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莲走上前,面对许槿逸站着,望着那刀刻般的五官,沉睡的容颜,她挑了挑眉头靠近了一些,将两只手覆在许槿逸的面上,来回滑动着,许是手感很好,舍不得放手,渐渐低头靠近,打算将薄唇印上,却被许槿逸挣脱开来。
望着急速退开的背影,武莲笑的很大声。“怎不继续装睡?”
“你的酒量我清楚的很,当日在玖凤居你为了一个花娘可是连喝了五瓶酒,今日怎会一瓶就醉了?”武莲走入屋内闻着酒气,也将屋内的景看在眼里,她看的出杨明仪是真醉,而许槿逸则是假睡。
“真醉假醉,真睡假睡,不知当事人,又岂会知。”许槿逸负手而立,面向武莲,双眼灼灼,令武莲面色一红瞥过了脸。
“那你怎会见着我欺负了那女人,无半点劝阻?”
“我阻了,你就会放了?”
武莲低下了头,脚尖踢着脚下地板,面带羞涩,不知为什么听到这番话心里高兴的紧,她想了想抬起头,低问道:“你为什么说我会女子说不能之才,我。。”
许槿逸一愣,难不成是许槿凌说的?
见身旁的人语塞,武莲抬起头,嘟囔道:“这话可是吴月亲口说的,难道你想赖掉不成?”
“还是说这话是吴月杜撰的?”
“确实是我说的,你确实很聪明,很好。”许槿逸听到是吴月所言,缓缓走到武莲身边,将手抬起轻抚着乌黑的发丝,那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吴月。
这又让武莲更加羞涩。
“去吧,我喝了些酒,有些乏意。”
“嗯。”武莲含羞的点点头,离开了屋内。
当屋内只剩下许槿逸一人,他才慢慢整理自己的心绪,短短的一日,吴月的身影如影随形,令许槿逸头痛的很,越是不想念,就越是忘不掉。
北侧院内
杨明仪还没有走进院子,便将发间的金钗扔掉,她走一路扔一路,最后进入屋中时,身无配饰,而吉祥则走一路捡一路,步步小心,生怕被心情不好的杨明仪责罚。
杨明仪刚踏入屋内,就见到薛婉柔的面色不好,心想自己受气也就算了,难道娘也受气?“娘,你在想什么?”
薛婉柔含泪望着杨明仪,几次到口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哎,这叫什么事。”
酒意未清的杨明仪摇晃的走到桌边,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娘。“娘,我今日又被那贱女人侮辱了,她居然用鞭子抽了我。”
杨明仪越说越激动,立即站起身,双眸厉色道:“我恨不得抽了她的皮,挖了她的心,以解心头之恨。”
“谁叫她姓武?身后又有圣后呢?”薛婉柔将手中的信捏的紧紧的,看了数次杨明仪,却迟迟开不了口。“仪儿啊!若是让你退出了这婚,你可愿意?”
退婚?
“娘,你莫不是傻了,我隐忍多日,又岂会在这节骨眼上退婚?那红艳的火,冰冷的水都没有吓跑我,我岂会被这鞭子吓跑了,也就五日而已,我只要忍过这五日,好日子就来了。”杨明仪红了眼,本就醉晕晕的头,让她更加坚决。
“我。。”薛婉柔欲言又止。
“爹的死讯会在七日后到来,在这期间我只要安分做个新娘就好,其他我能忍。”
“可。。”到嘴的话,却不知该不该开口,她将手中的信件握的紧紧的。
“娘,我的头好晕,想去休息一下。”杨明仪扶着桌子欲要倒下,吉祥一见立即扶上去。
吉祥将杨明仪扶到床上,她退出内室来到薛婉柔的身前跪了下来,人还未稳住就被薛婉柔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顿时让吉祥身子摇了摇。
“说,小姐为什么会饮酒?”
薛婉柔的一身厉喝,让吉祥身形一抖。
“是二少爷让小姐喝酒的,他们在内室奴婢虽未听清楚话,但是奴婢可以肯定,是二少爷让小姐饮的酒。”
薛婉柔一听是许槿凌让自己的女儿喝酒,气消了许。
“那小姐又怎会让武莲那丫头抽了鞭子?”
“当时小姐有了几分醉意,便留在屋内与二少爷谈话,后来武姑娘带着两名婢女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一人将我嘴捂住困住了我,一人随着武姑娘走了进去,后来……后来武姑娘见小姐醉意深浓抱着二少爷,就挥动着手中长鞭挥了过去。”吉祥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被眼前的主子责罚。
薛婉柔听吉祥这么说,脑中百转,想着成亲还有五日,在这之前她满心希望时间能够快点,从而尘埃落地,而如今手中的这封信,如同烈火一般灼热着她的手,她慢慢走到椅凳上,一连喝了几口茶水,随即看着吉祥缓缓说道:“起来吧!”
吉祥不敢看薛婉柔的面目,但听到让她起来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她同样有着疑问,若是以前薛婉柔绝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她,今日怎么了?
吉祥不敢多想,急忙的退出屋内,为避过责罚感到丝丝窃喜。
杨明仪这一觉睡得很深,而薛婉柔也不敢离开,就坐在杨明仪的附近,当夜空挂上黑幕,微风习习,透过窗棂刮进屋内,薛婉柔走到杨明仪的身边,为她将被子盖好,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吴月睡的挺早,只因跛脚不能太过于动弹,除了两顿必要的吃饭以外,她都乖乖的呆在耳房内,除了睡得早以外,还很沉,沉到屋内进了人也不知。
黑夜之下,一个黑影走入耳房中,来到吴月的床前,那黑影蹲身将吴月的手握在手心处,放在脸庞上蹭了蹭,另一只手伸向吴月的脸上轻轻触碰,那动作极其小心,生怕惊动睡梦中的人。
“来了?”
黑影听之微顿,那磨蹭的手稍稍停下,见对方是梦呓,随即又放下心来,随后他的手来到吴月受伤的左脚,见已微肿,他慢慢站起身又消失在耳房内。
逸院是许府的清静之地,同样也是空旷的院子,黑影从耳房走出之后来到凉亭处,透过月光看清来人,这人……
正是许槿逸。
今日里对于许槿逸而言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所见所想都是吴月的身影,就连杨明仪那句嫁衣,他的眼中也是吴月穿嫁衣的样子,他一遍遍问着自己是否是中了毒,一种世间无法根治的蛊毒。
他叹了一声气,转而回了凌院,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