑着揽过吴月的肩头,刚想入内,就见许管家又匆匆跑了过来,与他同来的还有真儿和木章擎。
吴月望着匆匆而来的人,不禁疑惑。
“少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
另外四人皆是一愣,上官婉儿不是刚走吗?怎又有人来?
“是谁?”
“是圣后身旁的公公。”许槿逸成亲当日,武后身边除了有上官婉儿,还随行了一位公公,许管家与公公有过照面,所以有些记忆。
“好,我马上去。”许槿逸说着松开了手。
“那公公说了,让吴月也去。”许管家的面色难堪,因为他知道此时让吴月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又能如何,总不能不去吧!
许管家知道的事情,吴月又怎会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随着许槿逸离开了。
真儿和木章擎随着身后,一直到了正厅前才停了下来,在外等着吴月出来,问问情况,然而走入屋内之后,便再无机会说话,因为吴月和许槿逸就随着公公,一起出了府。
真儿立即跟了出去,看着两人进入宫里的马车,真儿满目疑惑,她用手戳了一下木章擎。“你说圣后为什么要召吴月入宫?”
木章擎摇摇头,表示不知。
“总感觉,这丫头被盯上了。”真儿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真儿叹了一声气,她瞅了瞅木章擎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笑了起来,木章擎喜黑色衣衫,但因真儿要求特地换了蓝色。
偏偏还是个宝蓝色,木章擎肤色本就黝黑,这会穿了这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黑,而且怪异,令真儿觉得是偷了别人的衣衫。
“去将这身衣服换了,瞧着不舒坦。”
木章擎也点点头,虽没有照镜子,但一路上见到婢女不时的瞅着自己,也知道这件衣服不适合,除此外,这衣服着实紧了点,木章擎都不敢挥动长剑,生怕将衣服撕裂了,若是以往看都不看一眼,奈何是真儿送给他的,即便不适合也只得穿着,这会听到真儿说了,顿时觉得心松。
暗想:终于可以脱下,再也不用束缚了。
前方的马车终将成了黑点,真儿收回了眼,又叹了一声。“希望吴月能够安然回来,不然华阳府就要变天了。”
真儿想着消失的那日,至今还有余悸,因为许槿逸的样子太可怕了。
“会的。”因为是宫里的人来接,木章擎不用随在身侧,他拍了拍真儿的肩膀,示意离开,真儿知其意点点头,两人并肩背向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许管家也叹了一口气,他刚听到真儿的话,心里的想法与之一样,若吴月真是遭了秧,这华阳府的天真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