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后,萧姑姑朝着吴月笑了笑,语气轻柔了许多。“你也得去瞅瞅,还有她们两个,毕竟你们都参与了。”
吴月嗳了一声,笑着走在萧姑姑的身后。
春莲和元儿也都笑了,春莲扶着虚弱的元儿,慢慢走向老夫人的院子。
吴月走在萧姑姑的身边,心里有些疑惑,怎么萧姑姑会突然过来?
“萧姑姑,你这是巧合吗?”
萧姑姑迈着小步,含着笑,她猜出吴月想问什么,然而却不做回答;“你猜。”
“我猜。。嗯。。莫不是少爷去说的?”对于元儿的事情,只有宋玉之和许槿逸知道,这会吴月能够想到就只有许槿逸了。
萧姑姑含着笑看着前方,就是不做回答,令吴月心里痒的很,她上前一步挽着萧姑姑的手臂。“说嘛!”
萧姑姑一愣,这让她想起了芍药,她记得芍药也曾挽过自己,但两者却又不同,吴月给人一种亲切,那种亲切发自内心,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去了就知道了。”萧姑姑依旧含着笑。
这下吴月更加肯定,必是许槿逸无疑了。
等进入老夫人的院内,走进屋里,她果然在不远处看见熟悉的身影。
此刻许槿逸正坐在老夫人的身边,喝着清粥,吃着小菜,虽未抬头,但吴月知道余光一定在看着自己。
平儿已经跪着屋内,她不断磕着头,低语着。“奴婢知道错了,奴婢……”
老夫人和屋内的人并未理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站的站。
闻着清粥小菜的香味,元儿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吴月听着笑着,她这一笑却是引来了许槿逸的目光。
许槿逸放下碗筷,取过一个小碗盛了一些粥,放在桌边不远处,他不着一语轻点几下手指,却让吴月领悟过来。
吴月走到桌边端起那个小碗,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向元儿。
元儿和春莲见吴月渐渐靠近自己,面露惶恐。
“拿着。”吴月将清粥递到元儿的面前,见元儿不敢去接,又靠前了些,笑道。“没事,这是大少爷给你的,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饭,若饿晕了,吓着老夫人和夫人,就是你不好了。”
元儿瞅了一眼许槿逸,又见老夫人和夫人继续吃着饭,并没有留意到自己手中的碗,她想了想接过,背过身快速吃尽,等她再转过身时,已发现桌上的人都已经静坐一旁。
元儿将碗紧紧握在手中,肚中有了食物暖热,人也精神了许多。
等桌上的碗筷被人撤走,老夫人站起身走到平儿的身前,将梨木拐杖顿时一放,发出一声脆响,令平儿立即失了面色,她颤抖着身子,不停的磕着头。
“丫头,可是觉得许府的水浑了,你也想在浑水中摸鱼?”兴许清粥润喉,老夫人声洪如钟,她俯视着平儿,一副威严不可侵犯之样,令不远处的元儿和春莲为之一惊。
“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请老夫人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先给我掌嘴二十,若二十之后,所听有半点假话便给我掌毙为止。”老夫人看着不停磕头的平儿,无一丝留情,一想到府内居然有毒物,整个人都无法安静,自从她嫁入许府已有六十年,在这六十年中,一直祥和,岂不知短短时日,这许府就像进入妖孽,绕的人不得安宁。
先是走水,失足,再到武莲惨死,这会居然是奴婢中毒,这次老夫人再也不平淡处之,她倒是想看看,一个连宋玉之和梁大夫都看不出的毒,到底是什么,还有这个婢女是如何得的?
萧姑姑立即让附近的婢女走上前,那婢女知其义擦了擦手心,朝着平儿的脸挥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吓得元儿差点软下,幸好春莲及时扶住。
巴掌一下接一下,不一会平儿双颊通红。
吴月见此,将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心想这滋味不好受,毕竟自己曾受过。
“说,那是什么毒?”等那婢女停下手,老夫人将双眼落在平儿身上,又将拐杖重重落了地。
砰的一声……
吴月被拐杖落地声,惊得看了平儿一眼,收眼的余光中见有人瞅着自己,她知道那人是谁,却不迎面相对,故意避开。
平儿被惊的身颤。“是,是夹竹桃。”
“夹竹桃?”老夫人将目光移向许槿逸,似在问那是什么?
老夫人如此,其他人皆如是,就连吴月也好奇的移了过去,恰巧被许槿逸逮了正着,他笑看着吴月,慢慢说道:“孙儿也不知,不如等会问问宋大夫。”
吴月挑了挑眉头,似在说:你问老夫人的话,看着我作甚?
许槿逸朝着吴月那副表情,笑意难收,他想了想说道:“奶奶,昨日东街的王掌柜问了我一些问题,孙儿想听听吴月如何作答,所以孙儿先走了。”
许氏听闻皱了皱眉头,她站在一旁将吴月和许槿逸两人瞧得清清楚楚,然而明知道这是许槿逸脱离的借口,却无法拦住。
许氏知悉,老夫人如何不知,她无奈的点点头,心想只是审问奴婢而已,她足矣应对。
许槿逸走到吴月的身边,见对方无一丝离开之意,他先是轻点手指,见吴月还是无动,便提醒道。“还不走?”
“别怕,老夫人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不用隐瞒一定要如实说,若……”吴月转身朝着元儿和春莲低语了几句,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被拉到了一边,她一惊,见许槿逸冷着脸,好像是被人遗弃一般,立即低着头推着轮椅出了屋子。
“我还有些话,没交代呢?”两人出了屋子之后,吴月嘀咕了一句。
“再交代下去怕是要到中午,你不饿,我都饿了。”许槿逸望着前方,面上隐忍着一丝笑意,想着刚才吴月一脸惊色,那种神情真的好久没见过了,不是惧,也不是喜,是一种见之想笑,过后想留的感觉。
“去哪?”吴月见许槿逸将轮椅转向了后厨的方向。
“肚子饿了,想吃些东西。”许槿逸的笑意更甚。
“你不是刚刚……”才吃过吗?怎又饿了?余下的话吴月没有说下去,只好一脸无奈的走向后厨。
刚进入里面,吴月就见到探亲归来的赵大娘,此时赵大娘正背对着她,专心忙着正事,吴月踮着脚尖,轻轻走到赵大娘的身后,忽然伸出手拍在赵大娘的肩头。“赵大娘。”
赵大娘吓得一跳,捂住心口说道。“你想吓死我不成?别路上没被折腾死,却被你吓死。”
“回家的感觉如何?亲人见着了?”吴月挽着赵大娘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赵大娘怎几日你变瘦了,可是家里的饭没有府中好。”
赵大娘叹了一气,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许槿逸就坐在屋外,她吓的手一松,将手中的篮子丢在地上。“大少爷。”
许槿逸笑着点点头,不一会屋外也站了好几个人,这些人见到许槿逸皆不敢进去,吴月略感尴尬。“赵大娘,这里有没有可以垫肚子的,我饿了。”
赵大娘瞅了一眼许槿逸,然后点点头,将锅盖揭开,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食材,本想着给你留着,却不想你来了。”
吴月闻着浓郁的香味,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却被赵大娘躲开。“刚出来有些烫,你得放在盘里端着。”
赵大娘将八宝粥放入托盘里,顺便提了一句。“刚听说,平儿被抓了?”
吴月嗯了一声。“她给元儿下了夹竹桃的毒,元儿险些没了命。”
赵大娘一愣。“她怎会有那毒?那可是致命的啊!”
“你知道?”
赵大娘刚准备坐下,忽然意识到屋外有人被自己忽视了,随即站起身不再说话,可这时却让吴月心痒难赖,她抓着赵大娘的手,继续问道:“大娘,你真知道这毒?”
赵大娘见许槿逸在,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知道一些,曾经有个小姐妹中了这个毒去了,这事时隔多年,我已忘的差不多,就记着叫夹竹桃。”
“长什么样子,可还记得?”
赵大娘摇摇头,叹了一声。“这府里怎会出现这东西?怕是后院要不安宁了。”