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我去府里找,一定要给我找出人来,你,你负责通知许管家,让他动员府中的所有人给我找,还有……还有若是看到二少爷,一定要给我带到正厅,我就那里等着。”
众人点头。
宋玉之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笑了笑,慢步回了凉亭中,继续分拣药材,专心致志彷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
老夫人辗转去了正厅中,不一会整个许府哗然一片,纷纷搜寻着芍药的身影,还有许槿逸。
“什么?为了一个奴婢,老夫人居然动怒要责怪槿凌哥哥,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杨明仪听到吉祥仔细禀报之后立即站起身,错愕道。
“嘘。”青荷拉着杨明仪的手低声道:“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现在府中到处是眼睛,小心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令她不喜。”
杨明仪也发现失口,随即闭口。
“那婢女被那狐媚子捉去,想必不会好过,小姐,你莫要动气,今日奴婢可是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杨明仪坐下,转向吉祥问道:“什么事儿。”
“今早有人瞧见芍药在逸院门口,被那狐媚子训斥,那言语间说是让芍药莫肖想宋大夫……还提到春宵红帐。”
杨明仪听闻掩嘴轻笑:“奴才就是奴才,那一点眼力劲儿,只配为了一个大夫争风吃醋,天底下又有几个男儿可与槿凌哥哥相比。”
“少夫人说的是,还有二十日,少夫人将会是众多女子羡慕的人,无论是身份,财富都高人一等。”青荷附和了一句,引得杨明仪高兴的很,随手又赏了一盘糕点。
而她们口中的芍药,此刻正全身无力的趴在逸院密室的地上,她不断的挠着皮肤,从手到颈子,唯有那白皙的脸她一直在忍耐着,真的好痒,她越是抓的很,那处痒就越控制不住,望着四壁为墙,漆黑一片,她除了害怕再无其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墙体移动的声音,而屋内也照的通明,她转脸望向身后,见来人真是杀人如麻的真儿,顿时吓的一惊。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真儿环抱着双手,一脸邪魅的望着芍药,既不回答,也不问话,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引得芍药更是不安,她一边抓着手臂,一边勉强站起身走向真儿。
“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永远都无法站立。”真儿换了一个姿势,依旧侧着眼望着芍药。
芍药驻足,她相信真儿说到做到。“你为什么要抓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何止有冤,还有大仇呢?啧啧啧……”真儿绕行芍药一周,不禁的摇摇头。“你可知巧娟如何死的?”
巧娟?
芍药一愣,巧娟是凌院的二等丫鬟,自从随着许槿凌出外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死了?
“她就是变成人彘而死,我亲眼看着她被人卸了双手和双脚,割了她的舌头,还挖了她的眼睛,那样子好恐怖,好吓人。”
“你知道人的眼睛若是被挖了,她的眼泪是什么样子吗?”
“你知道若是舌头被割了,她的声音又什么样子吗?”
真儿将手搭在芍药的肩上,慢慢滑下,感受着芍药阵阵寒栗。
“我来告诉你,她的泪是血,她的声音是哀嚎。”
芍药紧紧咬着下唇,她除了隐忍自己的惧意,也在隐忍身上的痒,谁知真儿却在这时抓起她的手,她试着抽回手,却是无用。
“巧娟的手很白,我摸着很喜欢,我记得她指甲涂的是芙蓉颜色,那日正巧与我撞了色,你猜我怎么了?”
芍药身体开始发抖,她好像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真儿的话。
真儿的手指落在芍药的指甲上,轻轻摩擦了一下。“后来我用匕首将她指甲一个一个削了下来,这样就不会有人与我同样的颜色。”
芍药一听立即软下身子,瘫软在地,她紧紧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因为今日她指甲上的颜色又与真儿撞色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定了定心神,试图压制内心的恐慌。
“你若现在主动说出来,我便给你留下四肢,条件依然和福来一样,一条信息换得一个手臂,这生意你不亏。”
芍药躲到墙的另一侧,四处拍墙企图逃离,求救无门之际,她转过身一脸防备着真儿,她越是逃离真儿越是靠近,望着真儿那副含笑的脸,芍药觉得如炼狱来的魔鬼,很是怕人。
“你想不想看看福来他们?”
“不想,我不认识他们。”芍药摇摇头,转到另一侧。
真儿又转了过去,依旧笑颜。“哦?可是我想让你去看呢?”话音刚落,墙壁一侧移动,顿时将隔壁之景一览无遗,芍药的目光顺势移去,那一眼足以让她自此再无安寝。
隔壁中,福来的脸上,手上竖条伤口并未愈合,且慢慢溢着褐色血液,他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而身旁的守门人亦如尸体一般一动也不动。
“瞧见没有,过了明天我就将他带回逍遥楼,把他放在瓮中供人观赏,只不过他现在还缺个女伴。”真儿指着躺在地上的守门人,柔声说着。
“不,你无权这般待我,我要告诉老夫人,让她严惩你。”芍药听着似发了疯一般,四处敲打着墙壁,直到手背发红,出血,仍不放弃。
“哈哈哈……严惩我?那也要将你塞入瓮中再说。”真儿柔光退去,满目狠厉,她掏出腰间的匕首挥向真儿,顿时屋内哀嚎一声。
真儿将手中弧形的匕首,放在手中转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不远处掉落的指甲。“这只是教训你出言不逊,若你再不如实交代,下个就不会是指甲这么简单。”
“我没有做错事,你休想污蔑我。”芍药忍着削甲之痛,步步后退,一脸防备。
“去年三月,你怂恿巧娟与府外土匪勾搭,致使巧娟伤了二少爷,同年,你让福来放土匪进入许府,企图杀害吴月,再之后,再之后的一切,你还要我说嘛!”
芍药慌了神,面容尽显恐惧,极力摇着头,大声道:“我没有,我从未做过这些,你诬蔑我。”
“我污蔑?呵呵。。去年,吴月与木童在柴房被人落锁,可是真的?你引宋玉之进入你的闺房看见你赤身,可是真的?芍药,福来一切都招了,你也招了吧!”
真儿笑着走到另一侧,推开另一道门,笑道:“钟梳儿,你还认识你娘吗?”
钟梳儿?
这个名字陌生的连芍药都要忘记,她转眼望去,顿时惊恐的站在原地,暗室的另一侧被关的人居然是后厨的莫大娘,而这人正是芍药的亲娘。
这一刻,芍药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双膝跪下,朝着真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我认,我全部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