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听之心里打鼓,她抬头望着身旁的人,且不论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依目前的记忆来说,能不能记着都说不定,不过她愿意试着去接受,因为知道身旁的人孤独许久,她站起身,伸出手覆在许槿逸的手背上。“好,我会仔细去看,不过。。”
正待许槿逸听着下文,却见吴月踮起脚尖,抬头将唇落在许槿逸的耳旁,低声说道:“惜白,我觉得无需一年,半年就会有所成就,你说这可怎么办?”
许槿逸笑了,余光中瞅见厅外站了一个人,随即避开,他绕到不远处的正位,含笑的点了点手指。吴月侧身之间,也发现了厅外站着的许管家,立即红霜满面,她低着头,羞涩的跑出厅外。
许管家也暗自后悔,若不是因为有了急事,他也不会匆匆赶到正厅,更不会看到的一幕,虽然知道两人在低语,但毕竟这是主子之事,让一个下人瞧见不好,他大步走入其内。将一封红色的拜帖递给了许槿逸。
许槿逸接过看了一眼,随即将帖子扔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冷哼了一声。“果真是急了。”
许管家自是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他虽然常居府内,但府外的一些消息自然清楚,尤其前不久真儿那番动作,放眼华阳府附近的人,想不知都难。“那要不要回了?”
许槿逸站起身,摆了摆手。“回帖,就说明日午时三刻在逍遥楼见。”
“是。”许管家慢慢退出厅内。
给许槿逸送贴的是周兴的长子,名叫周亚夫,此人貌若潘安,看似无害,实则城府颇深,许槿逸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还是三年前,今日送帖不用明说,许槿逸已经知其然。
秋官侍郎周兴有三子,两女,长子周亚夫在司府寺担任之职,二子周亚龗在益州做司马,三子则是散游之人,毫无建树,平日里游手好闲,游离在花巷之间,结交狐朋之类,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周兴却重视的很,只因长子周亚夫因年幼时遭遇他人掳走,从此无所出,三子则与周兴背道而驰,少时背离与周兴关系急剧结冰,也无了消息。
因为周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全指望了周亚青,可谁知这个周亚青是个不安分的主,即便被周亚夫关押多时,还是钻了空逃了出来。
今日收到周亚夫的信,不难让许槿逸猜出目的为何。
不过转眼之间,许槿逸面上微凝散了开,因为他想到吴月最后的那句话,半年之后怎么办?
他笑了,大步走出了正厅,然心中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另一边
真儿已经和木章擎去了逍遥楼,一路上真儿并没有提昨夜的事情,反倒是木章擎却出奇的开了口,他告诉真儿朝南要出外十五日。
真儿先是切了一声,说了几句闲话,然后问了木章擎可知朝南去向,见到对方摇摇头,真儿也就放弃了。
马车缓缓到了逍遥楼,真儿刚进楼内还没站稳,就见启水匆匆跑了过来,跪倒真儿面前连连磕着响头,嘴里不停的求救。“真姑娘,你可要救救奴才的命啊!”
看启水这番阵仗,到让真儿有些莫名,她轻动着身子走到不远处的椅凳上,拿了一粒杏梅放入口中。“咋了,慢慢说。”
木章擎也走真儿的身旁坐下,望着启水。
“真姑娘,那人怕是不行了。”启水身子微颤,满目惧意。
真儿一听立即秀拳握了起来。“不是让药物不停歇吗?怎就会不行了?”
“奴才也不知道,昨儿个还好好的,但今日去给瓮里撒药时,却发现那人嘴里直泛着异味,还溢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启水按照以往的时间去给阁楼上的人喂药,还要给瓮里撒药,谁知今日有了变数,顿时将他吓的一惊,因为真儿曾经说过此人若是照顾不好,那么他也会是这个下场。
真儿慢慢站起身,心里百转,她瞅了瞅附近的花娘和婢女,摆了摆。“都休息去,若是一个个将红润的脸蛋伤着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那些人一听,纷纷退了开,原本拥挤的楼内,顿时空旷许多,真儿见木章擎也站起身,她走了过去。“木头,这山芋果然烫手。”
木章擎见真儿的眉头皱起,抬手抚平。“杨少尹既然回来了,不如你将这个归还给他,免得扰了心。”
“我呸。”提起这个杨重生,真儿心里就来气,那日她特意去了一趟府衙,还见到那个杨重生,岂不知这家伙开口就对真儿提了此事,先是恭维了一下真儿,让真儿摸不着南北,从而应下继续放在逍遥楼的话。
若是这会送了回去,这让真儿的这张老脸往哪搁。
“我先书信一封,告诉杨重生此人情况,就看他如何作答,反正我有戳了官府大印的证明,什么都不怕。”真儿叹出一气,转眼望了望楼内四处,眼眸从身前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木章擎的身上,她笑了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木章擎的心口。
“木头,若这逍遥楼一年无波,我便应了你心中大事。”
木章擎听之大喜,灼灼的双眼中满目激动,他好想抓住真儿的手,告诉他所听是真,然而见四周有人,还是放弃了。
真儿忽然面色一变,两手一拍。“坏了,看来赶紧将那丫头带来不可,指不定那人今天就去了。”
“吴月?”
“嗯,越好了明日过来看新趣,我怕明日这人就去了,岂不是让丫头失了兴。”真儿说话间,走想屋门,木章擎也随着身后,匆匆的回了华阳府。
等真儿赶到逸院时,却发现许槿逸的屋门紧闭,真儿犹豫了一下,想着吴月和许槿逸情义正浓,若是此时打扰是不是不太好,她想了想,立即退到了凉亭里。
“怎不进去?”木章擎坐在身侧,见真儿晃悠着脚,从怀中取过一个纸包,递给了真儿。
真儿接过并将纸包拆开,见里面是饱满的杏梅随即拿了一粒放入口中,她继续双脚晃悠,看着池中的水。“有时候瞧你挺聪明的,但有时候也笨的很,这屋门紧闭让我如何进去,谁知道屋内做了些什么?”
“这大白日的主子不会的。”木章擎低着头很是专注的,从纸包里挑了几粒饱满的杏梅,送到真儿的面前。
真儿一听不乐意,她侧过身不说话盯着木章擎,直到木章擎抬起头迎上她的双眸,才收回眼。
“给我老实呆着别说话,我心里闷的慌。”白日不会?真儿怎么记得木章擎是白日里干的那档子事?
木章擎见真儿不悦,也不敢再提楼中所讲的事情,他默不作声静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