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见到吴月立即跑了过来,她笑脸盈盈。“知道少夫人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但是这院子别人不给进,所以我就晃悠了一会,没想到你就来了。”
吴月笑了笑。“可别再喊我少夫人,叫我吴月就好,孙大娘在不在后厨?”
“在,她也听说你和少爷回来了,这会正忙着呢?”锦罗和吴月并肩一路朝着后厨走去。
“她忙什么?”
“说是做枣泥糕。”
枣泥糕?
吴月听着就来了劲,就连步子也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后厨,一进门就见孙大娘壮硕的后背,不停的忙着。吴月轻步走到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孙大娘的肩膀。
孙大娘一惊,一见来人是吴月,面容中一闪而过的欣喜,随即绷着脸,说道:“还回来干嘛?”
“回来吃枣泥糕啊!”吴月说着,从蒸笼中取过一个热气腾腾的枣泥糕,滚烫的糕点顿时让吴月松开了手。
孙大娘立即舀了一勺冷水,让吴月的手放进去。“饿死鬼投胎不成,竟这般急迫?”
吴月望着已经泛红的手。“你也知道少爷赶路起来,不当人使,我的肚子早就饿了,若不是自己找个理由,这会还被关在院子里,出不来呢?”
“活该,谁让你好好的少夫人不做,偏要做个奴婢。”孙大娘想着就来气。
“妻不如奴,这句话孙大娘可听说过?”
孙大娘睨了吴月一眼,心想什么鬼话,谁不知妻子好,可从未听说有人喜欢做奴婢。
吴月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吹了吹放入口中,细嚼之后吞下说道:“妻子者,要顾家,却顾不得人,奴婢者,顾得人,却顾不得家,我是个没出息的,就想着天天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知他所想,会他所意,这下孙大娘可懂了?”
“……”孙大娘虽然不识得大字,却也知道吴月说的意思,她先是一愣,而后叹了一声,她顾不得吴月自己走到一处,不停的忙着。
吴月紧接着靠了过去,孙大娘移了一点,吴月又靠了一点,孙大娘还是移了一些,最后四五下,孙大娘丢下手中的抹布,双手插着腰说道:“不去服侍主子,在我这作甚?”
锦罗见状掩嘴轻笑,心里明白孙大娘吃软不吃硬,这会又被吴月软化了。
吴月憋着笑。“少爷他饿了。”
孙大娘猛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吴月的头。“你呀,真是祸事的主。”
……
吴月在后厨内将孙大娘所做的糕点,全部吞入腹中,一块也没留给许槿逸,然后端着清水回了逸院,将多日没有住的地方仔细擦拭之后,又回了耳房,等一切安妥之后,已是未时末。
而许槿逸一直坐在书桌前,一边看着书信,一边回复,说也奇怪,吴月从未看到有人将信递给许槿逸,但他的手中却有数十封,何人写?何人送?
吴月一切都不知。
等她静下来,便坐在许槿逸的不远处,拿起一只细小的笔,慢慢勾画着许槿逸的面容,她从未画过画,也没有画过人,不知第一笔落在哪?想了许久只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少夫人。。”
忽然,吴月听到院外有人唤着自己,她丢下笔走了出去。
“说了多次了,不可再唤我少夫人,喊我吴月便好。”吴月走到锦罗的身边又提醒了一遍。接着问道:“怎么了?”
“真姑娘回来了。”之前吴月就告诉过锦罗,若是见到真儿回来就通知她,所以锦罗知道后,第一时间跑到了逸院。
“那她在哪?”吴月一听喜了,本以为时间会长些,还有些着急,谁知下午就送了回来。
“真。。真姑娘在府前,不肯进府。”锦罗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具体如何也不知。
“为什么?”吴月拉着锦罗朝着府前走去,不一会两人消失在逸院前。
屋内,许槿逸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放下笔,嘴角微勾,将书信一一整理之后站起身,转眼之间,他看到不远处吴月的画作。
许槿逸走了过去,低下头,仔细瞅着那副所谓的画像,很想从上面找出一丝自己的痕迹,然而只有无奈的摇摇头,慢慢踱步走出屋内。
吴月还没有靠近府前,就听见嚷嚷一片,锦罗拨开府门的通口,让吴月走了进去,一些人见是吴月也都不敢再拥挤,纷纷让了道。
还没出府,就听见许管家的声音。“真儿,你先进来。”
“吉时未到,不可进府。”真儿娇柔的声音响起,让吴月听着莫名,她大步一跨,走了出去,却听到真儿轻唤着自己。
“呦,吴月来了?”
吴月嗯了一声,走到真儿的身边,见真儿的身前居然放了一个火盆,火盆不远处还放了几根艾条,这就让她看不懂了。“真姑娘,你这是……”
“全身都是晦气,当然要去了晦气,挑了好时辰才能进去,我找人算过了,申时一刻便是吉时。”真儿双手环胸,又指了指身边的云柳。“将那火烧的旺些,这样才会更好。”
此时此景,吴月感觉真儿缺了一样东西,一个盖头,若是有了一个盖头,便是新娘子进府,今日真儿这身红衣刚好应景。
“丫头,何时来的?”
“上午。”
“主子呢?”真儿挽着吴月的手,眼睛瞅着火盆里的火,满脸笑意,完全不顾围观的众人。
“他在院里,你有没有受委屈?”吴月转眼望着真儿,她怎么也想不透真儿此番阵仗,又是哪般,她从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有人将火盆放在府前,心想莫不是真儿受了委屈?
真儿松开手,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笑道:“委屈?这天底下受委屈的又岂是我一人?我只是花楼的管事,他们可以抓了我,也可以放了我,我可以哑巴吃黄连,噎在肚子里,但若动了逍遥楼半分……” 真儿的余下话虽没有说完,众人已懂。
“云柳那火不够旺,再添一些。”
华阳府前,嚷嚷人群,而就在不远处正站着两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的目光正瞅着吴月。
“原想着她是谁,岂不知她居然是华阳府的婢女。”
另一个人,将剑柄抵着下颚,转眼望向身旁的人。“修齐,你这是看上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